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我再次被吵醒了。
我沒有用漱口水,睡得不安穩竟然這個點醒了。
臥室的門沒有關緊,外麵的燈一明一暗,我弓著身子往衣帽間去。
衣帽間裏老公周鳳攀白著臉不停在臉上機械的拍粉。
周鳳攀的臉和脖子形成巨大色差,嘴角鮮紅,我心裏一驚。
他手上的口紅根本不是口紅,而是一張張泛紅的符咒。
他用力咬破自己的嘴角,血一滴滴地滴在桌子上。
衣帽間的窗戶打開,微涼的風吹進來,連頭上的燈也忽明忽暗。
忽然,迎著風,我聞到一股肉臭了的味道。
周鳳攀機械地轉動著臉,機械的不停用眉筆鋤在自己的眉毛。
我看著有些後怕。
而周鳳攀拿起手機,嘴角牽動:
“姐妹們,我畫的這個妝像不像人?”
“不喜歡?人不就是喜歡這麼誇張的臉嗎?”
我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捏住了,我死死盯著周鳳攀的一舉一動。
忽然,燈熄滅了,我透過鏡子看見一個黑影子。
周鳳攀對上的那鏡子上,竟然慢慢清晰地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那女人輪廓從鏡子裏扭曲著臉,別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
那女人我覺得很眼熟,在哪裏見過呢。
我在抬頭,周鳳攀已經走到我的麵前。
周鳳攀向往常一樣溫柔眯著眼對我笑,“老婆,你怎麼了?”
我不敢看她,怕他下一秒就吃了。
我囁喏,“你在幹嘛?”
“我在化妝啊,老婆我今晚上的妝容是不是又失敗了。”他有些失望。
我仔細聞了聞,周鳳攀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
帶著一股血腥味。
我皺著眉毛指著桌子上的符紙:
“那是什麼?”
“你忘了,咋們媽就喜歡弄這些,發消息給我讓我給她帶一些。”
他把消息往我眼前晃了晃,我才恍然大悟。
確實是,自從我們車禍之後,我婆婆就變得神神叨叨。
老是說自己一見到鬼了,明明周鳳攀就在他眼前,老婆婆卻像見了鬼似得避之不及。
周鳳攀就請高人,求來這個安心符。
看來我確實想多了。
我心裏的大師頭放下了,周鳳攀連忙將我按坐下。
周鳳攀笑著說:“老婆,我給你化妝,你來看看我進步沒。”
我心不在焉地坐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心裏有一絲奇怪的感覺湧起來,但是有不知道是什麼。
周鳳攀畫女人畫得很好,我在抬眼時,鏡子裏飄過一張臉。
那張臉,就是剛剛我看見到那張。
我驚恐地指著麵前的鏡子:“有有......鬼。”
周鳳攀在鏡子上臉微微一笑,按下我的肩膀,嗓音溫柔:
“老婆你想多了,快天亮了,睡覺吧。”
手上被塞了一瓶漱口水,周鳳攀抱著我咬耳朵:
“老婆快漱口,不然親親的時候又變成臭寶寶了!”
往常聽著甜蜜無比的話,此刻卻讓我變得越發僵硬。
我打了一個冷顫。
那股臭味若有若無地往我鼻子裏鑽,我忍住想吐的欲望推開周鳳攀:
“老公,你先去睡覺,我馬上就喝。”
“我要看著你喝!”
我當著周鳳攀麵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