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養父找到親生女兒後,我打算搬出去住。
但當真千金得知我隻是搬去其他豪華莊園時,出聲勸阻,
“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我被觸動,決定留下來。
但不久之後,她開始用卑鄙的手段冤枉我。
而爸爸也更偏袒她,處處拉偏架。
我終於懂了,他不是不讓我走,而是想讓我一無所有地離開。
想通了這一點,我動手收拾行李。
不過,打包的可不是我的東西,而是我爸和那位真千金的物品。
因為,
這座莊園的真正主人,是我。
1
一陣急促的喊聲把我從夢裏拽了出來,我胡亂抓了件外衣套上,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間。
剛邁出房門,父親程建安幾乎是跑著到我跟前,臉上的怒氣我從沒見過,他一向性格儒雅,連高聲說話都極少。
可這次,他卻厲聲指責我:“程柒柒,曉月在外頭受了十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回家了,你竟然這樣欺負她?”
我滿心疑惑,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狀況:“我怎麼欺負她了?”
看我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程建安氣得臉更紅了。
管家李叔想說點什麼又顧忌自己的身份,憋了回去。
另一邊,上周才進門的程家真正千金程曉月正躲在程建安背後,哭得梨花帶雨,抽泣著說:“爸,別怪姐姐,是...是我自己...”
這話一出,氣氛更緊張了,程建安狠狠瞪了我一眼:“瞧瞧你妹妹,這時候還護著你,我養了你十來年,就養出個欺負妹妹的樣子來了?看來我當初就不該收養你!”
沒等我辯解,他又轉過身溫柔地拍了拍程曉月的背:“曉月,爸知道你是好孩子,你這麼說是為了不讓家裏鬧矛盾,可這是你的家,最不需要的就是你忍氣吞聲,別怕,爸今天一定給你討個說法。”
我這會兒也有些惱火了,一大早五點多,不讓人睡覺,還在這兒跟我玩“你猜我猜”的遊戲,於是我不耐煩地說:“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直截了當告訴我,別再跟我賣關子了?”
李叔終於忍不住了,語速飛快地說:“大小姐姐,二小姐姐說你讓她住儲物室,今早先生早起鍛煉,聽見儲物室有動靜,過去一看才發現這事兒的!”
2
我心裏暗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沒想到小說裏才有的橋段居然在我身上上演了。
可我明白,這時發火隻會讓自己顯得心虛。
於是,我盡量溫和地解釋道:“我清清楚楚記得給你安排的是間朝南的客房,大小布局和爸爸那主臥一模一樣,哪有讓你去睡儲物間這一說呢?”
程曉月眼睛紅紅的,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瞅了我一眼,急忙說道:“是,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堅持要住儲物間的,不關姐姐的事,爸爸,千萬別怪姐姐,不然......”
這話說得好像我真的欺負了她似的,我強壓著火氣問:“不然怎樣?”
程曉月低著腦袋,細聲說:“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我一聽,差點笑出了聲,不過是冷笑:“難過?那你現在這樣顛倒是非,硬說我逼你住儲物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程曉月隻是埋頭哭泣,不再言語。
這時候,程建安卻不屑地哼了一聲:“當我的麵你都敢這樣威脅你妹妹,要是我不在家,你還不定怎麼折騰她呢!”
“誰會放著好好的豪華臥室不住,偏要住進那麼個臟亂差的儲物室。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我實在沒心情多費口舌,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像頭:“可能妹妹剛回來不久,還不知道家裏裝了監控吧?你也就回來一周,咱可以一幀一幀回放,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強迫你什麼。”
程建安眉頭舒展了些,“我真是急昏了頭,對,查監控,等真相大白了,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3
程曉月一聽見“監控”二字,臉色唰地變得慘白,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不停地哆嗦。可惜的是,程建安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直接拉上我和程曉月,就要往樓下的監控室去。
可還沒等下樓,程曉月突然跪倒在地:“爸,這事真的跟姐姐沒關係。姐姐給了我那麼好的房間,是我自己從小就吃苦吃慣了,總覺得自己不夠格,所以才趁大家睡著時偷偷跑去了雜物間。”
這番話讓程建安當場愣住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聲音:“那你剛才怎麼說是你姐姐讓你住雜物間的呢?”
