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揚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我推著輪椅乘電梯下樓，宋揚正在喝醒酒湯。

保姆站在一旁，似乎在和他說著什麼。

宋揚看見我：“你怎麼還沒睡？”

我慢慢的靠近他：“我有事想和你說。”

宋揚攪著湯匙的手都沒有停，連頭都沒有抬：“如果是關於陽陽的事，我也有話和你說。”

我點頭，示意他先開口。

“從今天起，你以後都不用再去接陽陽了。”

“以後陽陽都由我的助理薛珊去接。”

“為什麼？”

宋揚掃了一眼我的雙腿。

“陽陽長大了，他現在已經開始知道攀比的概念了，你的腿，會讓他感到自卑。”

“你會讓他在他的同學們裏抬不起頭，你難道想讓陽陽一輩子都這麼自卑敏感下去嗎？”

見我不出聲，他又繼續說道，“所以才會發生今天下午這件意外，不是嗎？”

我被他這一席話說的楞在了原地。

“所以你現在的你的意思是，怪我我給陽陽丟臉了？”

宋揚沒說話。

短短幾秒，他像是被我說中了一樣，開始發火：“你能不能別想這麼多，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想太多？

一瞬間，我像是被無數雙手把我拖進黑暗，跌入無盡的深淵裏。

憤怒、悲傷、屈辱、難堪......各種情緒快要將我淹沒。

胸口沉悶堵得我喘不上來氣。

可是宋揚卻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錯。

他甚至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你剛才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

我死死地盯著宋揚，好半晌才抽動了一下嘴角，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失望的回到房間，想去看一下熟睡的兒子，剛到門口，就聽到房間內兒子稚嫩的聲音響起。

“爸爸，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媽媽真的會跟你離婚然後讓珊珊阿姨來當我的媽媽嗎？”

我推開門，“宋揚，我們離婚吧。”

“......”

宋揚先是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緊張，然後皺眉看著我。

目光中滿是不悅和責備。

“唐羽，你又在和我在鬧什麼脾氣？”

“我沒鬧脾氣。”

宋揚思考兩秒：“難道是你因為我剛才所說的話生氣？”

我平靜地看著他：“那些話確實讓我感到些許難過，但這不是我提出離婚的理由。”

宋揚不解地盯著我。

我指了指他剛脫下的外套。

“我認識你十年了，你從來不噴香水。”

“但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你的身上聞到香水的味道了，還是女士香水。”

宋揚皺眉：“所以呢？”

“我每天都在外麵賺錢，為了公司奔波，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應酬，身上當然會沾染香水味，這有什麼問題？”

我看著他無力且蒼白的解釋，感到十分好笑。

“難道你遇到的所有人用的都是同一款香水？”

“而且還都是女士香水——反轉巴黎？”

宋揚的臉色變得一陣紅一陣白，他大概沒想過我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可能是愛一個人，就是會不自覺的留意對方身上的每一點變化。

宋揚不知道我的變化，是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愛我了，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我。

我繼續說道：“恰好，現在陽陽和你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喜歡我這個媽媽，這個老婆。”

“所以，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