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看著身邊熟睡的齊遷,心裏是一陣又一陣的甜蜜。
結婚整整三年,我們的婚姻也終於要步入正軌。
窗外月明星稀,我難以平複心中的激動,打算起身去陽台吹吹風。
就在這時,齊遷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顯示有一位聯係人發來三條信息。
我有些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晚還在給他發消息,但又有些猶豫。
齊遷一直不肯讓我碰他的手機,我們現在的關係好不容易親近了一點,萬一他知道我看他的手機,那我們的關係不就又退回原點了嗎?
幾經掙紮,我終於還是偷看了他的手機。
悄咪咪的用他的指紋解鎖後,我打開了對話框。
當我看到那個來信人的名字時,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沈音,她回國了?
沈音,齊遷的白月光。
大學時期,沈音和齊遷是一對人人都以為的神仙眷侶,而當時的我隻不過是齊遷的一個愛慕者而已。
不過隻有少部分人知道,齊遷一直在追求沈音,但沈音一直沒有同意,兩個人一直保持著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但是大學畢業後,沈音選擇出國深造,而齊遷留在國內,兩個人也就因此斷了聯係,自那以後,我才鼓足勁追求齊遷,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他的妻子。
我接著看聊條記錄。
沈音:【真的嗎?配型成功了!?太好了!】
沈音:【她真的肯為我捐腎嗎?】
沈音:【謝謝你,齊遷,我愛你!】
我一下就僵住了身體,心情跌落穀底,渾身都冒著冷意。
什麼叫為她捐腎?
我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
雖然齊遷對我沒什麼感情,但他應該不會這麼對我的吧。
我有些慌亂,繼續翻看以往的聊天記錄,越看越覺得窒息和恐怖。
從沈音一年前回國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經聯係上了。他們時常私底下約見,一起分享生活日常。後來一直到沈音患上尿毒症,再到齊遷說我願意為她捐腎,最後到今天的配型成功,他們一直都在聯係。
他們的對話大多繾綣綿柔,像是一對和睦恩愛的夫妻。
那我算什麼?
他們從一年前就一直私下裏見麵,他們見麵的時候會幹什麼?
齊遷想讓我給沈音捐腎?借花獻佛嗎?
齊遷在騙我!
他怎麼敢讓自己的妻子給別的女人捐腎?!
就是因為覬覦我身體裏的這一顆腎,齊遷這段時間才對我這麼好的吧。
我還天真的以為我和他終於能做一對正常夫妻了呢。
我跌坐在地上,手腳冰冷,身邊的齊遷不滿地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我看著他紅潤的臉色和平穩的氣息,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暗罵自己蠢。
看他比我都健康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尿毒症晚期需要換腎的患者呢?
我貼著牆角,扶著床沿,無力地站起身,去了陽台。
我將陽台的門關上,坐在搖籃椅上,神情麻木。
是啊,連婚禮都會缺席的男人,怎麼會愛上我呢?
我和齊遷結婚那天,我帶著滿心的歡喜,拿著捧花等著他來接我,我以為我會是最幸福的新娘。
可他遲遲沒有出現,賓客們都竊竊私語起來,就連司儀和婚禮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尷尬。
那一天,是我一個人獨自完成了那一次婚禮,就在那天之後,我也成了身邊親戚同學的談資和笑料。
而第二天晚上,齊遷才酩酊大醉地出現在家裏。
事後清醒了,他也隻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帶過。
「臨時有事。」
他甚至連個理由都懶得編,因為他知道我根本不會放棄他。
我和他大鬧,他一句話就製服了我。
「覺得委屈就離婚。」
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和他要求過什麼,隻是貼心的扮演好賢妻良母的角色。
我本以為隻要有我細水長流的付出,他遲早有一天會愛上我。
可我才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錯的愚蠢,錯的一塌糊塗。
夏夜燥熱的風追在我臉上,吹的我眼睛有些幹澀,竟然留下了兩行眼淚。
那一整晚,我就坐在陽台,讓剛剛冒出泉水的泉眼再次幹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