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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十次定下婚期的第二天,陸予淮越過我去擁吻了他的養妹。

他將猩紅的玫瑰送給從舞台上走下的何鹿。

“我的公主,這輩子我隻是你一個人的護花使者。”

我靜靜地站在起哄的人群外,轉身決絕離去。

這場訂了五年的婚,我終於在這一刻死心了。

1

當天晚上,我拿著五年前在訂婚宴上早已寫好的喜帖和玉鐲去找了陸予淮。

“我們退婚吧。”

我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陸予淮那雙好看的眼睛盯了我許久。

隨後,他慢條斯理地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看我:“蘇昭昭,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搖頭,“我認真的。”像是堅定這是認識思考下的結果,我又補了一句:“想了很多年才做的決定。”

天邊最後一抹霞光照映在沙發上,將陸予淮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

過了半晌,他點點頭,站起身來無所謂地說:“隨便你,我還有事,當年你的玉鐲你自己拿走。”

我沒有說話,越過他走進書房,看到了那張年份已久的喜帖。

我拿起當年交換的玉鐲,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起身。

我和陸予淮在一起十年了,原本在五年前就要結婚的,卻因為何鹿的出現把婚期一推再推。

這五年來,我無數次想斷掉這段關係,又無數次後悔。

可這次,不會了。

從今天起,我和陸予淮,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走出書房後,我很意外地看到原本已經出門的陸予淮。

他靜靜站在客廳,好像在等我。

我走過去,想無視他直接離開。

陸予淮卻攔住我,蹙眉看我:“昭昭,如果是為了今天的事,那你誤會了。”

我聽著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沒有抬頭。

是我誤會了嗎?

今天上午他許諾何鹿隻做她一個人的護花使者。

上次他拿出身份替何鹿施壓,助她搶走我的登台機會。

上上次他為了何鹿贏遊戲,當著我的麵親了何鹿。

這些,都是誤會嗎?

麵對陸予淮高高在上的求和,我第一次沒有回應他。

這麼多年來每次都是我委曲求全的求和,甚至每次吵架,隻要他主動開口,我就乖乖地回來。

但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們已經結束了。

2

第二天我去舞團訓練,在後台碰到何鹿。

她站在那兒教育新來的師妹們聊天,姿態很是優雅。

何鹿見我經過,伸出手攔住我,露出挑釁神色。

換做是從前,我必定會聽陸予淮的話。

讓著她,乖乖打招呼,或者繞道走。

可現在,我一巴掌打在了她纖細的胳膊上。

何鹿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做,吃痛收回自己的胳膊,走過來猛地推了我一把,怒道:

“蘇昭昭,你發什麼瘋?你不知道自己麵前是誰是嗎?”

我穩住身子,麵色平靜:“知道。”

“陸家的大小姐,我們舞團的寵兒。”

五年前,陸予淮去資助福利院的時候遇上了回福利院看望的何鹿。

因為當年公司需要名聲,陸予淮直接認了何鹿為妹妹,還把她帶回家中。

隻是這份名聲不知何時演變成了陸予淮的無條件寵溺。

再後來,就是我們的婚禮被一次次推遲。

何鹿的事,成了陸予淮第一順位的大事。

陸予淮第一次為了何鹿放我鴿子。

好像是我生日那天。

家裏的司機悄悄告訴我,陸予淮打算在那天跟我求婚。

陸予淮是直男。

我不想在不夠浪漫的場合打開人生後半段的入場卷。

於是那天我主動定了落日餐廳最好的位置。

我坐在唯美浪漫的餐廳正中央,享受著鮮花和掌聲簇擁,手拿西餐刀切開精致小蛋糕。

一枚戒指,暴露在甜膩的空氣中。

我欣喜若狂。

可下一秒,何鹿來了現場。

“哥哥,我好像發燒了。”

看到何鹿後,陸予淮毫不猶豫停下手上求婚的動作,向何鹿走去。

我的笑容戛然而止。

那句“你幹什麼”接觸到他冰冷的眼神,變成了我們等會一起送她去醫院好嗎?

他皺眉,盯著戒指像是在想什麼,但還是毫不留情地對我說:“昭昭懂事點,小鹿她還小,萬一發燒有後遺症怎麼辦。”

或許女人的第六感都格外準。

那天我看著他護著何鹿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陸予淮,他不屬於我。

可即便我預感再強烈,也抵不過一次又一次沉淪。

一次又一次心動,一次又一次為愛赴湯蹈火。

陸予淮為何鹿放了我幾次鴿子呢?

好像多到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這時,何鹿尖銳的嗓音劃破整個樓層。

“知道你還敢......”

我回神,平靜地打斷她:“關我什麼事?”

從前,陸予淮不止護著她,還讓我讓著她。

我無條件的順從,助長了何鹿的氣焰。

她不止一次搶我登台表演的機會,搶我舞蹈服,尊師。

甚至,搶我的未婚夫。

從前她搶的,我不想再計較。

如今我也不想再讓著她。

“我跟陸予淮已經退婚了。”

她像是沒聽懂似的,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什、什麼?”

