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
“在你‘啊啊啊’的那一秒。”
賀朝挑眉,雙手換胸靠在門框上。
“軍隊是有聽力訓練的,你這小貓叫聲我都能聽見。本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沒想你貓不當了,改當蠶蛹了?”
賀知雪臉色爆紅,還是人生第一次被男人見到這麼丟臉的模樣。
想到原著中這男人還要跟原主釀釀醬醬,母胎solo的賀知雪更是對視都不敢對視。
她把被子撿起來包裹住身體,又開始當烏龜了,縮在裏麵喊:“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賀朝可不會聽,邁著長腿走近病床。
“賀嬌嬌,以前你折騰不是當著人嗎,現在背著人誰看你表演啊?”
摸了摸“烏龜腦袋”,賀朝挑了挑眉:“怎麼,苦肉計?”
這男人說話實在討厭,賀知雪就疑惑原主咋喜歡上他的。
不過也虧賀朝這看似挖苦的兩句話。
賀知雪悶在被子裏,感覺自己擁有無敵的防護罩,膽子大了起來,隔著被子用腳踢賀朝的肚子。
“出去!出去!不關你的事!”
她煩躁趕人:
“你們不是都想讓我走?那就把我丟下好了!把我丟到鄉下自身自滅吧!”
“嗚嗚嗚,小白菜、沒人愛,我怎麼這麼慘啊,人家穿書就是十八個男寵排隊疼,我就要被人給磋磨死嗚嗚——”
賀朝聽不懂什麼“穿書”不“穿書”,男寵倒是聽明白了。
他眼色一沉,三年不見妹妹又看了什麼封建餘孽的書籍?
還想養男寵了?這不抓去思想改造?!
強行掀開“烏龜殼”,賀朝大手掰過賀知雪濕漉漉的小臉,低著嗓音警告:
“賀知雪,有誌青年下鄉支援建設農村,是組織規定的,就算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用!”
父母心軟,慣壞了她,可他賀朝向來心冷。
既然他回家了,就會親自負責把這作丫頭送走。
心中那麼尋思,硬邦邦的賀隊長最後還是補了句:“.......除了媽,我也會找人在留石村照顧你。”
賀知雪沒明白男人這句話已經算是寵溺了,一股腦沉浸在他粗暴的動作中。
沒想男人會來這一出,賀知雪緊張不已。
從沒接觸過的熟男氣息逼近,上輩子因為親哥管得嚴,跟男人別說小嘴了,小手都沒摸過。
啥時候能和一個185肌肉帥哥如此親密?
霎時賀知雪腦裏一片空白,結結巴巴應和:“哦,知道。”
“你你你......你放開我啊!”
賀朝本都沒注意自己幹了什麼,聽見病貓叫才低頭。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心漏跳一拍。
賀知雪從小不愛曬太陽,皮膚白。
而賀朝在軍營裏訓練,高空晴朗無雲,太陽輻射都比地上烈一些。
兩個人皮膚體型對比,刺眼又奪目,還有些古怪的意味。
私人病房、共處一室,賀知雪皮膚又軟又燙又濕,賀朝喉頭發緊。
內心暗罵一句,飛快鬆開手。
“總之別賴了,你親生父母在鄉下,不想見他們?”
賀知雪扣著手指頭委屈。
那也不是她親父母,她親父母是八零後,現在還沒出生呢。
低著頭弱弱問:“那個,如果我找到工作了,是不是.....”
“你去找工作?”賀朝不可思議的笑出聲。
“從小讓你認字都花了不少功夫,你能考過國營廠的考試?”
怕不是卷子上的題都讀不懂吧?賀朝沒把心裏後半句說完,怕賀知雪哭。
賀知雪不服氣。
怎麼考不過了?說了她高考650,雖然大學四年忘了不少吧,可她會讀書啊!
這個當哥哥的幫幫忙,打聽點消息,她不就考過了!
想到這賀知雪也不管剛才的男女之別,拉住賀朝胳膊祈求:“哥,你能不能告訴我考什麼,我絕對能給你考上。”
“我——”
話沒說完,賀知雪白眼一翻,捂住喉嚨。
“咳、咳咳!”
好嘛,哮喘又犯了。
賀知雪就跟掐了脖子的雞似的在躺在床上掙紮,賀朝一愣,都無語了,忙按呼叫鈴。
“怎麼又——忍一下,我去叫醫生!”
