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喬雅生來高貴，所以她嫉妒總是比她優秀一級的我。

她拍下我的裸照。

撕扯我的頭皮。

將汙水倒在我的身上，並讓我大冬天浸泡在水裏。

我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我是個瘋子。

把我逼瘋了，我是會殺人的。

1

陸今安的死訊傳來的時候。

我正在他的公寓裏麵做菜，今天是他的生日，一周之前我就約定好，會給他做一桌子的滿漢全席來好好地幫他慶祝。

可沒想到，人沒有等到。

等到的，卻是他已經死亡的消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醫院的。

更不知道，原來我在見到他屍體的那一刻，內心會如此的平靜。

平靜到讓我感到這一刻的自己是這樣的陌生，這樣的讓我感覺不適。

醫生告訴我，讓我節哀順變。

他說，陸今安是不小心車禍掉下懸崖導致死亡的，不過還好被人發現得早。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真是可笑。

我有什麼可節哀的。

我也沒什麼可傷心的。

因為陸今安死了，就不會有人再攔著我發瘋了。

醫生不知道，我是個神經病。

瘋起來，是會殺人的。

2

我抱著陸今安的骨灰盒回到他的公寓。

並把他放在餐廳的桌子上。

白色的骨灰盒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蒼白了些許。

盒子旁邊，是我精心為他準備的生日晚餐。

上麵擺放著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糖醋裏脊，甚至，還有他親口說的草莓蛋糕。

我一直都很奇怪，陸今安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跟我一樣這麼喜歡吃甜的。

不過這個問題，我想我可能再也不會知道了。

我平靜地拿起放在客廳餐桌上的打火機，在蠟燭上一個個地點燃。

跳動的燭光看上去有些飄搖不定。

“生日快樂，哥哥。”

客廳的落地窗半開著，一陣風飄來，將蠟燭悉數吹滅。

在那個瞬間，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大概是因為在陽光下待太久了，以至於我都忘記，其實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待在黑暗中的。

3

我是個神經病。

準確來說，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這個病就開始跟隨我了。

隻是等我十歲的時候，關於神經病的一些症狀才開始逐漸展示出來。

後來，隻要一有不順心的事情，我就會開始忍不住發泄自己的情緒。

十歲那年，我的頭發被後桌口中的口香糖黏成一團，猛烈撕扯的下場，就是頭皮的鮮血開始淋漓不盡地順著我的眼角滑落。

那樣刺眼。

那樣誘人犯罪。

在他張開嘴對著我的醜態瘋狂嘲笑時，我直接拿過書包裏的剪刀，對著他的脖子就是恨恨的一刀。

鮮血順著他的脖頸湍湍流動著，這下，他終於笑不下去了。

鮮血染紅了我的雙眼，卻讓我感覺是那樣的刺激痛快。

周圍的同學開始紛紛遠離我，她們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

老師很快就叫了我的父母去學校。

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天，在辦公室裏的人，看向我的眼神是那樣的怪異。

甚至，嫌棄。

“看著還挺正常的一個女孩子，沒想到竟然會是個神經病。”

“真不知道什麼樣的父母才會教育出這樣的孩子......”

“哎，你不知道嗎？她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啊......”

走廊裏麵的同學老師，開始紛紛對我指指點點。

走在我麵前的父母，開始跟我保持距離。

回家後，父母也跟他們一樣，開始嫌棄我的存在，他們當然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是一個神經病的存在。

並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胎的身上。

十個月後，妹妹出生，她回家的那一天，我很高興。

為了慶祝妹妹的到來，我甚至將自己養的小蜘蛛放在了妹妹的麵前。

小小的可人兒看上去沒有任何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可卻在那一個瞬間就放聲大哭起來。

哭什麼呢？

小蜘蛛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哭呢？

爸爸很快就趕來，不過一眼，他就將我手裏的蜘蛛無情地丟在了地上，並用腳狠狠地碾壓。

在我抬頭的那一瞬間，巴掌落在我的臉上，將我的頭狠狠地甩到一邊。

連帶著一起打碎的，還有他對我的親情。

“你這個神經病！禍害我跟你媽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害你的妹妹嗎？！”

我垂在身側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耳邊很快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原來，我對於他們而言，是一個禍害啊。

眼眶的淚水被我硬生生地憋了下去。

臉頰的巴掌火辣辣地痛，那一刻，我突然笑了出來，笑聲撕心裂肺，甚至遠遠蓋過妹妹在房間內哭泣的聲音。

“爸，蜘蛛不會殺了妹妹的，隻會讓她因為害怕而哭死。”

嘴角的鮮血就這樣掛著，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計謀得償的撒旦。

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臥室裏麵源源不斷地回響著妹妹的哭喊聲。

當公寓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知道，從今往後，我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4

但我沒有想到，我會遇見陸今安。

更沒有想到，他會把我撿回家。

在酒吧門口睡了一晚上並不是一件尷尬的事情，但第二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這就讓我有些尷尬。

