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輕巧。
下著雪,我沒有手機,路上沒有行人沒有車輛,我還是個瘸子。
能有人看見我把我送來醫院都是謝天謝地,上天眷顧。
在一起三年,每每周赫然用這種語氣說話,我肯定會先一步哄他,然後安撫他的情緒。
隻是他沒想到,我隻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然後話題一轉:“你的事情解決完了?”
周赫然抿了抿唇,這才露出一股子明顯的疲憊來。
他拉了椅子坐下,將頭埋進我的掌心:“嗯,差不多了。來的路上我給你帶了份禮物。”
這時候,他身後的助理走過來,在床邊放下了一個精致的流水線一樣的包裝盒。
“是你喜歡了很久的項鏈。”
抽出手,接過打開。
粉色的鑽石閃耀出不一樣的光芒,我怔怔地盯著,好一會兒才開口:“不是說很難買?”
周赫然笑起來:“你想要就沒什麼難的。”
我沒有看他。
隻是拿起了剛剛被隨意丟在床上的手機,點進桑知的朋友圈,果然見她更新了一條。
【赫然是個粗心的家夥,陪了我一夜不說,還不給老婆打個電話,薑昭肯定會生氣,所以我把我最愛的項鏈給赫然讓他去哄老婆啦。我可真是赫然的貼心好搭檔~】
“怎麼了?”
周赫然湊過來想一起看我的手機頁麵,我下意識躲開他。
關了手機後將項鏈隨手塞進盒子裏扔給周赫然:“我現在不喜歡了,你把它送給喜歡這條項鏈的人吧。”
周赫然被我的態度刺激到,眉眼間盡是委屈:“薑薑,你還在生我氣嗎?”
“我早就已經不生氣了。”
我把心底的實話告訴他,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嘲諷。
“早就不生氣?那為什麼拒絕我的禮物?薑薑,不要和我鬧了,我很累了,把它收下吧。”
按照從前我的性格,每次周赫然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我一定會認輸服軟。
他也享受我的認輸服軟,甚至有時還會變本加厲斥責我幾句,然後欣賞我為了讓他消氣做出的一係列蠢事,說出的一係列好話。
但這一次,我沒有這樣做,隻是平淡無波地望向他。
“隨便,要是收下這條項鏈你就能讓我安靜待會的話,那就放那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艱難地把腿放平,把被子拉到脖頸處閉上眼睛。
從前我做出這副驅趕他的樣子,周赫然一定會轉身就走。
隻是這次,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一眼。他拽著我的被子,不肯讓我閉上眼睛睡覺,而是一直問我:“逃避可恥,薑昭,你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真讓我直說嗎?”
周赫然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又浮現了每次等我去哄他的高傲,但我隻是用力拽過被子,說了一句:“那我困了,你走吧。”
周赫然從來沒被我這麼對待過,果不其然,下一刻他沉著臉,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我鬆了口氣,一直和他周旋也很累,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隻是在剛剛進入輕度睡眠時,一陣失重感強迫我睜開雙眼,周赫然清晰的下顎線就出現在我眼前。
“周赫然,你要幹什麼?”
周赫然抱著我,一步步走的穩當,見我醒了也沒看我,隻是說了句:“我問過醫生了,你這種情況隻要回家好好養著就沒什麼大問題。”
“我們回家。”
他說的很決絕,我知道我沒有反抗的餘地,隻是調整了下姿勢,跟他要求:“行,給我請個護工照顧我。”
周赫然的胳膊僵住,他看向我:“我照顧你不行嗎?”
我笑了笑:“你沒空照顧我。”
然後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找到微博熱搜懟在他麵前,是關於他和桑知共同出入酒店的照片。
“拍的挺不錯的,要不然,我們離婚吧?我都有點磕你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