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自殺,小三上位。
我被迫喊小三兒子「哥哥」。
我將所有希望押在了閨蜜身上。
直到後來哥哥拿著大刀衝進我爸房間,
看見了苟且的一幕......
1
他的兒子找上門時,是我媽四十五歲生辰。
我記得那天,爸爸慈愛的看向媽媽,讓她許願。
關燈的那刻,他唱著生日歌,像極了一個眼裏隻有妻子的人夫。
可下一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走進來的,是他曾經出軌過的小三。
還帶著一個比我還大的兒子。
他怯生生地喊我爸作爸爸。
我沒看錯,他眼底帶著竊喜。
爸爸一瞬間的愣神,那陌生女人已經毫不避諱地撲在了我爸身上。
一個年近五十的人,哭得梨花帶雨,
【文斌,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嬌嬌啊!】
【我、我知道我不應該來找你的,可我們的兒子畢竟是盛家的種,總要認祖歸宗,我是不得已才將他帶了過來。】
說著,她一把拉過旁邊比我爸還高的男人,
【文斌,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兒子,叫盛長風。
【長風,快叫爸爸!】
他微頷首,【爸。】
我爸沉浸在喜悅中,終於在抬頭的瞬間,看到了抽泣的媽媽。
他一下慌了神,【曉微,我......】
我媽眼裏的絕望,我看得清晰。
她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不願聽他的解釋。
用一種極端又安靜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憤怒。
這一招,爸爸吃了二十幾年。
以往每次媽媽鎖著自己的時候,爸爸會使盡渾身解數去哄她。
直到媽媽原諒。
可這次,媽媽失算了。
她將自己鎖在房間的時候,我爸將那對母子安置在了家裏。
【文斌,長風真的是你兒子,二十三年前,就是我們在酒店的那次懷上的,日期對得上!
【更何況除了你,這麼多年我也沒別的男人了,是我獨自將長風拉扯長大。
【你看他五官,多像你!】
那女人絮絮叨叨證明個不停,我爸隻是沉默。
其實不用解釋,連我都相信盛長風是我爸兒子。
因為他倆,真的很像。
可笑的是,二十三年前,我還沒出生。
2
我爸和我媽是年少夫妻。
他們在大學相識、相知、相愛。
大學畢業後便結了婚。
兩人都是知識分子,我媽陪著他一路打拚,很快便有了一番成績。
有錢,有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我媽每每講起和我爸的愛情故事時,眼底都泛著光,令人豔羨。
她一定愛慘了我爸,
我今年剛滿二十,而那個兒子,二十三歲。
嗬。
盛文斌,你真對不起我媽。
在和我媽結婚前,就已經搞大了別人的肚子。
我是獨女,盡管他從來沒提過,但我一直都知道,他盼兒子心切。
我是怎麼察覺到的呢。
可能是他看向別人家男娃時目不轉睛的眼神。
可能是他總開玩笑說女娃就是嬌氣時。
我媽總是笑著點頭,但她已然結紮。
如今老來得子,我爸是這反應。
恐怕二十多年的感情,也敵不過了。
林嬌光明正大地住進了我家,盛長風成了我哥哥。
我爸想做個老好人。
哄著這邊的同時,又想要得到我媽的原諒。
醜事不少,想得倒還挺美。
我媽的房門,緊緊閉了兩天。
這兩天,我爸棲住在林嬌房間裏。
三更傳來的喘叫聲,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男人的本性,在深藏的幾十年後,終於顯露出來。
像一隻惡狼,瘋狂撕咬著人心。
我擔心我媽,勸說再三,她終於開了門。
我捧著吃食進去,她麵色蒼白看著我,
【繁繁,你爸他、真的出軌了嗎?
【可是我們二十幾年夫妻,二十幾年!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閉了閉眼,輕聲開口,
【媽,你們離婚吧,我求你了。】
【不,不離婚!】
她連連搖頭,眼中的堅定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
她不會放棄這段婚姻的。
盡管我媽總是鬧,但隻要我爸哄哄,她一下就好了。
我媽脾性溫和,就像現在小三找上門時,她沒去撒潑,隻是靜靜地等著丈夫回來。
可我隻覺懦弱。
【媽...】
我媽突然捂著臉痛哭,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能為他生個兒子,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我為什麼要結紮,都怪我...】
「媽,你們結婚前他就出軌了,你沒有錯,錯的是他!
「你不要用他的錯去懲罰你自己好不好?」
我媽像著了魔,一遍遍重複著,是她的錯。
她好像看著麵前的深淵,欲跳不跳,而那深淵,也凝視著她。
我從未見過媽媽如此狼狽又自私的樣子。
林嬌突然走過來,看著我媽,她笑得很嫵媚。
說的話卻像灌了毒,
【顧曉微,你看,你和他幾十年,還不是比不上我?
