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壩管理員的妻子操作失誤,導致引水鋼管崩潰,洪水爆發,死傷無數。
可是她懷孕了,我不得已承擔所有罪名,然後「畏罪自殺」。
民怨沸騰,罵我害人精,我的後代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妻子大著肚子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祈求民眾放她和孩子一條生路。
關鍵時候,她消防員弟弟衝了出來,將她深情攬入懷中。
“顧言是罪有應得,他已經以死贖罪!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以後,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原來,孩子不是我的,我隻是成全這一家三口的替罪羊。
重生,我回到了妻子推卸責任那一天......
1.
妻子林柔被電梯門左右鋼板卡住,她隆起的小腹被擠壓的變形。
“怎麼辦,電梯安全閥壞了,我出不去了!”
她眼睛通紅的看著下麵的我,急的快要哭出來。
“我好害怕!我......寶寶會被壓死的!阿言,這可是你的骨肉呢!”
電梯卡在廠房二樓和三樓之間,我通過鋼架爬上去,然後以小心向前方攀爬。
但就在這時,配電箱那邊忽然傳來‘哢’的一聲。
“啊!!!”
林柔喉嚨裏發出短促尖叫,麵孔霎時雪白。
是有人切斷了電纜接頭。
咻!電梯在急劇往下墜去!
我工作的大壩站老舊失修,電路複雜,稍有失誤,可能引發整個大壩崩毀。
電光火石間,我從梯子跳了下來,朝著施工廠房跑過去。
“情況緊急,事關大壩安危,我必須要去通知所有人!”
“顧言你這個畜生!你竟然拋下我們母子不管!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我們母子就算到了地下,也會找你這個沒心肝的負心漢索命!!”
林柔發出淒厲如女鬼的叫聲,夾雜對我歇斯底裏的咒罵。
她沒說錯,我不是人,而是重生歸來的冤魂。
林柔咒罵不停,試圖以孩子來脅迫我。
但是她肚子裏的,根本不是我顧的種啊!
上一世,我在大壩日常檢查,發現引水鋼管接頭有異樣,立即前去處理。
我情急下喊來了大壩站的消防員,我女友的‘弟弟’,林澤。
“待會去將電纜和配電箱移除,我會安排專業人員配合你。”
“你在這裏等著,我先去斷電。”
我生怕出意外,再三提醒:
“等我斷電後,給你發信息,你確認斷電,再將這裏的電纜接頭斷開。”
“然後我們將電纜移出倉麵後再重新連接。”
“好,明白了顧工。”
林澤滿口答應,他戴上安全頭盔,去執行任務的路上,電話急響。
同時,我給當大壩管理員的女友林柔打去電話。
按照規矩,大壩檢修需要申請權限。
工作時間,但被林柔被一秒掛斷。
再打過去,直接被拉黑。
我不得已跳過申請流程,準備打開電閥,進行斷電。
我的手指剛觸碰電筏。
‘哢’的一聲,陷入黑暗。
再之後,就是一聲鋼管爆炸巨響,而後滔天洪水爆發!
我不知道人類的耳膜承受極限是什麼。
我的耳朵瞬間被炸懵了。
等我在衛生局醒來後,才知道大壩崩塌,衝毀了沿岸的樓房和農田,損失極其慘烈。
現在受害者及家屬全部都堵在了出入口,要求我們大壩站給個說法。
當地部門迅速趕赴現場開展搶險救援,但仍然有數百人不幸遇難,還有幾十人被大水衝走。
經過上麵調查,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
我成了罪人。
但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如果林澤配合我指示,在我斷電後再移除電纜,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林柔抱著肚子跪在我麵前,哭天喊地的說:“阿言,是我對不起你!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但孩子父親,更不能是個萬民唾棄的罪人啊!!”
