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塵離開後,我從婢女荷香口中將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此時距離我落水,已過去了五年之久。
五年的時間,沈忘塵從定遠王,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荷香說,這五年的時間,我爹跟著一起沾光,現在已是正六品的中州長史。
我心頭一驚。
從幼時起,我便不是長在父母身邊的。
自懂事開始,我便被寄養在鄉下親戚家。
我爹給足了銀兩,獨獨不想將我養在身邊。
好在鄉下的親戚並未苛待我,他們待我像親生女兒那般好。
直至到了該議親的年紀,我才被接回盛京,回到父親的身邊。
這是父親的意思。
臨走時,鄉下的親戚不停地撫慰我,讓我安心等著父親為我挑選一門好親事。
他們摸著我的頭:「那是你父親,他總不會怠慢了你。」
我原本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父親見到我時,卻不大高興。
他瞧了半天我那張臉,最後喟歎了一句:「你娘生的那樣美,你怎麼......」
父親口中的話並未說完,但我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讓他失望了,多年未見,再相逢的第一麵我便讓他失望了。
最後他搖了搖頭:「原想著你若是生的美豔,還能叫人將我這芝麻大點的官職忽略了去。」
「可現在,看著你這張臉,唉,天命如此啊。」
我這才知曉,時隔多年,父親將我接回身邊,為的可不是親人團聚。
為的是他頭頂的官帽。
在他眼裏我是籌碼,是豢養多年討好權貴為他鋪路的工具。
我自是不願意的,但我卻沒有選擇。
在這偌大的盛京城中,我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九品芝麻官的女兒。
這盛京城中,到處都是我這樣樣貌平平,家世乏乏的姑娘。
沒人會記得我,沒人會在意我。
剛回到父親身邊時,除了父親之外,父親府邸內的續弦對我也不甚滿意。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不停地告訴我,我的母親死在了生我的那個晚上。
我早就沒有了母親,如今回到父親身邊才發現,就連父親也不是我的父親了。
可他們卻願意給我小姐的體麵。
於是荷香就被送到了我的身邊,成了我的貼身丫鬟。
我把母親生前留給我的一把斷刀揣在懷裏,認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