賀朝手忙腳亂,過了會兒醫生進來,忍不住罵賀朝:
“賀隊,女孩子不是男人,經不住造騰,更別提您妹妹還有先天性哮喘,你不知道哮喘會導致窒息性死亡嗎?!”
賀朝煩躁撓了撓頭,人生還是第一次被罵得毫無反駁的道理。
他造騰什麼?不就不讓這文盲參加考試嗎?
“.....醫生,我妹的身體真的不能下鄉嗎?”
“家裏人給她準備了特效藥,進口的。”
醫生搖頭:“賀隊,你們家的情況我了解,別以為花大價錢買特效藥就能應付過去,農村比不上城裏環境,病人最好還是在家靜休,你們要不找找哪家國聯廠還有名額,試一試呢?”
賀朝緊抿嘴角,點了點頭。
晚間時候賀知雪出院,兩人一同回到軍區大院。
經曆下午的事情,二人關係有些僵,不過賀知雪還是鄭重其事道:“哥,我想進廠,你就跟我講講國聯廠的入職考試吧,讓我學一學。”
“......知道了。”
賀朝頭疼捏著額角,仍舊不太相信賀知雪。
“我記得紡織廠還招人,他們的考試比較簡單,你——”
話沒說完,居民樓下傳來女人的聲音:
“哦?賀嬌嬌回來了?怎麼還不下鄉,是想被打成落伍份子不成?”
賀知雪循聲看去,就見到一留著江姐頭的年輕女人。
年紀跟她差不多大,長得也算水靈,就是她雙手叉腰的模樣像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
賀知雪知道,這位是院子裏看不起原主的小配角之一,名叫周麗麗。
大院的孩子們都一起長大,在賀知雪與陳茹柒這對照組中,很容易演變成兩個站隊的小團體。
周麗麗就是陳茹柒派的,沒少欺負原主。
至於原主,她矯情歸矯情,也是真軟弱,麵對這些人欺辱每次都是丟人的哭著回去找大人幫自己報仇。
所以原主從小就被大院裏的同齡孩子討厭,因為誰也不喜歡告狀精。
賀知雪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周麗麗,拉著賀朝徑直離開。
周麗麗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二人,強行攔住:“別逃啊賀嬌嬌,下周領導要來我們院兒檢查紀律了,到時發現有你這個好手好腳的無業遊民躺在家中吃餘糧,整個賀家都要接受處分!”
賀朝一個大男人本不想插手小姑娘的鬥爭,但賀知雪才出院,這周麗麗說話太難聽,要是賀知雪又被氣的發病,那醫生今天怕是高低得扇他兩巴掌。
賀朝冷著臉想開口說兩句,沒想到賀知雪先開口了。
周麗麗是大公雞,賀知雪就是老母雞,插著腰湊近她:“周麗麗,你閑人馬大姐吧?十八.九歲的年紀怎麼跟姑媽子似的,誰家事情都要管一管。”
“我記得你不也沒找到工作嗎?怎麼?就那麼喜歡我,看我一個人太寂寞,想來陪?”
“才不是!”周麗麗氣紅臉,沒想賀知雪會正麵跟她嗆聲。
雖不知閑人馬大姐是誰,但她聽出來賀知雪在罵她,指著賀知雪鼻子喊:“告訴你,我馬上就會去紡織廠應聘新職工,等通過文化課考試就能成為廠裏的正式職工,像你這種草包廢物,還是快點下鄉種地吧!”
本以為賀知雪得知這個消息肯定會難過得要命,誰想她勾起嘴角,露出嬌媚瀲灩的笑。
“我還以為紡織廠的文化考試很難呢,沒想你都能去考試,看來我不用擔心了。”
“謝謝啊,麗麗!”
有句話怎麼說得,最高級的殺敵方式不是狂風.暴雨,而是潤物細無聲。
賀知雪那麼親切,握住周麗麗的手感激,把周麗麗氣得當場暈厥過去。
而賀知雪就跟偷了腥的小貓似的,哼著歌謠回家。
賀朝挑了挑眉,賀知雪今天是吃了什麼大補藥嗎?
從前對上周麗麗,哪次不是被氣的話都說不完一整句,哭著回來告狀,不讓家裏人給她找回個場子就不得消停的,今天居然出息了,自己上了。
看著如同戰勝的大公雞一般都賀知雪,賀朝心裏多少是有點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