我試圖回想，卻發現根本就無濟於事。

房間的薰衣草飄出陣陣的香味，將我的情緒莫名地安撫了些許。

臥室門在此刻從外麵被推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陸今安。

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對我笑得這樣甜蜜。

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過是一麵之緣。

卻不想，原來命運早就將我們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5

在黑暗中，我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冰冷的手覆上更加冰冷的盒子。

“陸今安，下麵很冷吧。”

“別怕，我找人下去陪你。”

6

我再次出現在喬雅麵前的時候，她顯然是有些驚訝的。

此刻她正坐在教室最後麵的椅子上，一手拿著氣墊，正在給自己姣好的容貌上妝。

好讓她的膚色顯得更加白皙。

看著她這樣美麗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來，陸今安死去的那天，臉色也是這樣的蒼白。

見我出現，喬雅正在抹口紅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沒有注意到，她的唇角微微露出一抹口紅的痕跡。

隨後，她收起手裏的鏡子，然後邁開腳步朝著我走過來。

她帶著我去了器材室。

空蕩蕩的房間，很適合殺人。

“雲燁，失去一切的感覺如何？”

此話一出，她開始張開嘴巴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大概是見我太過於淡定，她走上前縮短了跟我之間的關係，隨後俯身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的那些視頻內容，可真的是很精彩呢，要不，我發出去給大家一起欣賞一下怎麼樣？”

我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眼下的臥蠶不經意地湧了上來。

“不，你的視頻會更加精彩。”

喬雅詫異地轉頭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直接伸出手扯過她費心打理的頭發，然後將她的頭狠狠地砸向桌角。

鮮血很快就順著她的額頭湍湍地流了下來，溫熱的血液讓我可笑。

我還以為，她是一個無情的冷血動物呢。

“喬雅，陸今安死了，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下來嗎？”

聞言，喬雅突然咧嘴大笑起來，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不屑、鄙夷。

“有本事的話，你就試試。”

“雲燁，你跟你哥哥一樣，都是那麼可憐。”

喬雅抹著紅唇的嘴一開一合，說得很是開心。

她甚至為了刺激我，不顧自己額頭還在流淌的鮮血，當著我的麵，掏出自己的手機，將那段視頻在我的麵前播放。

視頻裏，陸今安跪在她的麵前，膝蓋上被玻璃碎渣狠狠地紮破，滲出刺眼的鮮血。

不僅如此，她還叫來沈卿塵，瘋狂地擊打著陸今安，仿佛此刻的他是一個任人發泄的沙包。

看到他這樣，我的內心瘋狂地叫囂著。

可麵上卻無比的平靜。

心理醫生曾經告訴過我，如果感到情緒不暢快，一定要第一時間發泄自己的情緒，不要壓抑。

因為壓抑過後的爆發，會更加可怕。

而我現在，正在瘋狂地壓抑著。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有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7

器材室的門突然吱嘎一聲從外麵被推開。

原來喬雅方才掏出手機的時候，趁著空隙，按了沈卿塵的電話。

見到他，喬雅很是開心，畢竟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個男人呢。

可是她不知道，我是神經病啊。

神經病瘋起來，是會殺人的。

我鬆開喬雅的頭發，將她丟在一旁的地上。

然後邁步走向他。

此刻的沈卿塵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看到我，他甚至愚蠢又得意地述說著，關於他如何親手將陸今安的車子撞下懸崖的場景。

他說，是他親手剪斷了陸今安車子的刹車線。

他說，是他親自尾隨陸今安，然後在一個轉彎口，狠狠地撞向他的車屁股，讓他的車子開始失去控製。

他說，也是他，最後眼睜睜地看著陸今安就這樣衝到了海裏。

“不是說陸今安是大名鼎鼎的賽車手嗎？看來也不過如此呢。”

沈卿塵說完這話時，我剛好走到他的麵前。

在他開懷大笑的時候，我直接掏出手裏的匕首，然後狠狠地刺向他的手掌。

“說說看，是哪隻手剪斷了刹車線？”

沈卿塵自然是痛得嚎叫了起來，哪裏還顧得上回答我的問題。

在他隻顧著哭喊的時候，我拔出匕首，在他痛苦的表情中再次刺向他的另一隻手掌。

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可我卻覺得那個聲音，動聽極了。

喬雅早就因為過度驚嚇而在尖叫聲中暈倒了，不過不急，一個一個來更加好玩。

沈卿塵顫抖著雙手，鮮血順著他的手指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到地麵上，逐漸染紅了我的眼眸。

可這對我來說，還不夠刺激。

在他開口跪在地上對我求饒的時候，我直接勾唇，然後將匕首刺向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此刻他的手劇痛無比，所以隻能躺在地上開始爬滾，甚至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減緩自己的疼痛。

我覺得很公平。

他說親自剪斷了陸今安的刹車線，那我就割了他的手。

他說親眼看到陸今安翻下懸崖掉入海裏，那我就刺瞎他的眼睛。

他說自己打了陸今安，那我就挑斷他的筋骨。

隻是我記得，他還說，他親自撞了陸今安的車屁股。

可我不會開車。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用他的命，來抵陸今安的命吧。

“別怕，我的醫術很好，會讓你很享受死亡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