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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燕青坐輪椅的那三年,一直是我在照顧他。

我心甘情願的做起他心裏那人的替身,隻因他曾不顧一切的將我從深淵中救出。

他許諾我,待他站起來的那一日,我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可後來他重新站起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取消我同他的婚約,害我被逐出家門。

我深陷殺人風波,他明知我不是凶手,卻不願出庭作證。

隻是冷冰冰的派人傳了一句,“許枝意,你早就該死了。”

1、

整個京市的人都知道我有多愛沈燕青,愛到明知是她人替身也甘之若飴。

“許枝意,不要臉的我見多了,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

沈燕青的朋友一向討厭我,尤屬唐季最甚。

隻要一看到我在燕青的身邊,總免不了一頓刺。

今天是燕青最後一次複建,我不想和人起爭執。

見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刺他,唐季一臉憋屈。

治療室的門緩慢從裏麵被打開。

沈燕青的身影緩緩出現。

沒有拐杖,沒有顫抖,他看起來走的很自然。

我忙上前替人擦去額間的汗水,心疼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卻被嫌棄的躲開。

好在我也早已習慣,一旁的管家見狀也急忙上前攙扶著。

他像是沒有看到我一般,自顧自的往走廊深處走去。

“許枝意,你猜燕青還能忍你多久?”

唐季在我耳邊嘲諷道。

我裝作沒聽見,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他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跟在我身後,嘰嘰喳喳的像個螞蚱。

“許枝意,全上京都知道你倒貼!”

“你怎麼比得過林容姐!”

我腳步一滯。

這樣的話即使聽再多遍,心裏還是不免一疼。

“你放心,時間到了,我自然就會離開。”

不至於滿身傷痕了,還像個小女孩一樣乞求天神的降臨。

那隻存在於童話。

玉林苑的燈還亮著。

沈燕青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回來了,卻沒有告訴我。

“許枝意,還不走嗎。”

“我已經能站起來了。”

這是我們三個月前的約定,隻要他一站起來,我就搬出玉林苑。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久久未能移開視線。

良久,我終於肯低下了頭。

“知道了。”

不等我上樓,外頭汽車的鳴笛聲便傳了進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沉重的聲線。

“沈總,許老爺子走了。”

我背對著他們,心裏猛的咯噔了一下。

許家上上下下都亂成了一團,他們都在商量遺囑的事情,我安靜的坐在床邊,像是一個局外人。

“許枝意,如果不是你造的孽,許老爺子也不會死。”

沈燕青在一旁毫不留情的說道。

“你也好意思讓一個老人來替你還債。”

我木訥的盯著病床上的耄耋老人,跳動的心臟仿佛陷入了冰窟。

爺爺,你還是沒有選擇我...

葬禮辦的匆忙,卻還是聚滿了名流。

所謂的悼念,不過是為了利益的來往。

我冷眼旁觀,隻覺可笑。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

“許枝意,你的東西我已經讓人都扔出去了。”

“你身上沾了死人的味道,燕青身體才剛好,還是不要染上晦氣了才好。”

看著唐季腳邊已經濕透的行李,我無聲的笑了出來。

還真是迫不及待要將我趕出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

“剛才的葬禮上,燕青就已經取消了你們的婚約,宣布要和林容姐訂婚了。”

2、

唐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似乎想要看我氣急跳腳。

可過了十分鐘,見我還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他卻有些慌亂了。

“你爺爺剛死!”

我知曉的點了點頭。

“你未婚夫在你爺爺的葬禮上當眾宣布要和他的孫女取消婚約,還要娶別的女人!”

“你難道不生氣嗎!”

原來他也知道這樣不好啊。

“沒什麼氣不氣的。”

本來就不屬於我的東西,努力過了那麼久還不屬於我,就沒有再堅持下去的意義了。

“許枝意,找你大半圈了,沒想到你在這躲著。”

“快說!爺爺到底給你轉了多少股份!”

短暫的懵了一下,而後很快反應了過來。

原來老頭子給我挖的坑在這呢。

心尖難免一澀。

二十多年的爺孫情,他竟也能忍心全部舍棄。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逼問,無論我說了多少句沒有,他們愣是不信。

最後甚至還讓人上手來搜了我的身。

我的一腔尊嚴全都被他們扒了去。

隻剩下一身單薄的毛衣還穿在身上。

“賤人!”

“吃了許家那麼多年的飯,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攥起的拳頭鬆了又握,最後卻隻能不甘落下。

爺爺,你真的害慘我了...

許是發現真的找不到什麼東西了,許家的那群人隻得不甘離去。

唐季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似乎有些驚訝。

“許枝意,你不是最會懟人的嗎?”

“剛才你幹嘛那麼忍氣吞聲?換做平時,你不是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我無暇理會唐季的好奇心。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還來做什麼?”

“許枝意,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看到沈燕青健全的雙腿,我由衷的開心。

至少這三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沈燕青有些不耐煩了。

他最討厭別人平白無故的盯著他的腿看,這會讓他覺得受到了冒犯。

“許枝意,林容就不會做出這樣沒有教養的事。”

“你真的,永遠比不過她。”

我愣了一下。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不過這樣的話他之前也沒少說,至少,這兩年沒少說。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湧入鼻尖。

我連忙皺起眉頭往後退了幾步。

“枝意?”

林容一臉我不懂事的表情。

“聽說你之前讓許爺爺幫你做假,說你有躁鬱症?”

