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重病的妹妹湊手術費,我嫁給了沈家獨子。
但他不愛我,娶我也隻是為了反抗家裏人。
結婚兩年,我受他冷落、被沈母刁難,就連別墅裏的保姆都能隨意欺負我。
為了妹妹的醫藥費,我吞下苦楚。
卻沒想到妹妹知道了這些事,氣急攻心之下直接病情惡化。
我聲嘶力竭的求醫生救她。
沒想到卻被告知,沈淮安這個月還沒交醫藥錢。
我慌亂的撥打沈淮安的電話,每一通卻都被掛斷。
看著妹妹的心跳檢測儀趨於直線,
最後支撐我的支柱,轟然倒塌。
1
妹妹生前因病痛纏身,整個人瘦弱的不像話。
如今更是隻用一個小小的骨灰壇,就裝下了。
我拖著麻木的身體,將妹妹埋在了爸媽墳旁。
看著麵前三個小土包,我腿一軟,
終於反應過來,唯一的親人也走了。
我無力的癱在地上嚎啕大哭,任劈裏啪啦的雨水拍打在我臉上。
自從爸媽去世,妹妹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依靠。
但如今,就連這唯一的親人,我也沒守護住。
等我渾渾噩噩走回沈家時,已是半夜了。
今夜的沈家燈火通明,看來是沈淮安回來了。
我吃力的打開門,卻看見客廳裏沈淮安半跪在沙發前,小心翼翼的喂楚雪喝粥。
楚雪窩在沙發上,小臉紅撲撲的注視著沈淮安。
這情形任誰看了,都得誇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
我這個正牌妻子,反倒顯得越發可笑。
門口傳來的冷風,引起了沈淮安的注意。
看到我,他下意識皺起眉,開口就是責怪:
“小雪本就著涼了,你是想讓她變得更嚴重嗎?!還不趕緊把門關上!”
他字字珠璣,句句都是對楚雪的在乎,
卻絲毫沒注意到我渾身濕漉漉,整個人凍的發抖。
是啊,他對楚雪的感情,我早該知道的。
畢竟當初他會娶我,也是因為楚雪的緣故。
楚雪原是沈家保姆的女兒,但因和沈淮安青梅竹馬,
所以沈淮安也順理成章的愛上了她。
但沈母看不上楚雪的家境,對兩人百般阻撓,
甚至不惜將楚雪遣送出國,以此斷了兩人的可能。
彼時沈淮安還沒有能力反抗沈母,
於是他本著自己不痛快,就讓所有人都不痛快的念頭,
娶了同為沈家司機女兒的我。
沈淮安當時粗暴的拉著我的手,眼神憤恨麵對沈母:
“你不是說除了楚雪,其她是誰你都不管嗎?!好啊,那我就娶這個女人!”
“司機的女兒,又比保姆的女兒高貴多少呢?!”
沈淮安的話很難聽,但當時的我,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倒是沈母眼神幽幽的看向我:
“你叫安夏是吧?淮安要娶你,你怎麼想的?”
沈母眼裏滿是警告,隻要我說個不字,她就有借口再次阻止沈淮安的選擇。
我死死捏住衣角,在兩人的注視下,深呼吸了幾口氣:
“沈夫人,我願意嫁給少爺。”
沒辦法,因為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的妹妹需要錢。
如果我的一段婚姻能換來妹妹的命,這交易對我來說,是值得的。
婚後沈淮安雖然娶了我,但對我卻極其冷漠。
因為沈母對他的看管少了,讓他有了充足的時間,跑去國外陪楚雪。
沈母也把對楚雪的不滿,和對我的齟齬,全都發泄在了我身上。
別墅裏的傭人下人,也都是見人下菜碟。
他們在沈淮安麵前對我畢恭畢敬,
可沈淮安一走,便都欺負到了我頭上:
“你不過是司機的女兒,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沈少爺不喜歡你,那你就跟咱們這些做傭人的沒區別!”
但那時候,麵對這些汙言穢語,我都忍了下來。
畢竟跟妹妹的命比,這些都不重要。
可現在,妹妹去世了。
2
楚雪的小手拉住沈淮安,她善解人意的開口:
“淮安,你不要這麼凶......這是你接我回國之後,安夏姐姐第一次見到我,阿嚏......”
楚雪適時的打了個噴嚏,一副柔弱的樣子。
見此沈淮安趕緊用毛毯包裹住楚雪,語氣滿是關心:
“你今天剛飛機就著涼了,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
在將楚雪包得嚴嚴實實後,沈淮安才滿臉不悅的起身,
一把拽著我的胳膊,將我粗暴的推遠。
“你自己愛淋雨就出去,別讓小雪跟著你受罪!”
看著把門關上的沈淮安,屋裏的暖氣吹得我頭昏腦脹。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打冷顫,想必是發燒了。
指甲狠狠掐住手心,嗓子滾熱的開口:
“你今天去哪了......”
沈淮安沒注意到我臉色不對,隨口冷冷回了句:
“當然是接小雪回國,安夏,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放在以往,我一定會就此止住話題,可今天我卻偏要繼續往下問。
“為什麼不給我妹妹交醫藥費?”
見我提錢,沈淮安冷笑一聲:
“我還以為怎麼了,原來是又要來找我要錢,安夏,你自己聞聞身上的味道,是不是滿身銅臭味?”
