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方琪琪有夢遊症,而且隻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發作。
我不想惹上奇葩,因此忍著她。
可她借錢拒還,弄壞了我攢錢買的相機,還把帶血塊的姨媽巾丟到我床上示威。
我忍無可忍和她起了爭執,她夢遊拿著刀站在我的床前揮動。
她閉著眼惡狠狠地喊叫:“任何違背我的都得死!”
我輕笑拿出手機打開直播,記錄下她的神經一刻。
01
大學開學來的路上,我隻祈禱不要遇上奇葩室友。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
剛打開寢室門,隻見一個女生坐在椅子上悠閑地玩手機。
還指揮著和她幾分像的女性長輩和另一個女生幫她收拾行李。
那長輩看到我眼前一亮,指著我對那女生道:“琪琪,你看你另一個室友來了。”
方琪琪隻抬了一下眼皮,瞥了我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哦,怎麼這麼晚。”
我黑人問號臉:“???”
如果記憶沒出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我糾結著怎麼回話不在第一天留下壞印象。
方琪琪指了指床上雜亂的被子枕頭,開口道:“你也來幫我收拾一下唄。”
第一次見麵就被要求做事,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痛覺真實,我不是在夢裏。
我拖行李箱來到我的床位,淡然地回道:“抱歉,我沒義務幫你。”
被拒絕的方琪琪猛地站起身,像個潑婦似的喊:“幫一下會死啊!?”
我被她的話無語住了,眉頭一皺,意識到這可能是個神經病。
方母不滿地剜了我一眼,拉住方琪琪,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我和徐萍能整理好。”
方琪琪不依不饒地搖著身體掙脫方母的手。
說出了讓我以為耳朵出現幻覺的神經話。
“她現在都不聽我的,以後我在這個寢室怎麼立足啊?!”
她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說這種話。
我冷笑一聲:“同學,退一步來說,我們隻是室友,我憑什麼聽你的?”
徐萍聽到她的話也愣住了,但還是好脾氣地說道:“方琪琪,是你說你手不舒服,讓我和你媽媽幫你的!你這是什麼話?”
吵架即將一觸即發時,方母站出來打圓場。
她把我們帶到寢室外麵。
02
方母搓著手有些為難。
方母解釋道:“我家琪琪本心是好的,隻是性格驕縱了一些,她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就是讓別人幫她,希望你們別介意哈。”
她尬笑著,我和徐萍麵麵相覷,各自從對方眼裏讀出了無語。
方母想到什麼,一臉‘為了你好’的模樣說道:“還有我家琪琪有夢遊症,她一不開心就會夢遊做出奇怪的事情,所以你們別惹她,這也是為了你們好。”
沒等我們說話,門忽而打開,方琪琪看向我們白眼一翻。
她對著方母喊道:“聊夠沒有?快給我收拾啊,我要睡覺!”
方母進寢室前還給我們眼神暗示。
進寢室後,我直徑到自己的床位收拾,已經收拾好的徐萍上床鋪躺下了。
方母對著我們,皺眉疑惑。
“你們聽不懂我的話嗎?”
無人回應。
方琪琪赫然抓狂地發癲跺腳。
“啊啊啊怎麼和這些人同寢!我要瘋了我要瘋了!!”
我不想惹上傻缺,選擇安靜。
方母安撫了她一會後,繼續幫她整理,還嘟嘟囔囔罵道:“還大學生呢,連幫人都不會。”
最後一位室友王芹到了。
王芹性格開朗進門就和我們打招呼。
方母故意弄出響動,捂著腰道:“要是有人幫我就好咯。”
王芹看了看玩手機的方琪琪:“你就讓你媽媽收拾,你自己不收拾嗎?”
沒等方琪琪說話,方母蹙眉語氣指責道:“我女兒手不舒服,你不想幫就不幫嘛!”