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可置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地驚喜。

畢竟陸予淮家裏有錢有勢,人長得又帥,又有著上市公司,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怎麼會有人傻到想離開他?

可我願意用這份傻換一份真心的感情。

我沒有回答,接下來的沉默和平靜被何鹿看在眼裏。

她見我不似作假,喜笑顏開:“真的?你真的離開他了?”

我沒有被她眼中欣喜的神色刺痛,盯著她,再次平靜開口。

“嗯,我和他結束了。”

“至於你,不用隻喊他哥哥了。”

我的話剛說完,何鹿立刻換下舞蹈服丟給旁邊的師妹,匆匆離去。

我知道,她是去找陸予淮了。

師妹們小心翼翼地望著我:“師姐,你......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竭力將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我沒事。”

3

我在安靜的練習室裏練了整整一上午。

等我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緩緩走回後台時,隔壁桌相好的女生上前給我遞了杯水。

我感激接過,向她道謝,看見她刷著手機嘟囔。

“何鹿談戀愛了,這男的怎麼有些眼熟。”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開何鹿的朋友圈。

她發了一張和陸予淮在福利院的牽手照。

配文:我和你,走了這麼多年,終於並肩了。

12點7分發的,12月7日,是他們當年認識的日子。

我抿著唇,看著頭頂的汗突然不想擦了。

陸予淮穿著玩偶服為我慶生的照片明晃晃地擺在我的桌麵。

我伸出手,毫不猶豫地將相框拆開,站起身走到碎紙機前,把照片放進去。

碎紙機慢慢地將照片粉碎。

一幹二淨,沒了蹤影。

我走回座位,拿起水,大口喝下。

直到傍晚,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從舞團走出來。

手機響起熟悉的鈴聲。

我磨蹭了半分鐘,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一陣失落感伴隨著委屈朝我襲來。

“喂,昭昭,你和阿淮什麼時候......”

“媽,我們退婚了。”我打斷了她。

媽媽聽我說完原委,開口說:

“你在想什麼啊到底?你都快30歲了,你還敢退婚,現在退婚誰還娶你啊?”

“再說了,這門親事是當初我和你陸阿姨一起定下的,現在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症,但我們也不能做這種違背承諾的事情,你必須去找你阿姨說清楚,你自己去說!”

我掛斷電話,獨自一個人走在街道上。

這個城市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為我而開。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鈴聲再次響起。

我偏頭一看,滑動屏幕:“喂,老師。”

老師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意大利那邊進修班你去不去?你再拒絕可就被何鹿搶走了......”

“我去!”

“老師你放心,以後舞團給我的機會,我不會再讓給她。”

老師一陣嘮叨,苦口婆心說我終於想開了。

我苦澀地笑笑。

哪裏是想開,我隻是明白,屬於我的不該讓。

不屬於我的,也不該強求。

4

第二天,我請了假,本想睡個懶覺。

一大早卻被鈴聲吵醒。

陸予淮在電話那頭冷冰冰地開口訓斥:“你瘋了嗎?還真跟家裏提退婚?蘇昭昭你30歲了!不是何鹿那種20多歲的小姑娘,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想清楚?”

我還未清醒的腦子被他喊的逐漸清醒。

“陸予淮。”

“你是喜歡何鹿吧?”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開口回應:“蘇昭昭,我對何鹿隻是愛護妹妹的那種喜歡。”

“我和你,才是該結婚的關係。”

我盯著天花板,突然覺得自己愛了十年的這個男人,好慫。

“陸予淮,你第一次為了何鹿丟下我,是我生日那天,那天你下定決心娶我,也下定決心為了她拋棄我。”

“你第二次為了何鹿不顧我的感受,是我們舞團聚會,你替她擋酒那次,你為了幫她贏比賽親她,告訴我那隻是一個遊戲。”

“你第三次為了何鹿不把我放在眼裏,是你明知我做夢都想登上舞台,明知這份機會是我的,卻還是昧著良心以投資商的身份為何鹿搶了機會。”

我每說一次,眼眶就跟著紅一分。

“陸予淮,你喜歡她,也對不起我,還要我繼續說嗎?”

電話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陸予淮連一句道歉都說不出口。

這個男人,真是懦弱極了。

5

這通電話不久,陸予淮走了。

他去鶴壁省談合作,何鹿跟著他一起去。

我並不想關注他,奈何何鹿朋友圈發個不停。

忍無可忍,我點了屏蔽。

舞團,家。

我的生活開始恢複兩點一線。

從前為了陸予淮,我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給他準備愛心午餐。

做好,裝好,再大老遠跑到公司,換來幾句輕飄飄的沒何鹿點的外賣好吃。

現在省下來的時間,夠我睡好多個安心覺。

我再也不用擔心在舞團打瞌睡,喝濃到發苦的黑咖啡,趴在硬板凳上補覺。

一周後,陸予淮回來了。

他身穿黑色格子大衣,身材筆挺,雙手插兜出現在舞團門口,攔住我的去路。

“蘇昭昭,我們談談吧。”

