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朵朵出院之後。
我一直以為是陳夢晚的出現,女主光環的加持下,才會導致顧餘舟對我的態度變了。
我不信我和他六年的相處,換來的是他的滿不在乎。
可我發現我錯得離譜。
因為我對他的幻想,甚至還搭上了朵朵的性命。
顧餘舟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便不讓我上班了。
“你就好好待在家裏照顧朵朵吧,外麵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我無法拒絕,或許我真是對朵朵的關心不夠。
二則,我也不敢再將朵朵交給陳夢晚來照顧。
我辭任了顧氏的秘書職位,可即臨我位置的卻是陳夢晚。
時間之差不過一個前腳和後腳的時間。
顧餘舟似乎好久之前就在籌備這件事了。
陳夢晚入職當天,顧餘舟為了給陳夢晚慶祝,在頂級飯店包了圓。
而那個酒店是我和顧餘舟經常約會的地方,即使後來他忙了,我叫不動他陪我去。
但那裏卻承載了我好多的回憶。
之後,陳夢晚便穿著我的裙子,坐在我的位置上,與顧餘舟巧笑嫣然地談天說地。
我則在家裏照顧著朵朵,每日每夜佇立在門口,留燈,等著顧餘舟歸來。
可每每等來的都是失落。
而朵朵何嘗也不是在等,她總是以為自己上次做錯了什麼,爸爸不喜歡她了。
每當這時,我就會緊緊地抱著她。
哽咽地說不是的,不是的。
朵朵與我在守望中日漸消弭,沒胃口,吃不下飯。
我歲數已長,沒什麼問題。
可朵朵還小,因為吃飯少得可憐,患上了嚴重貧血。
知道朵朵患病的時候,是因為她突然在幼兒園裏麵暈倒了。
而那天恰巧是朵朵的生日,我正在家中給朵朵布置生日的東西。
接到電話後,我瞬間衝出了家門,來到了醫院裏。
見到的卻是毫無血色的朵朵趟在病房上,嘴唇都是蒼白的。
我才恍惚看到,朵朵是如此得瘦小。
仿佛不用走兩步,風一吹,就會倒下。
朵朵還存留有意識,見到匆忙趕來的我,她勉強勾出了一抹笑。
“媽媽,別哭了,朵朵一點都不疼的。”
我知道的,朵朵一直都是很乖的。
她在我麵前一直都在強裝堅強,她以為我看不見。
但其實我看得真切,在看到爸爸未歸後,捂著被子睡覺,那撅著個小嘴巴,淚光閃閃的模樣。
我讓朵朵別說話了。
可話還沒說出口,朵朵便再度暈了過去。
醫生緊急地回避家屬,臉上都是焦灼。
“家屬的母親你好,孩子如今危在旦夕,如若再不輸血的話,恐怕熬不過今晚了。而孩子的血是RH陰性血,這是特殊血型,醫院的血庫裏應該是不夠孩子的需求的......”
醫生眼裏都是不忍。
我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地握住了醫生的手。
“孩子的父親就是這個血型的,醫生你再等等,我讓孩子的父親過來給孩子輸一下血!”
我仿若看到了什麼希望,連忙撥打給顧餘舟,卻沒能看到醫生欲言又止的模樣。
電話那邊過了好久才接通的。
我連忙對電話那頭說:“餘舟,朵朵現在在急救,需要輸血,你快點來好不好?”
我以為顧餘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趕過來。
可他卻冷笑了一聲。
“何想,你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還想騙我回去嗎,這是不可能的。”
我著急到話都說得不清楚了。
“不是的,不是的,朵朵嚴重貧血,需要你啊。”
顧餘舟卻冷笑道:“貧血?何想,你編也不會編點好的嗎?我顧餘舟,顧氏掌舵人,家財說不上敵國,可也算得上是別人望塵莫及的,自己的孩子竟然營養不夠貧血了,這不是笑話嗎?”
因為朵朵期待落空的事情,我已經和顧餘舟多次爭吵了,就是希望讓他來看看孩子。
可顧餘舟卻以工作為理由一次次拒絕,一次次在外留夜不回家,身旁陪伴著的總是陳夢晚。
所以,他以為我這次還是騙他的。
可朵朵是究竟為何而貧血的,那是因為他,顧餘舟!
我哭嗓著,卑微地說:“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陣甜膩的女聲:“餘舟,怎麼了嗎?”
就好像是專門給我聽到一樣。
而顧餘舟則饒有耐心地回複她:“沒事,委屈你等我會了。”
語氣之輕柔,我好似從未聽到過。
緊接著,他便對電話那頭的我說:“行了,別再煩我了,省點心吧。我現在還要陪夢晚慶祝生日,今天她幫我拿下了一個大單子。可你呢,隻會無所事事,騙我回家。”
說要我辭任的是他,現在說我無所事事的也是他。
“行了,我要掛電話了。”
話落,我的心瞬間一涼,徹骨的疼,像千萬隻螞蟻侵蝕。
醫生此刻看了呆愣的我,終於不忍心說出了事實。
“直係親屬不能輸血的。”
可現在醫生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即使是直係親屬可以輸血,他也不會來的。
他在幫陳夢華慶祝生日,可他似乎忘了今天是朵朵的生日。
而顧餘舟似乎是忘記掛斷電話了,電話那頭還在傳來他和陳夢華的聲音。
“餘舟,你這樣真的不會讓何姐姐傷心嗎?”
“她是攻略者,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