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喜不自禁地出去了,想必急著給蘭音報喜去了吧。
既然納妾,有了這個開頭,那就好辦了。
元姐滿月宴,眾親友齊聚一場,喝著文遠侯嫡長女的滿月酒,侯爺高興喝得半醉。
出了月子,侯爺送完客人依例到了我屋裏。
我扶著侯爺坐下醒酒,溫柔體貼地讓侯爺的貼身丫鬟芸兒給他擦臉,我給他撫著眉心,趁著他酒意,溫柔地笑道:“侯爺,芸兒服侍你也有十年了,我看她做通房丫鬟極懂事,不如今日趁好日子,給她抬抬身份,做個正經偏房吧。”
燭燈下,芸兒嬌媚動人,我特意給她打扮過,侯爺這個月都沒近過女色,這下有了酒意更是意動,摟過芸娘:“好,以後就叫芸姨娘吧。”
侯爺對芸兒是有感情的,他們倆自小一起長大,後來又做了他屋裏人,抬身份這事正合他的心意。
侯爺納妾的事很快傳到了將軍府,聽說蘭音在屋裏砸爛了一套茶具,哭著去找了她的生母趙姨娘哭訴。
元姐滿月後,我帶著元姐和芸姨娘回了一次將軍府,父親母親高興得不得了,抱著元姐不撒手,但是飯後,父親卻揮手讓下人退下,隻留了母親、趙姨娘和蘭音。
趙姨娘跪在地上跟父親說話:“老爺,蘭音也是你的女兒,現在滿京城都知曉她要進侯府做妾,可是日子又定在四個月後,這納妾哪還挑什麼日子,人家到處在說閑話,說是大小姐善妒,不願意給侯爺納妾,才故意拖時間。”
“為了大小姐,蘭音說願意不看吉日隨時進門,以絕了那些人的閑話。”
蘭音羞紅了臉,隻低聲說:“蘭音願為長姐分憂。”
為我分憂?這是怕有身孕到時候瞞不住才急著入門吧。
我拍拍她的手:“傻瓜,長姐豈會讓你被人笑話,這嫁人是大事,必須吉日,而且你是貴妾,不是普通的姨娘說抬就抬了。”
芸姨娘捂著嘴說道:“二小姐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這麼急著進府,主母抬舉你做了貴妾,你怎麼還上趕著和我們這種丫頭出身的一樣啊~”
蘭音羞得眼淚紛落,扭著帕子:“你胡說什麼,你一個姨娘,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話。”
這話說得趙姨娘臉色都僵了一下。
偏芸姨娘不懼,笑得更大聲了些:“二小姐,現在叫你一聲二小姐,等你進了門,和妾身一樣,不過是個妾罷了,誰比誰高貴呢?有本事嫁外麵做正頭娘子去,哪有上趕著做妾的,無非是心裏有鬼罷了。”
我假裝喝斥了一句:“芸姨娘,不許混說,這是侯爺要的人,以後都是一家的姐妹。”
芸姨娘:“是,夫人,”
下人在外麵報:“侯爺來接大小姐了。”掀了簾子,侯爺進來了,看著紅著眼睛的蘭音一愣:“這是怎麼了?”
蘭音紅著眼睛怯怯地說:“外麵人說姐姐善妒,不願意讓蘭音進門,蘭音心有不安,願意立即進門,斷了那些猜疑!姐姐是為了我才要擇選吉日,卻要受此非議,請侯爺成全蘭音護姐之心。”
侯爺一臉欣慰,摟著我說:“好一個姐妹情深,夫人,你便應了吧。就定本月月末如何?”
蘭音跪下:“謝侯爺成全。”仰著頭看去,滿眼傾慕。
我無奈:“你呀,就是這般任性。”
抬貴妾的日子便這樣定了下來。芸姨娘回到侯府,將新姨娘的行徑在滿府唱了一圈,“你們是沒見著那上趕著做妾的樣子,真跟沒見過男人似的。”
“和夫人雖說是姐妹,那果然是姨娘生的,狐媚子樣,嘖嘖不得了。”
“連幾個月都等不得,誰知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
蘭音還沒入府,名聲在侯府被芸姨娘敗了個精光。
蘭音入府那日,我早讓人布置好了新院子,還請了幾桌人來喝了侯爺納新的喜酒。
蘭音跪在地上給我敬茶:“姐姐請喝茶。”
纖纖玉指,滿臉嬌羞,我接過茶水輕沾了一口,叫如畫把禮物拿上來:“這隻石榴金釵賞你的,日後好為侯爺開枝散葉。”
“你喜歡調香,這盒最頂級的香料,也是賞你的。這裏麵可有千金難求的好香,改明日有空給侯爺調些他喜歡的香才是。”
蘭音接過禮物:“謝姐姐。”
新姨娘入門,侯爺一定要陪新人的,早早我便讓下人關了院門睡了。
剛睡著,有傳來尖叫,接著有慌亂的腳步聲,有人來敲門:“夫人,新姨娘落紅要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