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係統的提示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臟水不斷湧入堵住口鼻,我想叫叫不出來,想掙紮卻四肢沉重無力。
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上輩子得絕症的那段灰暗時光。
漸凍症,和溺水窒息的感覺竟然這麼相似。
一樣的呼吸困難,一樣的身體逐漸麻痹,一樣的冰冷絕望。
在最後等死的時刻,係統和我綁定,把我送來了這個世界。
而它也早就告訴過我,一旦任務失敗,我就會和上輩子一樣患上漸凍症,在極度的痛苦中死亡。
如果真的要我再經曆一次那種痛不欲生的日子,我寧願現在就淹死,可能還輕鬆一些。
可是我卻意外被一根粗木棍纏住了衣服,堅持了好一會兒後,被救援隊發現了。
在醫院掛了兩天水,我終於問人借來手機,打電話給家裏報平安。
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關心的話語,而是劈頭蓋臉的痛罵。
“你能不能收收大小姐脾氣?蕙蕙說你半路鬧情緒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害得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還找不到你人!”
我驚呆了。
白蕙居然這樣歪曲事實。
“媽,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所有人合起夥來冤枉你了?難道你哥和蕙蕙他們會騙我?”
我一下就閉了嘴。
一直以來,白蕙說什麼,他們都深信不疑。
而我卻是大家心裏的撒謊精,心機深重。
我媽給借來的手機號轉來一筆錢,讓我拿到錢就立馬買票滾回家。
家裏馬上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別讓所有人因為我心煩。
等我一路顛簸回到家,已經是大晚上了。
爸媽睡得早,絲毫沒有等我的意思。
反倒是白蕙四個人都在客廳裏說說笑笑,一派輕鬆和諧的場麵。
我一進門,他們的臉色都不約而同冷了下來。
我一步步走到白晉麵前,質問他為什麼要對爸媽撒謊。
明明是他們四個人孤立我一個留在酒店,自己跑出去玩。
明明是我不顧危險去救人。
為什麼要顛倒是非黑白!
想當初我剛回白家,第一個攻略對象就是白晉。
係統說隻要能讓他對我的親緣愛意達到100%,就算任務成功。
所以我掏心掏肺對他好。
爸爸對他管教特別嚴格,我就把所有零花錢都存下來,給他買最貴的運動鞋和遊戲機。
他進入青春叛逆期,總在學校和外麵打架惹事。
是我一次次替他背黑鍋,承擔了爸媽的厭惡和教訓。
本來,他對我的好感度持續上升,可是在有一天卻突然跌回0點。
“反正你也沒死,這麼斤斤計較幹嘛?”
白晉冷漠無情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裝自己很大方很善解人意嘛,那就再原諒我一次唄。”
他單膝下跪,輕輕拉過白蕙的腿,露出腳腕上麵交錯猙獰的劃痕,看著我的眼神異常凶狠。
“你可別忘了,這些傷都是你對蕙蕙下的毒手!她那麼嬌弱,要是掉進水裏,哪有力氣等到救援?你好手好腳的,掉下去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望著那些傷痕,我沒有任何同情,隻覺得身心俱疲。
沒錯,就是這件事,讓白晉對我的好感度暴跌,甚至恨透了我。
我回白家後,很快就被爸媽安排進白晉白蕙所在的同一所學校。
而我和白蕙更是湊巧,兩個人都是走舞蹈藝術生的路線。
家裏也給我們請來名師一起輔導。
我雖然啟蒙晚,可老師總誇我天賦極佳,身骨又天生適合跳舞。
小半年時間,我就趕超了白蕙的學習進度。
一次練習完畢,老師誇我們。
“白蕙努努力考上京舞大學不是問題,但是白蕊嘛......你將來一定會成為最耀眼出色的舞蹈大師!”
沒等我高興多久,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出事的人是白蕙,“凶手”卻是我。
學校練舞教室旁邊的倉庫裏,白蕙倒在一大片碎玻璃中,雙腳都是血。
看到這一幕,手裏正好捧著碎玻璃想丟棄到倉庫的我被嚇傻了。
下一秒,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白蕊,你對蕙蕙做了什麼?!”
我扭頭,看到白晉臉色震驚,衝過來一腳把我踢開,抱起白蕙就往醫務室衝。
而我卻摔在碎玻璃渣裏,手掌胳膊都被劃出十幾道口子。
後來,醫生說,白蕙的腳筋受傷嚴重,以後都不可能再跳舞了。
當時,白蕙哭得幾乎要暈過去,還數次想要自殺,說自己夢想破碎,不想活了。
無論我怎麼辯解自己是被冤枉的,都沒人信。
我爸媽甚至用恐怖的眼神看著我,罵我手段怎麼這麼肮臟,是不是前麵十六年早就和不三不四的人學壞了!
白晉更是撕碎了我所有的舞蹈比賽報名表。
我哭著求他們,說跳舞也是我最熱愛的夢想。
白晉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還有臉說?蕙蕙不能跳舞,你也永遠別想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