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下人前呼後擁的追趕中,薑紫月一路小跑著衝到薑念月的麵前。
身後的下人跑得氣喘籲籲,一麵緊張的大喊。
“紫月小姐!那裏住的可是活閻王,去不得啊!”
薑紫月停下腳步,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是像,下人和我說府中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姑娘,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是像極了。”
薑念月背靠著大樹,穿著一條素色的簡單長袍,和眼前珠光寶翠的人相比格格不入。
見她不說話,薑紫月又笑了笑。
“下人們都說你是活閻王,可我看你分明是個和我差不多的小姑娘。”
薑念月淡淡勾唇:“你知道為什麼大家叫我活閻王嗎?因為我殺人不眨眼,沒有人可以活著從我刀下離開,小姐還覺得我和你一般嗎?”
分明是恐嚇的話,薑紫月卻並未被嚇到,她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那你武藝一定很高強,我和景行哥哥說,讓你當我的貼身護衛吧!”
說完她不由分說的拉著薑念月往蕭景行的主屋跑,大門緊閉著,她也毫不在意,一腳便踹開了房門。
“景行哥哥!你把薑念月賜給我當護衛吧!”
屋內還有探子跪在地上複命,見到薑紫月出現趕忙躲到一邊,即便是打攪了蕭景行的正事,他也並未動怒,隻是揮一揮手示意探子先行離開。
“你既然喜歡念月,那便讓她保護你吧。”
時隔三個月,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蕭景行,他白衣飄飄,看向薑紫月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
她跪在地上:“主子,我不願意。”
屋內氣氛頓時冷得像是結了冰,蕭景行低頭眼神掃過她,語氣多了幾分涼薄。
“這是命令,不遵守命令的奴才,我留著有何用?”
奴才……
在他心中,她終究不過是個地位底下的奴才罷了,不過是因為他養了自己十年,她怎麼敢生出那些覬覦的心思來。
薑念月低著頭,不知自己是如何沉重的答出遵命二字。
此後的幾日,她便形影不離的跟在薑紫月身邊。
在薑紫月身邊待得多,自然見到蕭景行的時候也多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家主子,原來可以如此溫柔耐心。
一慣閑人免入的書房裏,他挽著薑紫月的手,在宣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下她的名字。
天邊烏雲陣陣,滾滾雷聲帶著閃電,像是一杆銀槍銳利的劃破天際。
薑紫月被雷聲嚇到,扔了毛筆,驚慌失措的鑽進他的懷裏。
他摟住薑紫月,輕拍後背。
“怎麼這麼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害怕打雷?”
薑念月轉過身去,回想起當年雷雨天時,蕭景行也是如此一般將她護在懷裏。
第一次殺人時,便是在雷雨天,她嚇得手腳發顫,鮮血的紅襯得她臉慘白,結束時蕭景行摟住她帶她從窗邊躍下,伸手溫柔捂住她的眼睛。
那時他說:“念月,別怕,你做的很好。”
曾經,她那樣害怕雷雨,可如今愈是雷電交加的天氣,愈是她殺人的良機。
大雨能衝刷血腥,雷電能掩蓋刀劍戳破皮肉的聲音,刀光劍影裏,她可以毫不留情的一劍戳穿敵人的心臟。
五月天晴,薑紫月出城踏青,因不喜歡下人們跟在身後,她隻帶了薑念月一人。
好巧不巧,當天便遇到了薑念月十年來人數最多,武功最強的一次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