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曾經去垃圾桶撿過東西吃。
那是被人扔掉的半塊蛋糕。
可能是嫌棄奶油甜膩,或者是嫌棄造型不好看、口感不好吃......
總之,它被拋棄了。
跟我一樣,都是被扔掉的。
我爸死的早,我媽改嫁了。
我被扔給舅舅。
舅舅家有個小表弟,再養我一個確實困難。
舅舅出去打工了,家裏隻剩舅媽、小表弟和我。
舅媽規定,我每天隻能吃一頓飯。
那半塊蛋糕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沒忍住,因為我太餓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蛋糕,輕輕擦去上麵的灰塵,小口小口的吃著。
清甜又細膩的滋味充斥著我的口腔。
那半塊蛋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那天,是我的生日。
從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
我邊吃邊流淚,突然,穿著白色運動鞋的一雙長腿出現在我眼前。
視線漸漸上移,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陸景序滿是心疼的眼神。
再之後,陸景序經常給我帶吃的。
我現在還清楚記得他左手提著包子,右手端著粥,就那麼站在我麵前,笑得寵溺。
他是我那段日子裏唯一的光。
所以,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就算他後來對我態度冷淡,我依舊舍不得年少時的光。
越想用力抓緊,他卻離我越遠。
回憶就像利刃,一寸一寸的刺入我的心臟。
原來靈魂也會感覺到痛。
再愛的人,也有死心的那一天。
曾經的救贖濾鏡,被他親手打破。
極度的痛苦讓我回想起一周前發生的事。
陸景序是資深的病毒學家。
他實驗室的新型病毒泄露了,恰好他的小師妹林沐瑤感染了。
林沐瑤瑩白的小手指向我,聲音有些怯怯的:
“景序哥,我那天好像看到嫂子進去實驗室了......”
陸景序眉頭一皺,不由分說的給了我一巴掌:
“薑以寧,我說過我的實驗室不允許外人進入!你知不知道病毒泄露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我慌忙解釋,卻被陸景序直接打斷。
我之所以去他的實驗室是因為我在手機上看到車禍新聞,那輛車跟陸景序的很像。
我怕他出事,顫抖著手給他撥去電話,卻無人接聽。
聯係不上他我心裏害怕,隻好跑去研究院找他。
看到實驗室的門虛掩著,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就推門進去找陸景序。
裏麵沒人,我很快就出來了。
根本沒有停留,也絕對沒有碰過他那些藥物。
“薑以寧,你怎麼就這麼惡毒?”
我抬頭就對上陸景序暴怒的臉。
我愣怔了一下,心裏劃過一絲苦澀。
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老公,為了維護他的小師妹冷冷的斥責我。
說不難過是假的。
“你明明知道沐瑤她有心臟病,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她?”
陸景序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著他。
我感到一陣眩暈,心跳也變得紊亂。
有些不對勁。
我摸著肚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我真的沒有做過,景序,我覺得心臟不舒服,頭也很暈,而且我還懷孕了......”
說著我就從包裏拿出醫生的診斷書,卻直接被陸景序不耐煩的一把拍掉。
他斜睨了我一眼,露出譏諷一笑:
“行了!你就知道裝病!你以為我會相信?現在還裝上懷孕了,你的身體我還不知道?”
薄薄的一張診斷報告飄落在林沐瑤腳邊,她掃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緊接著她咬著唇有些為難的說道:“以寧姐,你不該騙景序哥哥的,明明你才問我借過衛生巾......你還來著月經,怎麼可能懷孕啊,現在這種報告網上隨處可見,你知不知道用這種事情來騙景序哥哥他會有多難過啊!”
“林沐瑤,我什麼時候問你借過衛生巾了?我就是懷孕了,不信的話去人民醫院一查不就知道這報告是真是假了?”
心臟傳來的刺痛感越來越強烈,眼前也開始模糊,我隻能扶著牆,勉強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緊接著,林沐瑤委屈地扯著陸景序的衣袖,虛弱的開口:
“景序哥,你也別怪以寧姐,也許事情不是她做的呢,你們畢竟是夫妻,別因為我鬧得不愉快。”
話落,又是一陣控製不住的咳嗽,周身不住地顫抖。
不出意外,咳出了血。
陸景序滿眼心疼,星星點點的紅觸怒了他的神經。
“不是她還能有誰?她就是個小心眼又惡毒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娶她!現在還拿懷孕來騙我!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陸景序目眥欲裂,憤怒到了極點。
他連拉帶拽的把我推進實驗室,留下一句“瑤瑤受的苦我要讓你加倍承受!你就在這裏好好給我反省!”
門被重重的關上。
我頭痛欲裂,耳邊嗡嗡作響。
心臟劇烈的絞痛感讓我無法呼吸。
一切的症狀都跟陸景序所說的新型病毒對的上。
我想起在休息室時,林沐瑤遞過來的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