“枝意,我們做女孩子的還是要自尊自愛些的,別老用這些歪門邪道的路子以為能拴住一個人的心。”

兩年前,沈燕青派人找到了我當時的心理醫生,查到了我並沒有躁鬱症事實。

果然,一提起這個,沈燕青的臉色難看了許多。

我最見不得他這幅表情,脫口而出便是一句解釋。

“沈燕青,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他不信反笑。

“許枝意,你騙人都把你爺爺騙死了。”

“還狡辯什麼。”

3、

要說最理解我的人還是沈燕青。

他總知道怎麼紮我最痛。

得知許家的人把我趕出來後,他竟然嗤笑了一聲。

“許枝意,你的報應來了。”

很快,我就知道他笑的原因了。

許家的人把我賣給了一個富商,為了引進投資。

如果說這裏麵完全沒有沈燕青的手筆,我不信。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就算是所謂的騙了他,也不至於恨我到這個地步。

沈燕青眼裏的諷刺顯而易見,而後荒唐的笑了笑。

“許枝意,你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真可悲。”

我疑惑的抬起手,摸了摸心臟。

竟然不痛了。

這顆為沈燕青跳動了許久的心臟,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別墅裏安靜的可怕。

這裏沒有傭人,隻有在外邊守著的彪形大漢。

似乎是怕我逃跑,許家的人在送我過來之前就給我喂了藥。

把手擰轉的吱唔聲響起。

我盡力睜開迷蒙的雙眼,試圖在那人靠近之前奪回意識。

粗糲的大手在我身上肆無忌憚的遊蕩,滿是煙草味的鼻息噴灑在我臉上,我沒忍住幹嘔了一聲。

“賤人!你竟然敢嫌棄我!”

右臉遲緩的傳來一陣火辣的熱意。

皮帶迅速被解開,隨後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身上。

接連數十下,沒一下都帶著寸勁。

我都有些麻木了。

正想著要是能這麼死了算了也好,壓在我身上的人像是中了邪一樣的開始七竅流血。

不等我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向側邊倒去,那股沉悶的撞擊力震的我一疼。

保鏢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我的臉上全是那人的鮮血。

警方很快就趕了過來。

“就是她殺了我們老大!”

許家找的這位合作商背景強大,連警方都不敢輕易得罪。

既然有了保鏢的指認,那我這罪名也算坐實了。

我一身狼狽的被帶著去見了沈燕青。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場景,顯然也是知道這是一早就布好的局,就等著把我放進去。

“許枝意,隻要你肯廢掉自己這一雙腿,我可以替你出庭作證。”

提及腿這個詞時,他的眼底劃過了很濃的一道恨意。

我疑惑凝眉,“我為什麼要廢?”

沈燕青意外挑眉,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你害我失去了雙腿,費盡心思得到我三年,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三年前,沈燕青因為樹敵無數,被仇家設計撞下了山崖。

等被人找到的時候,他的腿早就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在醫院崩潰的模樣。

要不是我及時拉住了在天台的他,恐怕他現在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更別提我害他失去雙腿了。

膝蓋猛的傳來一記痛擊。

不知是何時砸來的煙灰缸,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許枝意,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4、

許家的人還算體貼,給我安排了個單人間。

期間有無數人要見我,我都拒絕了,唯獨唐季,他來了五次。

“他說他可以救你。”

獄警又一次來傳話。

我驚異側目。

怎麼也無法將唐季和他要救我這件事聯係上。

一窗之隔。

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男人,今日一見竟然憔悴了那麼多。

手窩處的傷口突然有些發癢。

“許枝意,你…還好嗎?”

我怔了一下。

不知道他這麼問的意義是什麼。

但還是點了點頭。

早點打發走好了,這些人平日裏也是慣會作秀的性子。

沒想到竟然連我坐牢了都還不放過,果真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狹窄的空間無端讓人平生了幾分煩躁。

庭審當天,唐季坐在了被告方。

他將自己搜集的證據全都呈了上來。

“許枝意是冤枉的,她當時被人下了藥,根本不可能有力氣做出傷害人的行為!”

整個法庭都充斥著唐季憤怒的聲音。

就這樣還妄想幫我,還真是個無知的蠢蛋。

這直接正中了對方的下懷,“根據藥物檢測顯示,王先生體內的藥物明顯是在兩小時前被注射的。”

“那個時候,許小姐並沒有被注射致幻的藥物。”

唐季頓時偃了氣勢,怎麼著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攻擊回來。

我活似個看戲的人,仿若置身事外。

就在這時,沈燕青坐上了證人席。

“我看見了許枝意給王陽下藥。”

短短一句,卻足以將我捶進深淵的穀底。

很快,那個所謂的證據視頻就被交到了法官手中。

沒有任何的剪輯痕跡。

“許枝意,你可承認你的罪行?”

我低頭無聲的笑了笑。

“法官先生,我請求醫療援助。”

沈燕青頓時蹙緊了眉,“許枝意,在這樣嚴肅的場合,你還要鬧嗎!”

對於他的警告,我置若罔聞。

換換撩起隱藏在囚服之下的後背。

數十道陳年的疤痕橫亙在上麵。

灰藍的衣袖下,是新增的傷口。

“我有精神科疾病。”

手窩又開始有些癢了。

我發了瘋似的扣卻怎麼也沒得到緩解。

視線突然轉移到沈燕青別在西裝上的鋼筆。

趁著所有人愣神之際,我衝過去將鋼筆奪了過來,而後,狠狠插進手窩裏。

終於,癢意得到緩解。

那顆從爺爺死了以後就墜入冰窟的心臟,恢複了一瞬的跳動。

沈燕青驚了,手慌亂的扶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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