程曉月連忙搖頭:“我沒說過,我隻是看到爸爸生氣,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是爸爸誤會了,我從小在外麵受的苦多,膽子特別小,這都是我的錯。”
我冷著臉站在那裏,等著程建安向我道歉,但他隻是心疼地扶起了地上的程曉月,滿眼憐愛地說:
“我的寶貝在外麵吃了這麼多苦,過去的無法改變,但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於是,二人溫馨地一起離開了,留下我和李叔呆立在當地,麵麵相覷。
我心頭竟有些茫然,難道之前十多年的疼愛,都是假象嗎?
李叔不滿:“這二小姐姐真是古怪,上周她剛過來,你就說要搬到別的別墅去住,是她自己哭著說‘我是來成為這個家的一部分,不是來破壞這個家’,你才留下的。現在又來這一出!”
“先生也是,怎麼就這麼偏心二小姐姐呢,明擺著的事,是二小姐姐在胡說嘛。”李叔停了停,又問:“小姐姐,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程曉月剛回來,爸爸心裏正內疚著,我不會計較的。畢竟,爸爸以前對我也確實很好......我還是看看以後會怎樣吧。”
李叔歎了口氣:“是啊,先生以前對你......確實是極好的。”
4
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程曉月瞅我的眼神裏全是害怕,大概覺得我不好欺負,因此沒再搞事,就是時不時愛說些不沾邊、陰陽怪氣的話。
爸爸呢,後來反應過來可能冤枉了我,為了賠不是,給我買了一大堆禮物。
一轉眼,離程曉月的生日派對就差一個月了。
那天,她躡手躡腳地走進我房間,小聲說:“姐姐,上回那事,真是對不住了,但真不關我的事,是爸爸誤解了你,我一直在給他解釋呢。”
不容我開口,她從背後掏出個袋子:“這是我給你挑的晚禮服,算是我的賠罪,希望你能穿上。隻要你穿著這裙子去我的生日派對,爸爸肯定樂壞了。”
我瞄了一眼那衣服,程曉月這次倒是挺大方,是我常穿的那種風格和尺碼,但我心裏清楚,她絕不會這麼好心。
我麵無表情地接過,用力一拉,果不其然,縫線全開了,好好的裙子成了碎片。
可想而知,要是我穿著這破衣服去明天的聚會,得多丟人現眼。
程曉月臉色唰地變了,急忙辯解:“這不是我幹的,肯定是店員弄錯了......”
我冷笑一聲,把衣服扔回給她:“好玩嗎?老這麼演?上次房間的事兒這麼快忘了?挨打的臉是不疼了是吧?”
程曉月瞥了眼我的臥室,忽然也冷笑起來:“你不過是爸爸從孤兒院領回來的替代品,憑什麼這麼跟我說話?我既然回來了,程家就沒你的位置了。”
5
我感覺有點好笑,程曉月猛地跑到我跟前,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上次確實是我不占理,但經過那件事,我也看明白了,爸爸還是更偏心我,更疼我!上次有監控,你僥幸躲過,這次沒監控了,看你怎麼辦!”
她好像憋著一股邪勁兒,不容我反應,狠辣地給自己甩了一巴掌,接著說:“你以為我真是個好欺負的軟蛋?以為我真的怕了你?以為我真的想讓你穿那件衣服?我隻是決定在揭露身份前,讓你徹底滾出程家大門。”
“我不僅僅是要你搬出這個大宅子,我要的是你永遠和程家斷絕關係,爸爸的偏愛、你的錢、你的衣物、你的珠寶,還有那個把你當寶貝的未婚夫,統統還給我。”
程曉月手不停往自己身上招呼,但她皮膚太糙肉太厚,打了半天雖疼卻看起來不怎麼慘。
我覺得挺逗,指了指旁邊的剪刀說:“得見血才行啊,不流血哪顯得出嚴重?”