我心裏吐槽:怪不得是母女。
王芹也不理解她們的腦回路,自己動手收拾起來了。
03
大學生活開始了。
方琪琪除了脾氣古怪,沒有其他過激行為,寢室生活還算正常。
可她花錢大手大腳的,寢室電費從來不交。
和我們說話不是讓帶飯就是借錢。
徐萍家裏比較困難,生活費都緊巴巴的。
在徐萍生活費見底,問方琪琪還錢時,她卻不當回事。
“就幾百塊錢催什麼催,又不是不還你了,別整這副窮酸樣給我看。”
她用著奢侈的護膚品,白眼一翻,像自己才是債主。
徐萍被她的話刺得臉紅,嘴巴哆嗦說不出話。
“可那是我的錢,我想要回來都不行嗎......”
方琪琪斜睨了她一眼,恥笑道:“她們都不急,你急什麼,早知道會惹上你這麼個窮酸鄉巴佬,我就不借你的了。”
是了,她也借了我和王芹的錢。
一開始我隻覺得她脾氣古怪,但想著一個寢室的,借一點急用沒事。
可她一借不還,像是忘了這事。
我也提了一嘴,“你買這麼多奢侈品,沒錢還我們嗎?”
王芹也加入話題,“就是啊,最近我看中了一個東西,你能把之前借我的還我先嗎?”
聽到我們和她站在同一邊,徐萍腰杆也挺直了。
方琪琪掃視了我們一眼,把麵膜狠狠摔到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催個屁啊催!幾百塊要你們命了嗎?!”
“都說了會還,會還!再催我夢遊捅了你們!”
她的話把徐萍嚇愣了。
徐萍默默遠離她,退回了床位。
王芹也不吭聲了。
我冷眼看著覺得自己大獲全勝的方琪琪,心裏覺得可笑。
這錢沒那麼容易要回來了。
04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三都會避開和方琪琪相處。
她也察覺到了我們的避讓,開始莫名其妙地發瘋。
一點不順心就到處嚷嚷,但她也不算太傻,在外麵還是會裝。
和其他人說我們孤立她。
在寢室作威作福,從她背後走過都會被吼。
“在我跟前走什麼走,我在化妝啊!”
徐萍不擅長和這種不講理的人打交道,隻是默不作聲。
她洗自己的衣服就把我們的拿出來丟在地上,三番五次的說她也沒用。
她好像沒有和人能溝通的大腦。
還把自己扮演成被孤立的可憐少女,深夜去買醉。
天氣變化多端,方琪琪早出晚歸,偶爾還不歸,課也很少去上。
導員找過她談話,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不屑地回道:“我的大學生活僅有一次,你憑什麼指揮我做什麼?你這麼喜歡教別人做人嗎?”
導員被她毫不知錯的態度氣得無話可說,打電話給她媽媽。
但方母表示很支持女兒,隨便她玩,讓導員少管她。
導員不理解但尊重,自那之後就很少理會方琪琪的夜不歸宿。
方琪琪不在,我們寢室生活輕鬆了不少。
隻是三天後她突然回來,還帶著一身病。
她躺在床上,咳嗽聲響徹整個寢室,搞得我們夜不能寐。
方琪琪就算是生病也不忘指揮人。
她躺在床上,玩著手機,聲音虛弱地道:“來人給我倒杯水。”
我們裝作沒聽到,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她又重複了一遍,發現沒人理會她。
方琪琪咳嗽聲更大了,想借此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但她做什麼,我們都不在意,完全把她當做空氣人。
05
方琪琪坐起身來,對著我們大喊:“叫你們倒杯水給我!都聾了嗎?!”
喊完後劇烈地咳嗽,這次她不是裝的了。
咳到實在難受,嗓子啞地不成樣子,我們也沒理會。
我戴著耳機看搞笑視頻,隱隱約約能聽到她的聲音,但是也沒管。
方琪琪受不了了,隻能自己下床。
身體虛弱火氣還大,她突然踩空狠狠摔在了地上。
正巧我看到搞笑片段笑出了聲。
方琪琪不顧屁股疼痛,站起身衝我而來。
她一把薅住我的頭發,沒來得及防備的我被她向後扯。
“你特麼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她想借我發怒,可她找錯人了。
我從小就跟著我爸練武,對付男的我都能以一敵三,更何況一個病殃殃的女生,根本不在話下。
我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我隻稍稍一用力,她吃痛地放開了手。
我站起身反手把她控製住。
方琪琪痛得齜牙咧嘴,嘴上卻不饒人:“啊啊啊啊痛!放開我!再不放開我,信不信我搞死你!”
