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畢業晚會上,我媽資助的貧困美術生將我準備送人的名畫塗鴉了幾筆。
這幅畫是大師絕跡,不僅價值連城,更是世間孤品。
本來是準備送給首富的兒子,現在卻拿不出手了。
沒想到,她當著眾人的麵跪下哭訴,“我隻是想臨摹一下這幅畫,不小心沾上了顏料......”
緊接著,她伸手拽住我的抹胸長裙,嘩啦一聲,我全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一下,我成了學校裏的笑柄。
首富之子誤以為我褻瀆藝術,撤銷了對我工作室的投資。
我媽得知後,反而怪我侮辱貧困生,說要讓我體驗一下窮孩子成長的不易。
寒冬臘月裏,她把我送進了深山,又冷又餓的我,最後在除夕夜死了。
而那個美術生,卻被他們當成林家的掌上明珠,萬般寵愛。
待我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回到了畢業晚會那一天。
1
眼睛剛睜開,周身似乎還殘留著冰冷,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寒冷與饑餓好像還在緊緊纏繞著我。
“林同學,您還好吧?”耳邊響起的聲音讓我愣了一下,我望向鏡中那身熟悉的抹胸長裙,猛地意識到,我重生了。
“林同學的建議很好,我們X集團會認真考慮的。”
負責人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思量,我知道他心裏在盤算著。
如果順利,我的工作室就會在畢業晚會後成立,現在隻缺首富之子的資金支持。
管家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小姐,畫已經包裝好了,可以拿上來。”
“不用拿了。”我悄悄地對管家說,管家爺爺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愕。
眼前的熱鬧景象映入眼簾,我眼神複雜。
所有不幸的起點,就是那幅被李月紅塗抹得亂七八糟的畫。
上一世,在畢業晚會,我打定主意要在最後關頭拿下首富兒子的支持,打聽到他喜歡收集畫作,於是廢了功夫得到彭大師的得意之作,希望能送給首富之子。
然而,就在畫被抬上來的那一刻,原本水墨的畫紙,卻被重重橫掃了幾筆彩色顏料。
原本的意境被破壞得麵目全非,連畫紙都被捅破,一片狼藉。
我氣得快要瘋了,轉頭看到一旁衣袖還沾著顏料的李月紅。
她是媽媽資助的貧困美術生,也跟我入讀同一大學。
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慌張遮掩衣袖上的顏料痕跡。
“對不起,我一直很喜歡這幅畫,看到之後忍不住臨摹,不小心把顏料粘上去了......”
她哭得淚眼婆娑,我媽柳琴雅麵色鐵青地走到我麵前,二話不說給了我一耳光。
“不過一幅畫,你想要我給你買二十幅!”
“月紅她也是一片孝心啊!”
“那能一樣嗎!這是我托了好多關係才拿到的彭大師的畫!”
“什麼彭大師,不就是一幅畫,我看你是奢華慣了!”
我被媽媽打懵了,抬頭卻看到李月紅眼中隱含的笑意。
我怒火中燒,喊著要停止對她的資助。
誰料她突然跪倒在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裙擺。
借著力量,她一拉之下,裙子“嘶啦“一聲,整個掉在地上。
我的狼狽照片充斥了各大頭條。
首富之子誤以為我褻瀆藝術,我的工作室徹底失去資金讚助。
成為母校的笑柄後,與X集團的合作也就此告吹。
不僅如此,我的竹馬顧括也跟我解除了婚約。
深受打擊的我把自己鎖在家裏,日日借酒消愁。
柳琴雅直接認李月紅做女兒,讓她名正言順地住進了林家。
又一年,我的竹馬手捧她最愛的白玫瑰向她表白。
但李月紅依然不滿足,自編自導了一場嫁禍於我的戲碼。
柳琴雅徹底被激怒了,
“林湉,你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根本不懂普通人的辛苦。”
“你現在連生命都不尊重了,對嗎?”
她在寒冬臘月將我拋到了深山老林裏,我在絕望中死去,永遠地沉眠於黑暗之中。
而我死後,李月紅踩著我的一切,蛻變成為林氏的大小姐。
當我再次睜開眼,回到畢業晚會的這一刻,望著那幅被毀掉的畫,我的眼底掠過一絲冷光。
2
大家瞧著那被塗得亂七八糟的畫,四周頓時響起了陣陣低語。
我轉頭望向在一旁顯得格外委屈的李月紅,她抿著嘴,一副倔強的模樣,眼裏閃著淚花。
“這是你做的嗎?”我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開口問道。
她擦了擦眼淚,“林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畫,我......我隻是想臨摹一下,結果沾上了顏料......”
