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訂婚宴還有三天的時候,鐘浩的父母終於到了。兩個人風塵仆仆地到了家裏,什麼也沒說先端詳起我的小公寓。公公站在陽台上看著前麵施工的大樓,對我爸說:“兄弟,前麵的房子不錯,你得看看給他們買一棟。”
我當時就惱了,什麼時候流行女方買房了,真以為他兒子是香餑餑呢。我氣不打一處來,話也不好聽:“買房行啊,我爸有錢,不過女方買房的話那就是男方入贅,要是鐘浩入贅我家,孩子跟我姓,那我不僅給他買房,還得買大房子。”
婆婆拉著我就往一邊走:“你爹那是話趕話,他沒那個意思。”鐘浩也從廚房半跑過來圓話:“我爸不懂城裏的事情,你別一般見識。”
公公還不依不饒地說著:“哪能入贅啊,我家鐘浩可是我家的獨苗,以後我大孫子怎麼能跟你姓。”
“你以為你家有王位要繼承呢,還獨苗,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我才不管他是誰呢,說話不中聽,就得罵一頓。
公公臉上也掛不住:“你聽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還沒進門呢,就跟我叫板,這是要造反啊!”
如果沒有鐘浩,我認識他是誰。我咧著架子衝過去和他吵:“你以為你家是香餑餑呢,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說句難聽的話,你家連個彩電都沒有,還在這裏喊著買房。前麵那套房起碼幾百萬,把你賣了都不值那套房錢。”
他氣得一下喘不過氣來,鐘浩跑到他背後幫他順氣。看著老人家氣成那樣,我也有點內疚,可誰讓他先說話不好聽的呢,我隻是正當反擊。
我沒想到的是,婆婆走過來衝著我就潑婦罵街似的罵了一頓。我活了二十多年,從沒聽過那麼難聽的話。
我看著不遠處爸爸憋得通紅的臉,整個人氣得篩糠似的抖起來。我爸媽當了一輩子老師,事事講究禮義廉恥,尊重他人,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我氣得衝過去想接茬罵她,卻怎麼也組織不起來語言。我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子裏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喪失意識的前一秒,我看見的是我爸和鐘浩兩個人焦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