我無視了他的諷刺,繼續自顧自開口:
“為什麼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
這個問題倒是楚雪率先回答的:
“安夏姐姐,那些電話是你打的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淮安連備注都沒有,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都被我掛斷了......”
“安夏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淮安,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
她連鞋都沒穿,緊忙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生怕我會遷怒沈淮安。
看我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沈淮安忍無可忍,提高了音量質問我:
“安夏,你鬧夠了沒有!你最後記得,我當時娶你的時候跟你說的話,別給臉不要臉!”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小雪跟你道歉?!你要是想找不痛快,就滾出沈家!”
我冷眼看著演戲的楚雪,和一旁暴怒的沈淮安。
無意掛斷我的電話?
自從我跟沈淮安結婚後,楚雪怎麼可能沒有調查我?
這種借口,也就沈淮安會信。
楚雪此時背對著沈淮安,她看著我嘴角勾出了一抹挑釁的笑:
“安夏姐姐,你今天這麼著急找淮安要錢,是你妹妹又缺錢了嗎?”
看到她這抹笑,我又想起躺在醫院,了無生氣的妹妹。
心裏的憤怒在這一瞬間到達的頂峰,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隻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狠狠扇了過去。
“啊——淮安,救我!”
沈淮安也沒想到,我居然敢當著他的麵打楚雪。
等他反應過來將我推開時,楚雪的嘴角已經被我打裂開了。
沈淮安心疼的抱著楚雪,再看向我時,卻化身成了一隻憤怒的獅子。
他大踏步的將我拎了起來,眼神凶狠的鉗製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安夏,你敢打楚雪,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我倔強的盯著沈淮安,原本剛跟他結婚的時候,我對他是感激的。
雖然他看不起我,甚至羞辱我,可他到底是延續了我妹妹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這兩年裏,我恪守做妻子的本分,總想著看著這些情分上,我們不能相濡以沫,至少也可以相敬如賓。
結果兩年的付出,在今天看來,還是場笑話。
我忍著疼,斷斷續續的說:
“沈淮安,我妹妹......死了......”
沈淮安聽到我的話,眼裏卻閃過諷刺。
他一把甩開了我的臉:
“天天用你妹妹裝可憐,你還沒膩嗎?!兩年了,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楚雪此時捂著臉,淚眼婆娑又帶著小心翼翼的對我說:
“安夏姐姐,我知道你看不順眼我,可你不能這麼咒自己的親妹妹啊......”
“淮安你也別跟安夏姐姐計較,畢竟她跟她妹妹都是窮人家出身,難免會喜歡錢財。”
“隻是像安夏姐姐的妹妹這麼貪財,甚至拿自己生死開玩笑,實在是太過分了,安夏姐姐,你可不能繼續縱容她啊!”
3
聽到這個斷了我妹妹活路的女人,在她死後還要汙蔑她。
我顧不上下巴脫臼的痛苦,不要命的撲向了楚雪。
楚雪這次有了防備,立馬躲在了沈淮安身後。
沈淮安沒想到我還敢動手,於是也不再客氣,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
這一巴掌極重,我當即就感覺耳鳴目眩。
沈淮安見此還不肯放過我,一腳踹在了我的膝蓋窩:
“給你臉,你還真敢在小雪麵前拿喬!看來是我平常太縱容你了!”
“你既然敢打小雪,那就給我跪在她麵前,給她磕頭認錯!小雪什麼時候原諒你,你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楚雪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帶著戲謔和嫌惡。
看我不動,沈淮安一把扣著我的脖子,強硬的將我的頭,一下下往地上磕:
“我讓你磕頭認錯,你是聾了嗎!”
我的倔強惹怒了沈淮安,他下手的力度也一次比一次大。
感受到額角流下的獻血,我心裏恨意滔天,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昏過去的時候,楚雪卻突然開口:
“淮安,安夏姐姐脖子上的項鏈好好看啊,我要是能有就好了。”
聽到楚雪的話,我腦子瞬間清醒,慌裏慌張的想去握住項鏈。
可沈淮安的動作比我更快。
他一把扯下我的項鏈,遞到了楚雪麵前:
“就是條繩子編的項鏈,上不了台麵,你要是想要,就給你吧。”
聽到沈淮安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妹妹親手給我編的項鏈給了楚雪。
我從嗓子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
“那是我妹妹給我的,還給我!”
我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了一股力氣,猛地撞開了沈淮安,想要去奪項鏈。
腳下一個踉蹌的沈淮安,看我還學不乖,徹底黑了臉。
他突然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安夏,既然你這麼在乎一個破項鏈,那我就要讓你看著,它是怎麼因為你,化為灰燼的!”
“不要——”
隨著“啪嗒”一聲,火舌瞬間吞滅那條項鏈。
不過十幾秒,它就化成了一堆灰燼。
楚雪在一旁有些遺憾:
“這麼好看的項鏈,沒得到真可惜......淮安,你可要給我編一條一樣的!”
沈淮安笑了笑,跟她保證:
“好,一定給你編一條一樣的。”
看著這對渣男賤女,我猶如行屍走肉般緩緩站了起來。
我幾乎是憑借本能,死死地咬住了身旁楚雪胳膊上的一塊肉。
“啊!!!痛!淮安救我!”
楚雪疼的臉色慘白,我卻咬死不鬆口。
無論她怎麼掙紮,我都像是不把她咬下一塊肉,誓不罷休一樣。
沈淮安瞳孔一縮,立刻上來扯我。
眼看血已經成股的流了下來,沈淮安大罵一聲:
“安夏,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