我盯著她,眼神裏掠過一抹嘲弄。
“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一幅畫而已,沒必要把人逼成這樣。”
“這姑娘也怪可憐的。”
“對對對,不就是一幅畫嘛。”
我望著她,眼神中藏著一絲笑意,“你知道這塊畫的價值嗎?它不僅是彭大師的作品,而且是他生前最喜歡的一副。”
“再說了,誰告訴你這畫允許臨摹了?”我挑了挑眉毛問她。
“連模仿一下都不行了?難不成供起來不成!”
“一幅畫吹得這麼玄乎?這林家的丫頭怕是瘋了吧。”
“有錢也不能這麼揮霍吧。”
我估算著時間,管家請的人應該快到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議論聲中,一個老爺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林小姐,你總算開竅了。”
“這幅畫怎麼能送給沒品的人呢,還是交給我最妥當。”
“這畫價值上億,可得小心伺候著。”
“什麼?這畫真值上億!”在座有人不禁驚呼,目光複雜地看向這位老人。
這老頭他們認得,是A市出了名的收藏家,歐陽先生。
經他鑒定的東西,價值從來不會出差錯。
“這是彭崖山大師的畫。”歐陽先生向周圍人解釋說。
眾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氣,彭大師的大名他們有所耳聞,是個特立獨行的畫家!
他的作品價值上億實屬正常,因為他隨性而作,他的畫作可以說是千金難求。
沒想到這畫竟有如此來曆!
這林家的小丫頭,確實不簡單。
我笑了笑,彭大師欠我爸爸一份人情,我就用這份人情換得了這幅畫。
“林小姐,這上億元我晚會結束後就會按照約定捐給慈善機構,幫助那些品學兼優的孩子。”
在座所有人又是一陣倒吸涼氣,原來這畫的用途是做慈善。
他們的目光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歉意。
“歐陽先生,您來遲了......這畫已經被毀了。”
上輩子,結果這位彭大師的超級粉絲想從我手裏以一億五千萬買下這塊畫,我都沒答應。
但這一回,我改變了主意。
歐陽先生望著被破壞的畫,眼底不由閃過憤怒!
“這是誰幹的!”
我依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在一旁抽泣的李月紅,眼中流露出一絲諷刺。
上輩子,就因為我堅持將這幅畫送人,結果反倒觸怒了這位歐陽先生。
而這歐陽先生,不單是一個瘋狂粉絲。
他還與X集團的董事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一次,得罪歐陽先生的可不是我。
而且歐陽先生比上輩子更生氣了。
3
“行了,不就是一幅畫嘛?”
柳琴雅朝我走過來,眼神裏滿是責備。
我對著她擠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可這塊畫,我已經說好要賣給歐陽先生了。”
“山區裏的窮孩子,還在盼著歐陽先生名義下的捐款呢,媽,雖說月紅姐也是一片孝心,但是......”
“抱歉,歐陽先生,您看是不是能......”旁邊的柳琴雅硬生生打斷我的話,想替李月紅說情,可歐陽先生隻輕輕瞥了她一眼,她就閉嘴了。
我走到香檳塔邊,取了一杯香檳,向歐陽先生致歉。
我望向眼淚汪汪的李月紅,“你是我們林家資助的貧困學生,就因為你的私心,你知道嗎,有多少和你一樣可憐的孩子失去了幫助。”
“你自己濕了身,就要奪走他們的傘嗎?”
“對不起......我沒意識到。”
她臉色發白,猛然間“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倒地,我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特意從香檳塔旁閃開了。
李月紅這次沒拽到我的裙子,整杯香檳都灑在了自己身上。
我忍住嘴角的笑意,這回出糗的可不是我了。
“好了,這錢我來賠!”