【大學時期的挑釁,今天才分勝負。】
我媽餓了兩天,被她這麼一氣,頓時暈了過去。
我惡狠狠看向她,
【滾!滾出去!】
3
我媽醒來時,終於見到了我爸。
這個男人握著她的手,虔誠地懺悔。
可說著對不起的同時,卻又讓我媽容下那母子。
我媽紅著眼,齒間擠出幾個字,
【盛文斌,你以前的誓言,就都忘了嗎?】
他說的不是容下兒子,而是母子。
或許他早就生了賊心。
暗暗潛藏。
隻是在看到那兩人時,才大膽了起來。
不舍家花,又念念不忘野花。
我爸捂著臉,一副悔不當初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一個大男人,為了要得到兩個妻室,第一次在我媽跟前留下了眼淚。
我媽尤為堅定,竟不曾動容半分。
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月,我爸口齒間終於有了鬆動。
他選擇我媽,隻不過盛長風要留下。
至於林嬌,由我媽說了算。
趕出去。
我媽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她隻能接受這個選項。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將回歸風平浪靜時。
更大的驚雷突然向我襲來。
林嬌懷孕了!
她像一個妖女,不斷向我爸灌輸她肚子裏的一定是個兒子。
若是將她趕出去,她就把這個孩子打了!
盛文斌猶豫了。
他舍不得這個老來子。
我媽聽到後,氣急攻心,又暈了過去。
原以為我爸會改,沒想到他們一見麵便舊情難耐,又搞了起來。
如今還有了身孕。
他將林嬌捧在了手上,生怕磕著碰著,弄傷了他那未出世的兒子。
我媽醒來時,她看向我,平靜得異常。
她不再問我那個男人,而是說,
「林嬌她、住進來了嗎?」
她蒼白的神色讓我不忍,可我隻能說實話,
「嗯…現在在客廳裏,爸爸有事出去了。」
今早一起來,他就不在家。
隻是林嬌,她露出一臉得意。
我擔心我媽會出事,看向她的眼神透著祈求。
我清晰看見,她攥著被單的手豁然收緊,隨後又鬆開。
我媽突然像瘋了一般,掀開被子衝了出去!
我跟上去時,她已經狠狠甩了林嬌一巴掌!
林嬌沒有還手,她隻是借著力,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我媽不解氣,目光看向了她喝茶的水杯。
我心底一慌,「媽!」
那隻水杯赫然已經直直砸向了林嬌!
「嬌嬌!」
我爸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眼底的驚恐讓他心惶。
他衝過來抱住林嬌,大罵我媽是瘋婆子。
我抱著我媽,盡自己的力量去安慰她。
但效果微乎其微。
她的身子因為憤怒劇烈顫抖著,像一根枯枝搖搖欲墜。
我爸回來時,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客廳在安靜五分鐘後,我爸看向我媽時,眼底閃著厭惡。
他將一份離婚協議甩在我媽身上。
我媽不敢置信,眼眶泛紅,
【你要和我離婚?】
見我媽哭得顫抖,他又突然慌了神。
似乎多年的情誼喚起了他的不忍心。
可在他回頭看向林嬌時,他那點不忍心,頓時又被擊得稀碎。
我爸深呼了口氣,說出的話,軟弱又薄情,
【我、微微,你就當是理解一下我行嗎?不離婚的話,嬌嬌不給我生兒子啊!】
我媽頓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
他像變了一個人。
滿心滿眼隻有那個未成形的兒子。
我媽默然。
明明堅持了許久,可她卻在最後一刻簽了字。
我以為她終於想通了。
若是離婚,我一定帶著我媽走。
平靜得異常的那天,一定蓄謀著難以抵禦的大風大浪。
噩耗傳來的時候,我還吃著她給我做的最後一頓早餐。
我媽自殺了。
死在了他和她擁睡在一起的早上。
給她收拾遺物時,我手腳顫抖著,眼底一片氤濕。
我媽愛了他十幾年,哪裏甘心被人插足。
她反抗過,無聲地,激烈地,可現實還是打敗了她。
掐死最後一絲希望。
被逼著離婚時,她沒有辦法。
於是選擇了最最蠢笨的方式退出這段婚姻。
她以為這樣我爸就會記她一輩子。
但我媽還是低估了一個出軌男人的薄性。
她剛去世,我爸連後事的沒給她料理。
仿佛是解決掉了一個大麻煩,轉頭就急匆匆將林嬌接進了門。
她趾高氣揚,真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
天灰蒙蒙的,我跪在我媽碑前,咒罵著盛文斌。
他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
罵到深處,好像所有委屈都迸發出來,堅強的偽裝在一瞬間被擊潰。
我癱坐在碑前,像一個小孩兒嚎啕大哭。
料理完我媽後事後,晚上回到家,我爸將一本紅本本甩在桌上,嘴裏的煙燒得猩紅,他的話冷如寒風刺骨,
「以後嬌嬌就是你媽,長風是你哥哥。」
「我媽才剛走,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和這女的領證了?」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爸麵不改色,
「愛過過,不過滾!」
他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我無處可去。
亦或是說,此時的我,還需要依靠他。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肉裏。
林嬌卻當起了老好人,
「你叫盛繁是吧?
「繁繁,你不要和你爸爸置氣,你看以後也有了哥哥,哥哥還會保護你呢!」
「滾!誰他媽稀罕這個破哥哥!」
林嬌佯裝被我嚇了一跳,緊挨著我爸,還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孕肚。
我爸氣來了,抬起手剛想扇我,隻頓在了半空中。
我紅著眼惡狠狠看向他,這些年,他愛我媽,也愛我。
從前明明連大聲同我講話都不舍得的人,如今卻朝我舉起了巴掌。
原來,那都是裝的!
都是裝的!
愛是可以裝出來的。
「滾回你房間去!」
我咬牙切齒,
「盛文斌,你真對不起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