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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遠徹底愣住了，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轉而神色冰冷可怖。

“高霜，你敢跟我離婚？我難道不也是為了女兒好？”

“你現在護著她，等她長大成為社會毒瘤後還能護著她一輩子？”

聽著顧澤遠嘴裏毫不掩飾的不屑，我隻覺得心灰意冷——

我當成人間至寶一樣的女兒，怎麼在她的親生父親心裏如此不堪呢？

我的女兒啊，就算臨死的時候都在念著爸爸，她攥著我的手，連話都說不完整。

“媽媽……樂樂……沒有偷宋阿姨的項鏈……”

“爸爸……怎麼……不信樂樂？”

我淚流不止，把女兒小小的身軀緊緊護在懷裏。

她還那麼小，那麼瘦，我生怕自己用力就會弄疼她。

可又怕要是當時抱得不夠緊的話，我的女兒就會從此離我而去了。

“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我感受著樂樂在我懷裏一點點沒了呼吸，變得冰冷僵硬。

或許是我的神情太過悲傷，讓顧澤遠意識到剛剛自己說的話有多過分。

他稍微緩和了情緒，放緩了聲音開口道：“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孩子，雖然她先天不足，可也是我顧澤遠唯一的女兒。”

我狠狠甩開了他搭在我肩上手，像仇人一樣看著他。

“別碰我，臟。”

顧澤遠驟然不滿，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了宋悅然打抱不平的聲音。

“嫂子，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澤遠哥哥一番好意，你居然不領情？”

“當初本來就是你以懷孕威脅澤遠哥哥娶你，因果輪回，我看樂樂跟正常孩子不一樣這事不會是你的報應吧？”

她的話音剛落，我猛地大步向前，抬起右手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宋悅然被打蒙了，捂著自己的右臉，連原本柔弱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你居然敢打我？”

她臉上頓時紅腫起來，委屈的眼淚含在眼眶裏，顧澤遠立刻把她護在了身後。

“你瘋了？！然然說得有哪裏不對嗎？要不是你用孩子當作把柄讓我媽逼我娶你，你以為我會娶你這麼一個滿心算計的女人？”

“然然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如果沒有她把重傷的我背到醫院，我早都死了，你居然還敢打她？”

顧澤遠毫不留情話就像刀子一般直戳我的心臟，我悲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多可笑啊！原來顧澤遠一直都不知道嗎？

八年前他被仇家報複，在街上奄奄一息的時候，是我冒險把他背到了醫院。

那個時候宋悅然早都嚇得人都沒影了！

怕我道出當年真相，宋悅然連忙擋在了我身前，深情地開口：“澤遠哥哥，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她的善良溫柔，更讓顧澤遠認為我是擋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

他越過宋悅然，猛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嘴裏惡狠狠道：

“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然然，否則，定讓她十倍奉還！”

顧澤遠沒有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接連十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不顧我嘴角鮮血直流，就拉著宋悅然轉身就走。

沒有看到客廳盡頭女兒的骨灰盒和遺像。

看著他離去時無情的背影，和宋悅然得意挑釁的表情，我隻覺得自己為他付出的十年，就像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