麵對眾人的議論紛紛,柳琴雅忍不住站出來表態。
“謝謝媽媽,這份對貧困山區孩子的愛心。”
我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柳琴雅不得不掏錢給我長臉,這感覺真不錯。
錢柳琴雅出了,麵子我賺了,風頭我出了,李月紅的名聲也毀了。
在場的都不不是普通人,李月紅畢業後若能找到工作,算我輸。
我看著李月紅那副落湯雞的模樣,裝作善解人意地說:“畫你帶回去吧,慢慢欣賞。”
我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李月紅臉色更加蒼白。
X集團的負責人看向我,眼中充滿賞識。
“林小姐的策劃真是高明,我相信,我們老板會很樂意與林小姐合作。”
我望著他領帶上那顆小紅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瞥了一眼被柳琴雅帶走,倉皇逃離的李月紅,我的眼裏掠過一抹冷意。
4
回到學校的時候,李月紅正開心地給大家分享畫呢,
“這是彭大師的畫,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大家都來看看。”
我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留意,望過去一看,嘿,這不就是被她毀掉的那幅畫嗎?
顧玉步入屋內,眼前這一幕讓她吃驚不小。
“李月紅,這畫都塗得看不清底色了,還觀賞什麼?”
周圍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顧括一個箭步擋在了李月紅前麵,像個守護神似的護著她。
“你們這是在胡鬧什麼呢!”他瞅向我和顧玉,臉上滿是不悅。
我轉頭看向我的竹馬,眼神裏藏著一絲嘲諷。
打從李月紅踏入學校的那天起,就吸引住了顧括的注意。
她身上那種小草般的頑強,深深觸動了他的心弦。
我有點無語,隻吩咐跟在身後的司機和管家把幾張複刻的彭大師畫作發給班級的同學。
“這些都用了最新技術,極大程度還原彭大師的細節,大家可以臨摹學習。”
班上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打開,“哇,真的好有意境,相比之下還是用這個更好用......”
李月紅聽罷,再也待不住,難過地衝出了教室。
顧括緊隨其後。
我和顧玉彼此會心一笑。
前世裏,我和顧玉的關係可不怎麼樣,她在顧家心機深沉,處處算計,對顧括這個親哥哥也沒什麼真感情。
我對這種功利心重的人向來沒好感。
不過現在我意識到,自己前世真是錯得離譜。
在豪門的世界裏,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放心吧,這麼沒頭腦的人,成不了我嫂子的。”顧玉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道。
我輕輕點頭,豪門之中,愛情從來不是必需品。
話說回來,我和顧括訂婚的日子也快臨近了。
5
訂婚宴那天,李月紅挽著我媽的胳膊,笑容滿麵地步入宴會廳,那模樣,倒像是真的一對親母女似的。
她穿著本該屬於我的晚禮服,登上了舞台,眼神裏全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柳琴雅為她付了一億之後,她就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我家,還聲稱要打工還債。
看著柳琴雅對她那份近乎寵溺的態度,我不禁冷笑,哪裏是請了個傭人,簡直是請了個公主回家。
不過說到底,李月紅天生就沒有做公主的命。
那件晚禮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根本撐不起來,顯得空蕩蕩的。
柳琴雅也真是夠吝嗇的,連件晚禮服都不肯給她買新的。
也是,剛剛為我花了那麼多錢,自然要找機會撈點回來。
女客人們看她的眼神中帶了幾分輕蔑,圈子裏晚禮服都是定製的,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
根本不存在不合身的情況,除非,那本就不屬於她。
商宴上的那些風言風語,她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
李月紅眼中含著委屈,看向柳琴雅。
“這偷來的滋味挺美吧?”我走上前,對著她嬉皮笑臉地說。
“林湉,你適可而止。”
“好好好,這衣服是月紅姐姐的,首飾也是。”
“這玉手鐲,和姐姐的皮膚真是相得益彰啊。”
那隻玉鐲,是我特意放在化妝室,為李月紅準備的“驚喜“。
顧夫人聽到我的話,望向這裏,當她看到李月紅手腕上的玉鐲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
這隻玉鐲,是顧夫人交給我保管的,原本是作為未來兒媳的見麵禮。
林家和顧家的聯姻,從小就定下了。
女客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各種異樣的眼光紛紛投向李月紅。
李月紅就像是一隻不小心闖入光鮮場合的老鼠,徹底暴露在了眾人麵前。
顧夫人的臉色微微發白,看向李月紅時,眼中滿是不悅。
然而顧括卻大步走向李月紅,擋在她前麵,“媽,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月紅。”
“她學習又好,人又善良。”
顧夫人點了點頭,但臉色並不好看。
“媽媽,你的舞伴應該是湉湉呀,別站錯隊哦。”顧玉好心提醒道。
“今天你們才是宴會的主角呢。”
李月紅的臉上卻顯露出一絲受傷,顧括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受半點委屈。
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媽,月紅是我的女朋友。”
“我想娶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