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不要把真心寄托在男人身上,可我沒聽,因此遭了報應。
我和林深海是青梅竹馬。
我母親獨自生下了我,像我這樣的孩子一直是被別人欺辱霸淩的存在。
可林深海將我護在身後,從幼年到大學,他一直擋在我前麵。
我以為那就是我的全世界。
年少相識、相濡以沫,大學畢業後我們順理成章地結婚。
幾十年的感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好像是從他大學創業的時候起,那時他和人合夥創建公司,最後他的合作方頂不住壓力跑路了。
而他至少需要三百萬的資金才能填補虧空。
我別無他法,隻能去求我的親生父親,那個拋妻棄子,坑了我母親家裏全部資產跑路的渣男。
他看著我總是很恍惚,說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我的母親。
他可以允許我上趙家的族譜,隻要我改姓。
我沒同意,要不是為了林深海我根本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三百萬,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感謝他。
但也是真的想自此之後再也不會來找他,這三百萬就當是買斷了我們的父女緣分。
可在我滿懷興奮地把錢拿給林深海的時候,他看著我的眼神卻驟然變了。
“雯雯,這錢哪兒來的?”
我心裏一驚,隻顧著懊惱自己沒好好找個借口:“是我中了彩票......”
“彩票稅後三百萬?”
我隻能從各個方麵找補,以為他是怕這錢拿了會惹上官司,努力想證明這錢是幹淨的。
可那時候他滿眼煩躁地離開了家,在外麵整整待了三天才回來。
那三天裏我怎麼都聯係不上他,他朋友的電話也都打不通。
最後還是警察在酒吧找到了滿身酒氣、胡子拉碴的林深海。
他不知為何抵觸著我的觸碰,可在次日醒來卻抱著我嚎啕大哭,說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
可遇到杜海月之後,一切都變了。
是因為我沒有好的身世嗎,還是因為我對他的工作一竅不通和他沒有共同話題。
林深海一開始隻讓我忍,最後竟然讓我忍成這幅模樣。
水族箱裏的窒息感好像又鋪天蓋地地湧上來。
沒有空氣的可以呼吸,肺腑擠壓成一團,那是喝水喝得肚子鼓脹到幾近撐破都不能緩解分毫的窒息。
林深海頻頻看向手機:“高雯雯呢,為什麼還不出現,她難不成在水族箱裏待久了真以為自己是條美人魚嗎?”
“還是我給她買的水族箱太大了,之後再買個小點的,不能讓她那麼自在。”
可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卻是在抖個不停。
我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內心情緒淡淡地讓人品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兩人到了別墅門口後,看到隻有王媽和管家在,林深海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那女人呢,還不老實,海月特地來聽她的道歉她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王媽臉色頓時刷白刷白的:“先生,你......你快看看該怎麼辦吧。”
林深海一步步往別墅裏走,王媽始終離著他遠遠的,看他的眼神也格外恐懼怪異。
林深海神色不悅:“王媽,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覺得我懲罰她太重了?”
王媽腿一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旁邊管家扶都扶不起來,最後他隻能擦著額頭冷汗:“王媽不是那個意思,她最近不太舒服。”
等林深海走出一段距離,管家趕緊蹲下和王媽說話:“你想死嗎!信不信下一個進去的人就是你!”
王媽嚇得劇烈顫抖。
她是林深海從別的地方高價請來的,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麵對綁架劫匪她都麵不改色。
現在竟然讓她嚇成這樣。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由得好奇自己到底成了什麼樣
關著我的屋子隻是一個窄小的雜物間。
雜物間裏的水流聲不停,地上積著沒過腳踝的水。
我聽到那聲音渾身劇烈抖顫起來,整個人幾乎要魂飛魄散。
林深海眉眼之間充滿怒氣:“高雯雯,你真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了,你知道還有多少地區喝不上水嗎,奢侈成性果然不應該慣著你。”
嗬,他這是完全忘了,水龍頭明明是他自己打開的。
那晚在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為他是要放我出來,卻沒想到他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
讓我在水的恐懼中絕望掙紮。
“說話!我什麼時候給你無視我的權利了?”
雜物間裏沒有安燈,他打開手機燈進去,看到定在水族箱裏的一大團東西後我倏然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可林深海卻沒意識到。
“嗬,幸好我有先見之明給你換了個更小的水族箱。你還真把自己當條美人魚了,浮著舒服嗎?”
說著他湊近了水族箱。
我也看清了自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