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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那天，淩妙雪的母親，淩夫人找到我們府上。

她哀求我，去看一眼淩妙雪。

看著眼前頭發花白、蒼老許多的長輩，想到小時候她對我的疼愛，我猶豫了。

“去吧。”賀錦繡小聲道，“我在淩府門外等你。”

她總是第一時間就能察覺我的心思。

我來到淩府，見到躺在床上的淩妙雪，嚇了一跳。

她臉色慘白，整個人虛弱不堪，胸前的衣襟還滲出了血。

不知道是她現在沒有威脅力了，還是我內心的陰影終於去除了。

現在看著她，我再也沒有害怕的感覺了。

“你這是，中箭了？”我遲疑著問。

因為她滲血的位置，和我當年受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我想感受一下，那時候你有多疼。”她虛弱著開口。

我瞪大眼睛：“你故意把自己搞傷？”

“我身體底子比你好，受的傷也沒你重，已經痛到難以忍受了。那時候，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呀？”

她的眼角滑落兩行淚，哽咽道：“對不起，鬆玉，我現在才明白，當初對你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我是真的差點要了你的命，你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

我歎了口氣：“都過去了，好好養傷，你娘很擔心你。”

她自顧說著：“你成親前那天晚上，察覺到自己中了藥，我立馬審問了夏言身邊的人。知道他抓了你，我即刻趕過去想要救你。不過晚了一步，你已經被賀錦繡帶走了。”

“我已經把夏言送往大理寺，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是我活該，沒有早些看清他的為人，曾經還被他的故作可憐迷惑過。”

以前，我對著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什麼都想分享。

如今，麵對著這個兒時的玩伴，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看著我，眼神帶著淡淡的蒼涼：“我現在才知道，感情的道路上，不能有任何分心和走神。一旦邁錯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對你射出的那一箭，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這件事會反複折磨我，腐蝕我的心。懊悔將伴隨我的餘生，讓我永不安寧。”

說著，她突然笑了下：“這就是我的報應。”

“慢慢想開點，以後日子還長著。”我隨意敷衍了兩句，“早日康複。”

轉身離開時，淩妙雪叫住我。

“鬆玉，你現在看到我還怕嗎？”

“不了。”

“真好。”

她扯了扯嘴角，吃力地露出笑容。

走出淩府，賀錦繡站在馬車前等著我。

她什麼都沒問，隻是牽起我的手，溫聲道：“我們回家。”

我回以他微笑。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