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轉來的時候班裏除了沈知之身邊沒有多餘的位置,所以黎南就成了沈知之的同桌。
我不知道他們後來背叛我的感情是不是從這裏開始萌芽的。
比如黎南家裏窮,他有嚴重的低血糖,還貧血,有次早自習的時候,他還突然暈倒,是沈知之陪他去醫務室的。
比如沈阿姨從比利時回來,給我和沈知之買了很多禮物,她讓我先去挑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沈知之卻將其中的一盒手工巧克力拿出來,說:“這盒糖我要了。”
當時我還疑惑,因為沈知之不喜歡任何甜的東西,也沒見她什麼時候對巧克力情有獨鐘過,之後她還問我我家廚師做糕點的食譜,我嫌麻煩,讓我家廚師做了直接送給她。
我那時還以為沈知之換了口味。
直到後來我在黎南的課桌上看見了糖紙的包裝,還有我送給沈知之的我家廚師做的糕點。
愛吃巧克力的是黎南,喜歡糕點甜食的也是黎南。
我說服自己這隻是沈知之關心貧窮同桌的某種方式,盡管沈知之並不是一個善良愛多管閑事救贖別人的人。
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黎南實在太過普通,我從沒往沈知之會背叛我喜歡上黎南那方麵想過。
畢竟我這樣優秀的人,家世好,成績好,人緣好。
我當時怎麼會想得到,沈知之會背叛我喜歡上黎南呢?
不過如今三年過去,黎南也早就不複當年瘦弱寒酸的樣子,他全身上下都是高定的衣服和包包,大大的logo襯在他身上,雖然貴但有些俗氣和沒撐住。
他走過來朝我微笑,寒暄:“傅琰,你回來了啊?”
他說完目光猶疑的在我和沈知之之間流轉,這目光中探究的意味令人不適,我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沈知之先開的口,語氣冷淡:“你怎麼來了?”
黎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知之的臉色,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可憐的討好:“我逛街,會所老板說你和朋友今天在這裏給傅琰接風,所以我就等你一起回去。”
這借口真是紕漏百出。
他還將手裏的袋子舉給沈知之看:“這裏的經理聽說我在這,還特意送了兩瓶紅酒過來,說是孝敬沈太太和沈總的。”
他在“沈太太”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像是宣誓某種主權,原來麵色冷淡的沈知之聽到這卻不悅的皺起了眉。
我聽見我身後有朋友沒忍住噗一聲的低笑。
以沈家的身份,別說會所的經理,就是老板要見沈知之也要提前約上半月,他是沈知之的丈夫,把一個經理送的兩瓶酒當寶貝一樣拎著,還獻寶一樣捧到沈知之麵前。
這確實有些上不了台麵,有失身份了。
很明顯,這樣丟臉的事情在黎南和沈知之結婚的一年多裏應該發生過很多次。
因為沈知之的聲音很不耐煩,也毫不客氣:“不是讓你在家裏待著嗎?為什麼要出來丟人現眼?”
身後有朋友笑出來。
黎南本來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措的看著沈知之。
他不知道沈知之為什麼突然發怒,也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沒人和她解釋原因,也沒人教他該怎麼做。
大家都在笑他的沒見識和上不上台麵。
我卻對沈知之的態度有些意外,下意識的偏頭去看她,她臉色冷淡,在大家低低壓抑的笑聲中無動於衷,就好像被人嘲笑的不是她辛苦嫁的人一樣。
我愣了一下,她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