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昨天我是沒站穩,這才不小心把少夫人推下了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並非有心,不用自責。她這不是醒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對男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晚的思緒慢慢回籠。
她真的重生了。
隻不過,她重生到了同朝代的另外一個人身上。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唐晚,而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夫人,薑晚棠。
昨日原主意外落水,一命嗚呼,自己才借屍還魂到了她身上。
陳玥西半倚在男人懷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少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你如果有氣,罰我好了,我一定任打任罰,絕不還手!”
薑晚棠看著陳玥西,眼神意味不明。
這女人,被人下了藥無法生育,她自己知道嗎?
她不僅重生了,連前世吃飯的本領也一並帶來了。
前世的她,天生生了一雙陰陽眼,能一眼識破旁人身上的隱疾。
也正是因此,她自小便拜入師門,苦學岐黃,雙十年紀便練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隻可惜,她空有一身醫術,卻沒洞擦人心的玲瓏心思,看不清身邊的魑魅魍魎,最後,被最信任之人害死。
好在,老天爺開眼,讓她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
對待病人,薑晚棠素來很寬和。
不過,賤人除外。
昨日,侯府大宴賓客,原主被陳玥西推下水,她倒是第一時間讓人下水救人,隻不過,她支使的不是會水的婆子,而是一早就等著的外院侍衛!
若非原主奮力往對岸遊去,後來又有其他賓客趕來,及時派了丫鬟婆子下水撈人,原主這一遭不僅要丟了性命,死後連清白也沒了!
如此蛇蠍婦人,配上她前世的蛇蠍粉最合適不過。
這個念頭一起,薑晚棠便覺自己手上多了些粉末狀的東西。
她沒有細想,利落揚手。
“啪!”
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陳玥西的臉上。
陳玥西那矯揉造作的表情僵住,“你,你竟然敢打我?”
區區一記耳光罷了,薑晚棠根本沒有打爽。
她再次揚手,給另一邊臉也補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比方才更響亮三分。
“我就打了,你能奈我何?”
她這幹脆利落的兩巴掌,直接把陳玥西打懵了,直到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才反應過來。
“世子,你看她,她真的打我,我的臉都被她打腫了......”
“不是你說任打任罰,絕不還手嗎?怎麼,你方才說的那些全都是在放屁?”
“......”
陳玥西被狠狠一噎。
她以前慣會使這些小伎倆,次次都讓薑晚棠憋屈。
誰曾想,以往屢試不爽的招數,現在卻失了效。
“世子,你要為玥兒做主啊!”
趙煜城也沒想到從前懦弱的女人,居然敢打他的寵妾,他怒道:“薑晚棠,你敢對玥兒動手,好大的膽子!還不快給她道歉?”
薑晚棠終於正眼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神冰冷。
這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生得也人模狗樣,隻可惜,眼睛有點瞎,腦子不大好使,心腸也是黑的。
在原主嫁進忠義侯府的前一天,趙煜城就先一步把陳玥西抬了姨娘。
新婚之夜,趙煜城更是直接留宿陳玥西的攬月居,公開獨寵於她。
這般冷落和羞辱,讓原主這個正妻成了宅裏宅外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段時間,陳玥西能在後宅裏上躥下跳,百般為難原主,仗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這個男人的默許和縱容!
而昨日原主落水,甚至差點被設計丟了清白,也離不開這男人的推波助瀾!
原主的死,他們都是凶手!
薑晚棠冷冷盯著眼前男人,毫不客氣地出聲嘲諷,“昨日落水的明明是我,但腦子進水的怎麼好像另有其人?”
“你......”
薑晚棠一副睥睨之姿,“她害我落水,所犯乃是謀害主母的大罪,我便是將她發賣了也不為過,區區兩記耳光有何過分?我堂堂主母還要跟一個小妾道歉,這難道就是侯府的規矩?”
趙煜城被她的態度激怒,眼底一片陰鷙。
“你一個鳩占鵲巢的鄉野村婦,真當自己是這侯府的正經主母?誰給你的臉?”
薑晚棠聽了他這話,眼底閃過一抹冷笑。
“我乃堂堂定國公府的千金,血脈純正,半點都做不得假。世子連鳩占鵲巢是何意都搞不清楚,莫不是連鄉野村婦都不如?”
原主是定國公府的千金,本是貴不可言的命格,偏偏她剛出生就被惡仆調包,堂堂真千金大小姐淪落鄉野十餘年,直到兩年前才被尋回。
剛被找回來的原主大字不識,琴棋書畫一竅不通,性子更是唯唯諾諾,完全上不得台麵,即便國公府為她請了最好的夫子惡補,但她距真正的大家閨秀也相去甚遠。
反觀那位假千金薑晚霜,自小錦衣玉食,被教養得知書達理,才情斐然,是京中人人稱讚的才女。
原主尋回之後,她們兩人就經常被擺在一起做比較,原主空有千金之名,內裏卻如同草包,儼然成了活脫脫的對照組,在整個上京的貴女圈中備受嘲笑。
兩府自幼定下娃娃親,若非原主突然被尋回,嫁進侯府的便是薑晚霜。
原主回歸,一切撥亂反正,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搶了薑晚霜的一切,她才是鳩占鵲巢的那一個。
何其可笑。
原主麵對刁難從來都逆來順受,不敢反抗,也越發縱得這些不知所謂的阿貓阿狗都敢騎到她頭上來。
但她不是原主,她可不慣著這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