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閨蜜那張難掩歲月痕跡的臉,和明顯發福的身材,我真的很難理解,有那麼多同齡的女孩子不選,偏偏要選一個和自己媽媽一樣年紀的大媽!
我緩了一口氣,又深呼吸了幾下,強忍要打人的衝動,盡量冷靜地說道:“我不同意。”
“我就知道你是個封建的老古董,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愛。”
麵對兒子的惡語相向,我還是隻有一句話。
“我不同意!”
老伴這時也慢慢緩了過來,捂著胸口給自己順著氣,艱難地說:“亞麗,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可是看著明瑞長大的,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這時候,一直靠在兒子身上和兒子十指緊握的王亞麗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們根本不懂真愛。”
好好好,我不懂真愛,但我是略懂一些拳腳的。
我突然上去就給了王亞麗一巴掌,順勢薅住她的頭發,一邊打一邊罵:“你個不要臉的老女人,皺紋能夾死蒼蠅了,還想著跟二十多歲的小鮮肉聊騷,你可真不要臉啊。”
兒子見狀趕忙護住王亞麗,並且用力地將我推出去老遠。我一個年近五十的婦女,根本抵不過二十多歲壯年男子的力量,好懸直接飛出去。
我勉強穩住身形,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
“小麗懷孕了,你們不同意也要同意。”
說著,兒子溫柔地撫摸著王亞麗的小腹,而王亞麗也一臉嬌羞幸福的樣子。
老伴聽到這話,捂著胸口直接暈了過去。
老伴有心衰,最受不得刺激,今天這大喜大悲的一刺激,直接心臟病發了。我趕忙給老伴喂了藥,並且火速撥打了10急救。
做完這一切,我狠狠地蹬了兒子和王亞麗一眼,冷冷地說:“滾。”
兒子猶豫著想上來幫忙,但王亞麗卻突然捂著肚子,說自己肚子疼。
“哎呦,我肚子好痛啊,明瑞快送我去醫院。”
“小麗你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寶寶不能有事的。”
聽著二人粘膩又惡心的對話,我突然像被抽空氣的氣球人一般,徹底泄了氣。我弱弱地說了一句:“滾遠點。”
我看得出來,兒子內心是有一點猶豫的,但那一絲猶豫轉瞬即逝。
兒子在自己親生父親和王亞麗之間,還是選擇了王亞麗。
他突然把王亞麗公主抱起,並且飛速地離開了家。
而我抱著暈死過去的老伴,看著兒子遠處的背影,心如絞痛。
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老伴,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搞不懂,為什麼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會和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王姨攪和在一起。
我一直想勸自己,這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
但是兒子的所有舉動都在告訴我,這是一個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回憶如同幻燈片,不停在腦海中閃現。
我和王亞麗是打小兒的情分,是光屁股娃娃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我一直拿她當做我最好的閨中密友,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重要的人之一。
對於我來說,她不是我的親姐妹,但是勝似我的親姐妹。
她性格張揚,比較特立獨行,在我們年輕時候的那個保守年代,她就是出了名的辣妹子。
她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裏,少有的不婚不育主義者。
我結婚的時候,她說:“早早嫁人成為男人的附庸,沒什麼好恭喜的。”
我生孩子的時候,她說:“你真可憐,成為了婆家的生育機器,還好生的是個兒子,不然你這輩子就要像下崽的母豬一樣一直生。”
當時的我,傻憨憨的,隻覺得王亞麗隻是口直心快,雖然話不好聽,但也並非全無道理。
畢竟我們年輕的時候,社會風氣保守,很多人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生孩子的目的就是傳宗接代。王亞麗的這些話,也屬於是話糙理不糙的。
但我是幸運的,我的老伴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我們多年相濡以沫感情深厚,因此我們也十分珍視彼此。
後來有了兒子,我們的生活更是過得有滋有味,幸福美滿。
而反觀王亞麗,這二十多年來她始終沒能安定下來,交往了不少男人,但始終沒能組建一個家。
我曾真心希望,王亞麗能有一個屬於自己歸宿,過著幸福無憂的生活。
但,我不希望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是我的兒子。
我並非不能接受兒子的姐弟戀,但我真的不能接受老閨蜜變“兒媳”。
正在我思緒煩亂的時候,老伴虛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老婆,你沒事吧?”
我趕忙扯了一下嘴角,對著老伴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你剛剛嚇死我了,還好醫生說沒什麼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伴也笑著安撫我。
“我們說好了的,我一定走在你後麵,我可不能讓你為我傷心。”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拍了拍老伴的手說道:“是了是了,我們都要好好的,一起長命百歲。”
我們握著彼此的手,感受彼此手心傳來的溫度,情緒都逐漸平穩了下來。
“兒子的事你怎麼看?”
老伴突然打破了這份安靜的氣氛。
“這兒子我不想要了,王亞麗想要就給她算了,就當我沒生過。”
“別這樣,兒子可能是一時腦子轉軸了,他一直很乖的,等我出院以後,我找機會和他再談談。”
“哼,你願意勸就去勸,我是不想管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其實我內心還是希望兒子是可以回心轉意,找個正常的女朋友的。
老伴住院了一周,兒子一通電話都沒打來過,這讓我十分窩火。
老伴出院的那天,兒子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想回家和我談談。
我冷冷地說:“關於王亞麗的話,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