陸予淮把我帶到當年求婚的那家落日餐廳。

還是正中央的位置,有鮮花,有掌聲,有大提琴演奏,氛圍寧靜優雅。

他將切好的蛋糕遞到我麵前,沙啞的嗓音緩緩開口:“你那天說的話,我認真思考過了。”

“我可以改。”

“以後我會站你這邊。”

我將蛋糕放進嘴裏,沒有回話。

“從前是我沒有分清家人和愛人,妹妹和未婚妻的關係,我會改的,昭昭,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說實話,內心毫無波動是假的。

所以當我對上他誠懇的目光,以及擺在蛋糕裏的鑽戒時,我再次心動了。

我緩緩開口:“好。”

陸予淮緊繃的神情瞬間鬆了口氣。

可就在他要為我戴上戒指時,熟悉的手機鈴聲響徹耳邊。

陸予淮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將手機慢慢的斜背著我,又調低手機的亮度,這些小動作被我盡收眼底。

電話的主人,不言而喻。

因為我知道,這是他為何鹿設置的專屬鈴聲。

陸予淮朝我投來一絲愧疚目光。

我低下頭吐出了剛才的蛋糕。

從前他在我麵前接何鹿電話,都會對我露出一絲愧疚神色。

我會喬裝大方,對他說沒事。

陸予淮心安理得踩著我的大度,在底線邊緣徘徊。

這次,他依舊這樣。

“我,我接一下吧昭昭,小鹿肯定出了什麼大事才打電話給我。”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何鹿的聲音還是在手機那頭傳來:“哥哥,我頭好暈,我來酒吧玩被人灌了好多酒,怎麼辦?我好害怕......”

我看見陸予淮眼中閃過一絲急迫。

果不其然。

他對著電話那頭開口:“別怕,我馬上過去。”

陸予淮掛斷電話,企圖用保證來向我證明,他剛才對我說的句句屬實,件件做到。

他說:“昭昭,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管她,從今往後我會跟她說清楚。”

我沒看他,低頭看著那個很大的鴿子蛋。

不遠處,餐廳裏開始表演起節目。

夜晚的高空突然綻放數數煙花。

餐廳中每對情侶的笑容都多了幾分。

隻有我,獨自一人。

無論是五年前的求婚,還是五年後的求和,我都被人孤零零地丟在這裏。

手機裏收到一條微信。

我打開看,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何鹿張牙舞爪得意洋洋的嘴臉。

“蘇昭昭,他還是選擇了我!”

她發給我的視頻裏,是陸予淮死死擋在她麵前,替她毆打那些灌酒的人。

我想起下午出舞團時,何鹿對我說的話。

“他晚上會跟你道歉的,但你放心,他還是會站我這邊。”

“他隻會,選擇我。”

實不相瞞,剛才陸予淮向我道歉時,我的內心確實動搖了。

我當時想,若他真的能做到,我就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惜,他還是做不到。

7

過了兩天後,我去辦了出國簽證。

辦好手續後,我帶著玉鐲去療養院看陸阿姨。

我來了好幾次。

前幾次陸阿姨都神誌不清,認不得我。

好在這次,她恢複神誌,喊了我一句小昭昭。

我把最近的事情和來意跟她說了。

陸阿姨摸著玉鐲,沉默了很久。

她抬起頭,有些憂傷。

“小時候,你們總在一起玩,阿淮總和我說想要娶你當老婆,後來又求著我找你媽媽定下婚事,我本以為這段感情能在你們身上開花結果,沒想到最後卻耽誤你這麼多年,是阿姨對不起你。”

“阿淮,也對不起你。”

我眼眶發紅,搖搖頭。

“陸予淮讓我懂得愛是什麼滋味,也懂得愛是強求不來的。”

“阿姨,這是我的選擇。”

陸阿姨將那份喜帖撕碎,把玉鐲還給我,說:“昭昭,祝你以後幸福。”

8

大概過了兩周,我順利拿到簽證。

踏上前往意大利的航班。

那串玉鐲還是被我戴在了身上。

飛機艙門關閉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舉起手機想要留下這一刻的夕陽。

鏡頭對準窗口,卻瞄見一個不可思議的身影。

陸予淮。

下一秒,空姐通知我們天氣有變,讓我們返回候車廳等待。

機艙裏的乘客望著晴空萬裏的天,忍不住吐槽和質疑。

“這個天氣你跟我說飛不了?”

“不是吧?你們是不是檢測有誤?”

“我還算好時間跟我老婆團聚了呢!可真倒黴!”

我拿著背包,在空少的帶領下走向陸予淮。

他那張矜貴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一絲慌張,張開雙臂猛地抱住我,緩緩開口:“怎麼不告訴我你要去意大利進修?”

我推開他,頭看向一旁盯著這邊不知所雲的乘客,麵無表情開口:“你不該來。”

陸予淮抓住我的手,往我的手心放了那天沒戴上的戒指。

“昭昭,我是來找你結婚的,我們這就去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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