她這些話不是第一次說了,我蔑視地俯視著她,嘴角上揚。
“有本事就弄死我,真覺得我怕你嗎?”
方琪琪跟有病似的大喊大叫,卻掙脫不開。
徐萍和王芹怕鬧出事,過來把我們拉開,趁亂中給了方琪琪兩巴掌。
方琪琪指著我們,目眥欲裂尖聲道:“你們說一夥的!我要去告訴導員!!”
她跑出去後,我坐下繼續看搞笑視頻。
徐萍擔憂地問我:“你不擔心嗎?導員站在她那邊怎麼辦?”
我跟她們說了上次方琪琪惹到導員的事情。
她們放心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06
意料之中,導員沒來找我們。
隻有方琪琪摔門而歸。
她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像受盡了所有委屈。
我嫌煩出了門。
我還在開心地買買買時,王芹發信息讓我快回去。
看到短信都知道是方琪琪又惹出幺蛾子了。
我回到時,方琪琪已經睡了。
王芹和徐萍看向我又看向我的床位欲言又止。
“你先別激動......”
我走向床位看到地上的東西,瞬間窒息,心顫了顫。
地上是我暑假打工攢錢買的相機,鏡頭已經裂了。
我蹲下身拿起相機,手有些發抖。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我把相機放下,拿起保溫杯走到方琪琪床邊。
用力朝上一扔,也不管砸到她哪。
隻聽她吃痛地叫喊,捂著額頭,坐起身探出頭來罵道:“要死啊!?”
我冷眼盯著她,努力壓製火氣:“你最好能解釋清楚。”
可她反而露出得意又輕蔑的笑。
“解釋什麼?那是你的報應。”
我氣得喘不過氣,隻想撕了她。
“報應你奶奶個腿!看你生病放過你一回真當我怕你啊?”
方琪琪拉回簾子,語氣隨意:“我懶得管你。”
我想爬上床抓她,卻被王芹和徐萍拉住。
“她現在生病,要是弄出點什麼事情,我們不好交代,先找導員吧?”
“對啊對啊,要賠償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打了她,後麵不好解釋!”
我咬住下唇比自己冷靜,她們說的是對的。
現在打她一頓不僅勝之不武,反而拿不到該有的賠償。
我點頭回到床位,拍了照片保留。
07
本以為到此為止。
可到了晚上,我回到床上卻摸到黏糊糊的東西,拿到床簾外一看。
——是帶血塊的姨媽巾!
方琪琪就在我對床,我掀開她的簾子,迅速把姨媽巾拍到她臉上。
她從夢中驚醒,尖叫再次響起。
我嗬嗬一笑,下床洗手。
方琪琪在床上咒罵我。
她生著病,剛剛鬧了一通,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下床了。
她的咳嗽也更加嚴重。
“咳咳...等我好了,我整死了你!!”
我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燒壞了腦子分不清南北,蠢得有點東西。”
為了有個好睡眠,今晚我選擇了出去住。
方琪琪也知道現在這身體情況和我杠沒用,沒鬧出幺蛾子了。
導員知道相機的事情特地來找她。
可她把導員的話當耳邊風,借著生病的由頭,待在床上不見導員。
導員讓我放心,等方琪琪好了,她會解決。
方琪琪身體的病有好轉,腦子卻病得更重了。
半夜,我聽到動靜醒來。
掀開床簾一看,方琪琪拿著刀站在我床位下揮動。
她閉著眼,惡狠狠地喊叫:“任何違背我的都得死!你們都去死!!”
看到這一幕,我清醒了。
我饒有興趣地拿出手機打開直播,記錄下她的神經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