林柔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書,哭著遞給了我。
她的肚子裏,孕育著新生命。
是我們愛的結晶。
我的腦子裏嗡的一下。
一個男人要有擔當。
我忍痛在離婚協議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這場重大安全事故中,林柔身為大壩安全管理員,卻沒有起到督查職責。
她也是有連帶責任的,被停職都算是輕的。
為了保全她,我把所有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為林柔,和她那個消防員弟弟承擔了所有罪名。
但是民怨沸騰,受害者跑到我家門口,潑油漆和黑血。
林柔幾度被嚇得差點流產,夜夜噩夢,甚至出現精神問題。
有一次走在路上,她差點被急拐過來的貨車給撞死。
第二天,她來看緩刑期間的我,告訴我,她受不了了,她要帶著寶寶一起自殺!
我眼中含淚,摸著她憔悴的麵容,哭著最後一次吻了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不得已下,我隻能「以死贖罪」。
全網熱議,覺得我是畏罪自殺,我這樣的害人精就該去死!
如他們所願,我自殺了。
林柔來看我時,帶來了錄音筆。
我聲淚俱下,深深地懺悔我因褻職導致重大安全事故,聲聲泣血。
在臨終錄像中,我再次承認了所有的‘罪行’。
最後我就用這隻筆,刺穿心臟,潦草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死後,由於不放心林柔和孩子,我的魂魄飄蕩在空中,一直徘徊在林柔身邊。
可是我卻看見,收斂了我的屍體後,她卻破涕為笑,撲進她‘弟弟’林澤的懷中。
“我麼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會有人可以阻礙我們了!!”
林柔激動不已,淚盈於睫。
“顧言死前承擔了所有的罪名!我保全你,保全了孩子的父親!!”
原來,她早就跟林澤苟且,孩子的父親是林澤。
林澤是她林家的養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歸根結底,這場重大事故,林澤也有一半的責任。
但她為了保全林澤,保全孩子父親,騙我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最終,我「畏罪自殺」。
而她和孩子父親清清白白,和和美美過日子!
衝天的憤怒幾乎要將我的靈魂灼燒殆盡。
許是因為怨氣太重,我重生了,回到了林家姐弟操作失誤那一天。
2.
即便我再三提醒,一定要確認我斷電後,再移除電纜接口。
但林柔出了意外,被電梯鋼板緊緊卡住。
掉在電梯裏麵的手機屏幕顯示通話中。
顯然之前林柔一直在跟林澤通話。
可能是被林柔的尖叫嚇到了,林澤不慎斷開了電纜接頭。
按照前世記憶,距離大壩被徹底衝毀,還有50min.
我已經重生回來。
阻止一切,還來得及!
我的心怦怦狂跳。
這一次,我憑借記憶,很快趕到了事發地。
但一切發生的很快。
引水鋼管接頭爆了,事發地在地下約35米深處!(地下八層)
爆炸導致地下七層結構坍塌!
更慘的是,廠房內部及一變壓器處燃起大火,同時電站冷卻管道破裂!
水位不斷上升,迅速淹沒下方廠房,上麵大壩很快會被衝垮。
水流頃刻淹沒到我的膝蓋。
救援工作異常艱辛,幸虧我以前學過潛水,才能立即進行搜救。
首先是找到水泵水輪機,進行檢修。
然後找到配電箱,把被切斷的電纜接口,接回去。
但是林澤碰過的那個已經廢了。
備用的,在水下深處。
可想而知,下麵的已經被淹的透透的了。
就算找到了,陳舊的配電箱未必還能用。
但是人命關天,不得不賭!
如果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大壩會很快衝垮,朝夕相處的同事們會被淹死,沿岸的大量基業會被衝毀,數百名無辜群眾會死於大水。
屆時,就算我還僥幸活著,也會被釘死在行業內罪人的恥辱柱上。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一搏!
