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攝政王裴玄一見鐘情,我便成為了他的王妃,
在一次抵禦外國的並肩作戰中,我為了保護他死在了敵人刀下。
戰勝後,裴玄把我的屍體封存,想盡辦法複活我。
為了複活我,他圈養了一隻兔子靈獸,隻有當兔子靈獸長大並且自願為了我犧牲時我才能複活。
兔子靈獸在與裴玄的相處中逐漸愛上了裴玄,在知道裴玄隻是為了複活我之時心如死灰,犧牲複活了我。
裴玄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兔子靈獸,對於已經複活的我十分厭惡,對我日日折磨,甚至想要我死來複活兔子靈獸。
我在裴玄日複一日的折磨中自盡,再次醒來,卻回到了與裴玄並肩作戰那日。
1
「殺——」戰士們的聲音衝破雲霄,帶著必勝的決心和赴死的勇氣。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整恍惚,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才知道我是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我與裴玄一見鐘情,裴玄權勢滔天,加上我家有兵權,皇帝本是不願意賜婚的,但是裴玄拿軍工來要挾,皇帝才不得已答應了。
滿京城都知道裴玄愛我如命。
就是這樣愛我如命的裴玄,上一世我在這場戰爭後死亡,他養了靈獸將我複活,自己卻和靈獸發生了感情。
靈獸為了救我已經魂飛魄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愛上了靈獸,於是他便將這一切都怪在我身上,日日夜夜的折磨我,直到我死。
可是複活也不是我想的,明明這一切都是裴玄自己的決定,他卻要把錯怪在我身上。
說到底,裴玄狠辣又自負。
「卿卿,待會兒你如果打不過就跑,千萬不要逞強。」裴玄拉過我的手,仔細的囑咐道。
我看著眼前這個上一世置我於死地的男人,心中雖然翻起了滔天怒火,麵上還是不著痕跡的把手抽了出來:「我乃將門出生,絕不當逃兵,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的爹爹是鎮國將軍,我在爹爹的耳濡目染下也十分喜歡舞刀弄劍,而且從小頗具天賦,就算我父親現在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打不過就跑?我不知道他這是關心我還是貶低我。
裴玄看著空落落的手失神了一瞬,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是,我們卿卿最厲害了,但是以後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我可不能失去你。」
我沒心情和裴玄談情說愛,號角吹響,我手裏長纓一翻,便策馬向戰場奔去。
陰風獵獵,黃沙滿天,刀光劍影,碎骨盈地。
因為有我和裴玄兩位大將在,西涼節節敗退。
我抹了抹臉上的血,正準備繼續殺敵時,裴玄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卿卿,我們一起作戰吧,相互有個照應。」裴玄說道。
我的心中卻猛然警鈴大作,上一世裴玄也是這樣說的,我自然答應了他,但是沒過多久他就被刺殺了,而我替他擋下了致命一刀。
「好。」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畢竟如果這一世他就這樣戰死了,還真便宜他了。
果然沒過多久,我就感覺西南方向有什麼東西朝著裴玄飛來。
我敏銳的轉過頭,擋在了裴玄身前:「小心——」
三把沾了劇毒的暗器沒入我的小腹,我也直接倒地。
「卿卿!」裴玄慌張的轉過身,把我抱在懷裏,「卿卿,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醫治,你撐住!」
然後裴玄把我小心的放在一個隱蔽的草叢,猩紅著眼大喊道:「殺——」
又繼續衝向戰場了。
裴玄不是說要帶我醫治嗎,怎麼又去打仗了?
難道他壓根沒想救我?
裝死的我幽幽睜開眼,把三把沾了毒的暗器拔了出來。
是的,我做了準備,穿了金絲背心,刀槍不入。
我看著手上的暗器,本來想扔掉,卻看見暗器上麵的標誌有些眼熟,存了疑心,又把暗器揣回了懷裏。
趁著裴玄還在打仗,我偷偷的逃跑了。
2
我在臉上抹了不少泥,確認不會被人認出來之後我一路狂奔,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到了清水鎮。
我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戶人家前,輕輕的扣了扣門。
「誰啊?」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是我。」我回答道。
門一下就打開了,溫以言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眉眼如畫,氣質清冷,明明穿著粗布麻衣,卻仿佛謫仙人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想我了嗎?」我彎了彎眉眼。
按理來說我長的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但是我忘記了現在臉上全是泥。
「祝姑娘還是進來把臉洗幹淨再同我說話吧。」溫以言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我。
好吧,嫌棄我。
我撇了撇嘴,走進了小院就打了水開始洗臉。
我小時候因為得了時疫,從京城搬了出來在清水鎮生活過一段時間,而溫以言就是我在清水鎮了鄰居。
因為照顧我的嬤嬤們都上了年紀,並不與我玩樂,所以溫以言就是我在清水鎮唯一的玩伴。
我們感情很好,我帶他爬樹掏鳥窩摘果子,他帶我識字看書,雖然性格一靜一動,但是也剛好調和。
兩年過去,雖然我因為舍不得溫以言,病好了也一直拖著不回去,但是爹爹娘親想我的緊,於是我便念念不舍的離開了。
