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景行生辰這日,薑念月接到任務,命其秘密處死太子調去城外的暗衛,總計十人。
能成為攝政王的暗衛,功夫自然十分了得。薑念月拿著刀劍拚殺,直到入夜才終於徹底結束了戰鬥。
騎著快馬,冒著風雪,她趕了一夜的路回到王府。
下馬時上肩膀上的傷口裂開,將她背上銀白色的披風染成一片鮮紅。
可她全不在意,隻護住懷中木盒,輕點腳尖,從屋簷翻過,輕輕落入蕭景行的主屋。
“主子,念月前來複命!”
屋內燒著碳火,暖的好似陽春三月,蕭景行身穿一席藏青色暗紋長袍,背對著她而站,聲音低沉。
“都處理幹淨了?”
薑念月低頭:“是,都處理幹淨了。”
蕭景行這才轉過身來,英俊的臉上仿佛覆蓋著一層冷霜,讓人生出許多寒意來。
“好,念月,你做得很好。”
雖是褒獎她的話,語氣卻仍舊是冷冷的,麵上更是一絲笑意也無。
平日裏蕭景行雖然嚴厲,可每次在她結束任務後,總會多加讚揚,今日卻格外的冷漠疏離。
她想到什麼,趕緊從被雨雪打濕的外衣中掏出木盒,雙手舉起送到蕭景行麵前。
“主子,這是念月為您準備的生辰禮。”
那是柳木雕刻成的盒子,沾了鮮血已經有些變了顏色,盒子裏是一枚上好靈玉雕刻而成的同心扣。
蕭景行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卻並未接過木盒。
“念月,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她向來冷靜,此刻卻慌了神,沾染了血的眸子抬起,滿是惶恐。
“主子是要趕念月走?”
蕭景行沉眸許久後開口:“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薑念月怔住,猛然跪下,將頭用力叩在地上:“王府是念月的家,主子若是要趕念月走,念月唯有一死!”
蕭景行劍眉蹙起,語氣喑啞帶了些許薄怒:“你當真不肯走?”
她將那舉起木盒的手收了回來,嘴唇咬得死死的。
“念月絕不離開主子!”
他歎了口氣,將手放下:“罷了……”
十年前,薑念月才十五歲,無父無母的她流浪至王府,饑寒交迫下險些被流民侵犯,是蕭景行將其救下。
之後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他賜她名字,教她認字,教她習武,教她殺人。
他是她這一生見過最高潔優秀的男子。
那時起,薑念月便立誓,此生都要陪伴在蕭景行左右。
她成為了蕭景行身邊最合格的殺手,凡是交給她的任務,便從來沒有失手過。
江湖上傳言,攝政王有著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隊伍,可這些殺手都敵不過薑念月一人。
蕭景行說,薑念月是他磨得最好最快的一把刀。
他指向哪裏,刀尖便刺向哪裏。
可對於薑念月而言,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老師,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心上人。
從主屋出來時,外麵下起了大雪,薑念月裹著被鮮血雨水打濕的披風,凍得嘴唇發紫。
這些年,她早就已經不知道冷是什麼感覺,痛又是什麼感覺。
可方才在屋裏,她親耳聽到蕭景行說出不需要她的話時,心痛得好像快要裂開。
她將鬥篷披上,赫然走進風雪裏,側門忽然打開,一個穿著桃紅色長袍的少女,撐著油紙傘,緩緩朝蕭景行的主屋走去。
兩人擦肩而過,風將少女的油紙傘吹得偏在一旁,少女嬌嗔的蹬了一腳,與此同時,薑念月看清楚了少女的臉。
那是一張極美的臉,吹彈可破的肌膚白皙紅潤,靈氣十足的眼睛像是天邊最璀璨的星子,燦爛又耀眼。
薑念月看著眼前少女,心頭一震。
隻因眼前人與她的模樣,竟然有七八分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