我吃了藥後,給自己撥打了120。
一覺醒來,我躺在急診的病床上,終於覺得舒服了些。
點開手機,朋友圈已經被林思思的動態刷屏了。
最新的一條是她和喬南父子在豪華餐廳的合照。
喬年愛不釋手地攥著林思思送他的進口玩具,燦爛的笑容已經很久沒在我麵前出現過。
林思思脖子上那條項鏈也尤為顯眼,正是喬南送的。
往下拉時,喬南也更新了動態。
圖片是他抓拍的林思思和喬年的互動。
文案是:
【特殊的日子,和最重要的人】
簡短的一句話,包含了滿滿的愛意。
看起來,他們三個才像是一家人。
我用力閉了閉眼。
兩行滾燙的熱淚淌下後。
叫來了係統:
“我還剩多少積分。”
“雖然還沒完成攻略,但是你辛苦這麼多年,攢下的積分已經足夠救人了。”
係統機械的聲音裏都多了幾分同情和不忍,“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今晚。”我沒有一絲猶豫。
天色暗下後,病房的門被推開,父子二人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喬年還沒走到床邊就忍不住開口:
“你真是矯情!一點小毛病就要跑來住院,林阿姨說叫一趟救護車可貴了!
“平時在家也不上班,真是一點都體會不到爸爸賺錢的辛苦!”
聽到他親昵地喊出“林阿姨”三個字,我心裏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小孩子斷然說不出這樣的話。
明顯是有人教他。
可喬南作為爸爸,就這樣眼睜睜地袖手旁觀嗎?
又或許,他隻是借喬年的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難道他忘了,我是因為誰才病成這樣。
又是為了誰,才放棄工作當全職太太的?
我再次抬眸打量這張清俊的麵孔。
發現再也找不到他對我的一絲在意時,過往所有的期盼和失望都化成了泡影。
然後,我麵無波瀾地遞出一份離婚協議。
喬南瞳孔驟然一縮,不可思議地望向我:
“謝婉,你在開什麼玩笑!就因為一點小事要和我離婚?”
“沒錯,就因為一點小事。”
我嘴角牽出一抹笑,“隻有離婚,你才能跟你的林思思光明正大地複合,不是嗎?”
被我說中,他目光尖銳了一下。
然後臉部像抽搐了一般,不自禁地冷笑起來。
“也是,像你這種詭計多端的攻略者,從來都不會有真感情。
“離了也好,大家都幹淨!”
他迅速從口袋拿出筆。
動作絲滑地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落筆的那刻,喬年激動得跳起來鼓掌。
他一臉期盼地詢問喬南:
“爸爸,這是不是代表著,以後林阿姨就能當我的媽媽了?”
喬南拍了拍他的頭,用力咬著後槽牙看向我。
“隻要年年喜歡,當然可以。
“某些不負責的人不願意當,有的是人願意給年年當媽媽。”
看著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病房外,我用力吐出了一口血。
然後是一陣綿長的眩暈感。
再然後,我從恍惚的視線裏看到了來回走動的醫護人員。
他們用強電流一下又一下地給我做心肺複蘇。
但都無濟於事。
這個叫謝婉的女病人已經癌症晚期。
在她兒子六歲生日這天,永久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