程曉月捏著剪刀,深呼吸了好幾回,最後直接刺進了自己的手掌,疼得直哆嗦,可又擔心不夠分量,便朝著旁邊的全身鏡衝了過去。
這一下,可真玩大了。
她身上插滿了碎鏡片,臉又紅又腫,連頭發都扯落了不少。直到這時,她才覺得滿意,跑過來緊緊抱住我,把身上的血全蹭到我身上,隨後開始尖叫:“爸爸,救命啊,救命!”
6
程建安火急火燎地踹開門闖了進來。
這一陣子,他對我的好感直線下滑。剛才我沒攔著程曉月,其實是想看看他會不會選擇相信我,這算是我給他最後一次,同樣也是唯一一次機會。
程建安猛地衝過來,摟住了滿身是血的程曉月,眼眶裏像要滴出血來:“程柒柒,你究竟幹了些什麼?”
我肩膀微微一聳,說道:“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這些傷都是程曉月自己弄的,就像上次儲藏室那事兒一樣。”
程曉月見我挨了揍,虛弱地插話:“爸,不是這樣的,我是來給姐姐送衣服道歉的,可姐姐不肯接受我的道歉,還把衣服給撕破了......”
程建安一麵讓人趕緊叫李叔叫救護車,一麵護著程曉月說:“柒柒,你真讓我失望。這些年我對你不差,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程曉月聽了麵露得意,但還是裝出一副可憐樣:“爸,別怪姐姐,都是我的錯。上次我不懂事惹姐姐生氣了,姐姐教訓我也是應當的。雖然我是程家的親生女兒,可說到底,我還是個外人。等我傷好了,我會自己搬出去的。”
我點點頭,冷言道:“挑撥離間的人,就該滾出去。”
程建安一聽,回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妹妹對你這麼好,你還不知足嗎?”
我捂著臉頰,心裏冷笑。看來,自從有了程曉月,眼前的爸爸就已經不再是我的爸爸了。
說話間,救護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程建安沒理會我的任何辯解,抱起程曉月就要走。
臨走時,程建安歎了口氣:“希望等我回來,你已經搬出去了。”
李叔在門口焦急得來回踱步,直到救護車走遠了,才敢進來:“小姐姐,我相信您不是那樣的人。”
我點頭應允,沒多說什麼:“嗯,你幫我收拾收拾行李吧。”
7
李叔沒再多言語,隻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去了。
因為程曉月的傷勢太過嚴重,原定次日的宴會不得不取消。
時間一晃到了一周之後,程曉月才在程建安的攙扶下,緩緩歸家。
程建安一見著我,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你怎麼還在整理行李呢?不是叫你早點搬出去嗎?”
程曉月望著我麵前那堆成小山似的行李,眉頭不禁擰成了結:“姐姐,爸爸那都是說著玩的,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你沒必要收拾這麼多東西離開,我的命不值錢,你打就打了,隻希望你往後別再這麼大發雷霆,氣大傷身嘛。你去給爸爸道個歉,他疼了你這麼多年,隻要你認個錯,爸爸肯定會原諒你的。”
我淡然一笑:“誰說我打算走了?”
程曉月預備好的說辭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她一時語塞,隻好幹巴巴地說:“如果你不走,那為什麼要收拾這些行李?總不會是要我反過來當客人,你想把我和爸爸都攆出去吧?”
我輕輕一點頭:“住了這麼久,你這才算開竅了。沒錯,這些都是給你收拾的行李,我已經整理好了,你隨時可以動身了。”
程曉月先是一愣,隨後語氣裏滿是怨恨:“憑什麼?這裏是程家!你趕我走也就算了,憑什麼連爸爸也要一起趕?”
一旁的李叔聞言,翻了個白眼:“二小姐姐啊,這裏確實是程家,但這個‘程’,是屬於程柒柒小姐姐的‘程’,可不是你程建安先生和程曉月小姐姐的那個‘程’哦。”
李叔這話沒錯,不單是這座莊園,就連程氏集團的最大股東,也是我。
這話一出,門口站著的程家兩個人,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
程曉月滿臉的難以置信:“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