幸虧我學過潛水,閉氣到了下麵一層,一個又一個倉房尋找。
我潛入進去,又出來換氣,連續重複多次,直到肺部的空氣都快沒了。
半小時下來,我精疲力竭,我終於在旮旯處找到緊要東西。
由於施工不規範,這裏的配電箱連標識都沒有。
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環境,根本不可能在鱗次櫛比的管線中找到角落裏的配電箱。
完成任務後,我大泄了口氣,那種大劫過去的僥幸感包圍了我。
接下來,就是搜救倉房裏被淹的同事。
我用盡力氣,終於把三三兩兩的人都撈了出來。
當我精疲力竭,終於回到地麵上。
林柔撲上來,二話不說,一巴掌直接呼到了我的臉上。
“你好狠的心!就隻顧著自己活命!林澤都快淹死了,你怎麼不去救他!”
“林澤是我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要你償命!”
林柔揚起手,還想再往我沒腫起來的臉上打一巴掌,但被我用力攥住了手。
從前,看在林澤是她‘弟弟’,我對他多有照顧。
林澤高中輟學找不到工作,想來大壩當消防員,但是考消防證考幾次都考不下來。
我不忍心見林柔為此傷神,就請假一個多月幫專門給林澤輔導陪考,他才終於考下證書。
之後林澤和同事們一直處不好,也是我拎著酒瓶請各個隊員吃飯,到處為他緩和關係。
但我並不知曉,林澤是林家收養的,他和林柔並沒有血緣關係。
他和林柔早就苟且很久了。
甚至,事故發生後,還把我當成替罪羊,替她林家姐弟承擔所有罪名。
林柔擰眉看著被我攥的發紅的手,出口充滿譴責。
“顧言,你弄疼我了!這麼點小事就動粗,嘚瑟得你!以後怕是要殺妻啊!!”
林柔嚷嚷的大聲,周圍隊員們都移來視線。
在他們印象裏,我對林柔一向百依百順的,哪有‘動粗’的時候,簡直像變了個人!
想到上一世林柔的所作所為,我隻覺得厭憎,狠狠地甩開了她。
林柔啊的一聲摔倒地上,她條件反射的捂著小腹,臉上寫滿委屈和憤怒。
她眼睛通紅的控訴:“你是想摔死我不成!對我家暴就算了,對親生骨肉都這麼毫不留情,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哪有你這樣對待妻子的!!”
同事們都過來譴責我,紛紛覺得我不對,無論如何,男人不該對女人動手。
我隻是冷笑一聲。
“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救林澤,然後再去救其他人!你是不是覺得,你弟弟的命就是比其他人的金貴!就算是因為他一個人,耽誤了大壩的救援工作,害死所有人,都沒有關係?!”
林柔被我說的震住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低的說著:
“林澤是我弟弟啊,我擔心自己家人有什麼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被卡在電梯裏,要不是你動作太慢,沒有及時把我救出來,我自己就可以去救林澤了,哪裏需要來找你!”
真是好無辜的托詞啊!
自己被卡在了電梯裏,事發前和林澤一直在通話,林澤可能慌了神,沒收到我的「斷電提示」,就手滑斷掉了點電纜,導致了後麵的大悲劇。
但是在林柔看來,她什麼錯都沒有,她甚至還怪我把她仍在電梯裏不管!
要不是我無能,我廢物!我連妻子卡電梯都救不出來,她哪至於為這點小事來找我!
可林柔她也不相信,她身為大壩管理員,本來應該做好大壩的督查管理工作,心細如塵,防微杜社,都是基本職業操守。
但事實上,她卻是所有人的拖累,幾年下來她對大壩運作流程、各個設備運轉情況毫不了解不說,甚至連主要動機管道出現重大漏洞,她都沒有一點察覺。
副隊看到我們夫妻腦補快,拍了拍我的肩膀,勸道:
“嫂子也是心急救人,不能怪她......”
“再說了,嫂子肚子裏可是你的骨肉,萬一氣出點好歹啊!”
林柔拍拍灰站起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看著我,就等著我對她卑微認錯。
“顧言,如果你眼裏這樣沒有我們母子。這個孩子,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