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很快就趕到了一片狼藉的現場。
她先是對著我的傷口清呼出聲,“病人家屬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們好不容易才插進去的針管,誰使了這麼大力氣,把它拔了出來?”
夏陽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還能有誰?她自己唄。”
護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這位女士剛剛做完手術出來,麻醉藥效過沒過都不知道,況且她雙腿殘疾,上肢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萎縮,我們纏了這麼多道膠帶,就是為了防止她不小心把針頭帶出來。這位先生,你要是沒有常識,就不要對我們的專業胡亂置喙。”
她一邊幫我包紮著,一邊又嚴肅的皺起了眉。
“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跑醫院裏來了…林小姐,你先別亂動,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夏楊瑾吃了鱉,隻好低聲下氣的問護士,“我身邊這位小姐也受傷了,能不能請你給他包紮一下?”
小護士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們自己沒有腿,不會自己去外科?她傷的又不嚴重,淺淺的一道出了血,看著嚇人而已。”
“撞碎了那麼多重要的藥,待會記得賠錢。我們急診科沒那麼多時間應付你們這些人。”
石月一聽有人居然敢這樣說她,急的眼淚在眼眶裏麵直打轉。
夏陽景扶著她的手臂有些僵硬,沉默了半天,說,“你自己去包紮一下吧,我還有事。”
石月張了張口,還要說什麼,外賣員突然推門而入,把她撞了一個踉蹌。
夏陽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每天就吃這些東西?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懷孕不能吃…”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已經把孩子打了。”我冷冷的打斷夏陽景,“要是你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來打擾我吃飯了。”
“畢竟我也沒有心情看你和你的小情人打情罵俏。”
我順便又朝石月的時候看了一眼,剛剛還流著血現在已經變成黑色的血痂了,“趕緊帶你的小秘書去包紮吧,再不去的話,傷口就要好了。”
夏陽景這是頭一次被我噎的說不出話,因為從前的我,任何事情都順著他,從來都不和他頂嘴。
他的眼眶裏難得閃現出了一絲落寞,還夾雜著一些類似於愧疚的複雜情緒。
“允之,這次就算是我錯了。”
“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但是你如果真的離開了我,你沒有辦法生活的。不要再這樣鬧了,好不好?”
這是他在給我台階下,我期盼了我的整個青春,都希望他能夠在別人麵前給我一絲偏愛。
但是這份殘存的愧疚,來的實在是太遲了。
“夏陽景,我哪怕餓死在大街上,也不會再要你的施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