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文文伸手替我擦幹淨了淚水,還學著我平時哄她的模樣哄我,伸出小手拍著我的背。
“媽媽不哭啦,再哭媽媽變成小花貓,就不漂亮啦......”
我笑著任由她動作,隻是全程沒有正眼瞧過沈懷安。
沈懷安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溫柔地發問:“亦竹?再不去拿東西會不會錯過登機......”
我笑著抬頭,終於正視了他。
“阿懷,這個國我是非出不可麼?”
沈懷安愣住。
真難得啊,也能在他臉上看到不知所措。
我抱著文文,依舊笑著看他。
“我舍不得文文,決定以後出差這種要離開她很久的工作都由副總代勞,我給她雙倍年薪。”
沈懷安垂在身側的手一瞬間握緊。
他現在是不是很慌亂呢?
如果我再也不會離開文文,他還怎麼下手呢?
我問文文:“寶寶,爸爸今天準備帶你去做什麼?”
文文埋在我的肩頭,用小小軟軟的聲音跟我說:“媽媽,爸爸要帶我出去和聽聽阿姨玩呢,可是我更想和媽媽在一起。”
她用更小的聲音說:“而且爸爸說那個平平哥哥很喜歡我,可是我每次看見他,他都說我是‘小賤人’。”
“爸爸說這隻是平平哥哥想跟我親近給我取的外號,說媽媽工作忙,每天還要照顧我已經很累了,讓我不要告訴媽媽。”
我的心一瞬間刺痛,我抱緊了文文。
“寶寶,今天正好媽媽和爸爸都有時間,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沈懷安僵了一下。
從前這種親子時刻,他都是以工作為由推脫掉了。
這一次要怎麼推呢?
我看著他的眼睛,聲音一如往常輕柔,仿佛對他從來沒有過什麼恨意。
“聽聽也在家呢?正好,我開了那家遊樂園的VIP通道,讓她和平平一起來玩吧。”
我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沈懷安接下來的所有計劃。
突如其來叫上謝苗苗母子的行為更是讓他停頓了很久。
畢竟我從前一直患得患失,隻要一聽到他和謝苗苗有關的事情就如臨大敵,生怕他會離開我。
怎麼會主動創造機會讓他和謝苗苗見麵。
沈懷安摸不準我到底要做什麼。
隻是事已至此,既然罪惡還沒有發生,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平心而論,沈懷安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他演得那樣逼真,讓我對他的愛意深信不疑。
隻是如今死過一次知曉一切的我再回過頭看,才會發現從前的自己究竟有多蠢。
沈懷安對待我和文文的生硬與不自然,與上一世我親眼所見的對待謝苗苗母子的極致溫柔與自然而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說,讓文文喊他爸爸是惡心,她身體裏流著他的血更是惡心。
我們,是讓他惡心的存在。
他隻想給那個謝苗苗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做爸爸。
真是無比深厚的愛意啊。
我們比謝苗苗母子先一步到達遊樂園。
謝苗苗帶著有些躁動不安的平平趕到時,沈懷安的眼睛都亮了。
謝苗苗今天的打扮是存了點心思的,把一身職業套裝的我襯托得黯然失色。
隻是我可沒有跟她雌競的心思。
沈懷安極力克製住迎上去的腳步,等著母子二人走過來。
隻是平平一靠近他就有些暴躁。
他竟然當眾踢了他一腳,十分大力。
“你不是說要給我帶好玩的東西來嗎!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還要我出來!”
“我的眼睛很痛你知不知道!”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孩子。
他和一般的小孩不太一樣。
極端暴躁,極度暴力,易爆易怒......
我在猜測,他的身體缺陷或許不止眼睛和腎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