回去之後我與溫以言仍然有書信往來,他家境貧寒,我便資助他讀書,他不願意,於是我告訴他這是他欠我的,等他以後考取功名了就還給我。
溫以言很有才華,我是知道的,上一世就在我死的那一年,也就是今年,他第一次參加科舉便拿了狀元。
而且我被裴玄折磨死後,已經成為宰相的他搜集了裴玄的許多罪證直接將他彈劾致死。
我知道他是為了幫我報仇。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一陣暖意。
「你怎麼過來了?」溫以言走到我身邊,頓了頓,問道。
「我死了呀。」我把臉擦淨,半開玩笑半真的說。
「瞎說。」溫以言皺了皺眉,又不舍得對我說重話。
我走到小院的椅子上,重重的躺了下去:「不管怎麼樣,反正在外人眼裏我確實是戰死了。」
而後看著跟上來的溫以言,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小溫公子,這些天我就隻能宿在你家咯,放心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假死的時候身上帶了不少銀子。」
怕溫以言不放心,我還把我的錢袋子拿了出來,遞給了他。
溫以言沒接過,而是搬了張凳子坐在我旁邊:「可以和我說說嗎,這是為什麼?」
我偏頭看了一眼溫以言,他黑鴉鴉的睫毛下看我的眼神是止不住的關心。
我內心一軟,但是還是沒說實話。
「朝廷征兵,但是我家沒有男子,我就替父從軍咯,然後戰死在沙場上了,就是這樣。」
我歪了歪頭,說道。
當時來到清水鎮的時候,為了保護我並沒有和鎮裏的人說我的真實身份,隻是說我是個家境比較殷實的富家小姐而已。
所以溫以言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自然相信了我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溫以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頭,「等我考中了,我一定要改變朝廷這種強製征兵的製度。」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一定會考上的。
3
就這樣,我在清水鎮安心住了下來。
雖然清水鎮有些偏僻,但是我還是聽到了關於裴玄和我的消息。
聽說裴玄打了勝仗後返回的時候發現我的屍體已經不在原地了,直接把戰場還有周邊的地方都快找翻了過來。
甚至在大齊的每個地方都粘貼了尋人啟事,雖然世人勸他節哀順變,但是裴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有聽說自從裴玄失去了我之後,每日無心上朝,日漸消瘦。
本來因為裴玄攝政和皇帝分權,但由於最近裴玄無心政事,現在皇帝都隱隱占了上風。
裴玄的愛妻之名傳遍了大街小巷,現在每個女子都想要一個裴玄這樣的夫君。
我咂了咂嘴,好一出深情的戲碼。
「哎呦我說,小溫你對小祝這麼好,等你們喜結連理了肯定也和攝政王與王妃一樣。」
鄰居大嬸天天打趣我和溫以言,今天我和溫以言一起出門買菜,大嬸又調侃道。
溫以言臉霎時紅了,平日我倆並不會否認,但是今日我卻開口了:「嬸子,不會的。」
沒忍住,因為這個比喻太晦氣了。
溫以言的臉色突然變白了,眼神暗了暗。
我當然察覺出了溫以言的情緒變化,我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你別多想,我隻是說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的感情其實並沒有你們覺得的那麼好罷了。」
溫以言點了點頭。
他總是這樣,雖然他並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說,但是我不說他也不會問。
「好了,過幾日我該走了。」我認真的看著溫以言,說道。
我來清水鎮也隻是為了躲避裴玄的搜尋,裴玄派的人也來過清水鎮,但是裴玄長期一個人住,鎮子上的人也這樣說,於是我便躲過一劫。
現在裴玄的愛妻名聲達到了,自然也減小了搜尋的力度。
而這也就昭示著,我該回一趟京城了。
4
和溫以言告別後,我馬不停蹄的回到了京城,趁著夜色從我家後門溜了進去。
先得回家給爹和娘報個平安。
「誰在那裏?」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不是,怎麼這都能被爹爹逮住。
「爹,是我。」我從夜色中走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爹爹看著我,神情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然後眼眶霎時紅了,慢慢的走到我麵前,手微微發顫的摸上我的頭。
「爹,真是我,我沒死。」我張開手轉了個圈,讓爹爹看的真切些。
「那就好,那就好,快去給你娘看看。」爹爹鬆了口氣,說道。
娘和哥哥看見我回來了都喜極而泣。
又說了幾句話後爹爹把我喊了出去。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眨了眨眼問道。
爹爹歎了一口氣,然後娓娓道來。
原來在我死後不久,裴玄便來登門拜訪,字裏行間都是說既然我已經死了,他作為我爹的女婿,我爹應該準備把兵權給他。
因為我家哥哥不擅習武,所以我死了爹爹就算是後繼無人了。
裴玄還說,如果我爹不把兵權給他,他不能保證我爹能活著告老還鄉。
這不就是赤裸裸都威脅嗎?
上一世我死後複活我家的兵權已經在裴玄手上了,當時他說的是爹爹主動給他的,這樣看來他絕對是在騙我,是他逼迫爹爹交出來的。
再加上我中了暗器後裴玄並沒有第一時間救治我,我有理由懷疑,我上一世的死是裴玄設計好的。
我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不交,軍權不能交,還給皇帝都不能給裴玄。」我冷冷的回答道。
爹爹的神情有些詫異:「他不是你的夫婿嗎?為什麼這樣說?」
「現在不是了,之前就當我眼瞎。」我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