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在一起慶祝七周年的時候。
無意間看到了男朋友的社交軟件。
裏麵有條消息:「如果我在桑檸之前遇見你,那麼我們會不會結婚?」
他的回答是:「或許吧。」
我心狠狠跳了一下。
在遞給他看的時候他愣住了。
我們兩個很默契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他將麵前那杯紅酒一飲而盡的時候態度惡劣說:「都說了我和她隻是同事關係,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不耐煩的語氣讓我失神,他好像已經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
1
今天是我和袁斯年在一起的七周年紀念日。
前幾天我就訂好了位置,大家都說七年之癢,可我不相信。
我相信我和袁斯年的感情很堅固。
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期待這天的到來。
為此我還買了一套輕奢的小香風套裙。
這天我早早就到了,他說他公司還有點事晚點到。
我專門訂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個海城的繁華。
袁斯年趕到的時候菜品也剛好上桌。
屬於他的熟悉氣息撲麵而來,我起身想和他擁抱一下。
在快要和他擁抱的時候,他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束洋桔梗。
就這樣,那束洋桔梗阻斷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愣了一下,這是下意識的還是別有用心?
我僵硬的笑了一聲接過那束洋桔梗。
可能是他有所察覺我情緒的變化,拉著我的手一臉抱歉:「寶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公司遇到點棘手的事情就來晚了。」
我看著他,他是那樣的溫柔,看向我的眼神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愛意。
我想應該是我想多了。
吃飯途中袁斯年去了衛生間。
我轉頭招呼服務員端來我親手炒的蛋炒飯。
他總說我是個廚房黑洞,我偏要給他露一手。
這時,袁斯年的手機屏幕亮了,我意識到應該是有人給他發了消息。
我好奇這麼晚會是誰,就拿了過來看。
鎖屏界麵顯示的是:「一個聯係人發來兩條消息。」
我有些懵,之前通知消息的鎖屏不是這樣啊。
我心有些不安,嘗試著用指紋解鎖。
還好,他沒刪。
我點開微信,我的對話框依舊是置頂。
緊挨著我微信的對話框發來一句話:「謝謝斯年哥哥幫助我。」
我點進去查看,發現上麵還有一條:「如果我在桑檸之前遇見你,那麼結婚的會不會是我們?」
袁斯年的回答是:「或許吧。」
我看了一眼對方的朋友圈。
是李曼琪,除了她沒別人了。
第一次聽到李曼琪的名字是在閨蜜的求婚儀式上。
看著沈航被求婚的幸福模樣,我也很羨慕。
心裏不免期待袁斯年對我求婚的樣子。
我想旁敲側擊一下他,但發現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我想他應該是在想公司的事情便沒打擾他。
等閨蜜過來送小蛋糕的時候我發現他開始盯著手機笑,與剛才緊繃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才開口:「你在看短視頻嗎?」
袁斯年沒有抬頭看我,視線還是停留在手機上,隻不過他說了一聲別人的名字:「是李曼琪。」
我頓住。。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女孩。
我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讓袁斯年下意識說出這個名字。
袁斯年也意識到了問題。
他猛地抬頭看我,並在第一時間將手機遞了過來。
「李曼琪是我新的秘書,之前的回去生孩子去了,我是在看她拍的搞笑視頻。」
他怕我不相信,還多翻了幾個。
視頻上麵的女孩可愛年輕又有活力,那些簡單的手勢舞被她跳的很好看。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袁斯嶼拉住了我的手,他說:「別想太多,她實習一個月就走了。」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想找到他撒謊的痕跡。
可是他太穩了,我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
那一天我們都沒說話,莫名其妙的冷戰。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繼續往上翻聊天記錄,最近的聊天記錄是在一個多小時前。
袁斯年:「方案做完了就好好休息。」
李雪竹:「知道啦斯年哥哥,你也辛苦啦。」
2
我控製住抖動的手打開了袁斯年的某短視頻軟件。
火花最高的保持者是我和他。
而位居第二的就是他和李曼琪。
我是個分享欲極強的人。
剛開始和袁斯年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會細心的回複我分享的每一條視頻。
也許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他每次都像完成任務一樣的開始續火花。
我知道的,也許是我的分享欲太強讓他無所適從,又或者是他的工作太忙,那些毫無營養的視頻對他來說隻覺得無趣。
可如今,他很認真回複李曼琪的每條消息,就像我們剛開始的那樣。
幾分鐘後,袁斯年從衛生間出來。
看我的手裏拿著他的手機。
「你看我手機?」
我沒說話,就這樣盯著他看。
「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半蹲在我麵前。
大概是我的臉色不太好,嘴唇都在發白,所以他以為我生病了。
「沒有。」
袁斯年鬆了一口氣,將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最近太忙了,等我忙完這陣就帶你出去玩。」
我突然想到之前每次我來姨媽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他總是會為我煮好紅糖薑茶。
害怕我一個人待在家裏會照顧不好自己,他就請假在家裏陪著我。
就連在特殊時期的貼身衣服都是他手洗的。
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尷尬很害羞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他說:「這有什麼的,給女朋友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好吧。」
因為疼的不行。他帶著我去看中醫,開中藥。
我是個很怕苦的人,所以趁他不在我都會把藥偷偷倒掉。
後來被他發現了,一到飯點他就回家盯著我喝。
公司到家裏的路程大約有三十多公裏,來回時間就得花費倆個多小時。
我笑他過於用心了。
他說:「我不想讓你疼,那樣我看著心疼。」
從那以後我來姨媽再也沒有疼過,不過他在特殊時期對我的照顧隻增不減。
那些曾經對我的好都變成了現在刺向我的利劍。
我手掌用力的握著:「工作這麼忙嗎?」忙到沒時間關心自己的女朋友。
他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隻是工作,和李曼琪無關。」
我沒回答他,隻是默默將他的手機打開,將那段聊天記錄放在他麵前。
他看到那段記錄沉默了一會。
緊接著拿過手機:「都說了我和她隻是同事關係,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不耐煩的語氣讓我失神,他好像已經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我們爭吵的時候袁斯年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我看到界麵上的名字,是李曼琪。
他接起來的瞬間我就聽到了李曼琪甜膩的嗓子:「斯年哥哥,今天太謝謝你了,不然我又要被趙姐罵了,我猜你應該沒吃飯,我給你點了外賣,是你愛吃的陽春麵。」
3
聽到陽春麵三個字,我的心突然被什麼揪住了。
比起麵食,袁斯年更喜歡吃米飯。
小的時候,袁斯年老是吃不飽飯。
他爸爸老是喝酒,喝醉就打他和她媽媽。
他媽媽是個賭博成癮的人。
後來爸媽離婚誰都沒要他,是他年邁的爺爺奶奶養著他。
可是爺爺奶奶沒有固定的收入來源,每天就靠著政府的補貼生活,所以袁斯年經常都餓著肚子。
我放暑假的時候就會被爸媽送回爺爺奶奶家。
碰巧,袁斯年家和我們家緊挨著。
我老是去找他玩。
有次我去找他玩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吃著什麼。
等我走近才發現那是一碗素麵,因為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麵條白花花的。
他發現我在身後,表情慌張,想將那碗麵藏起來。
可是我早就看到了。
我有一瞬覺得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人。
我有個雙胞胎姐姐,她從小身體不好,爸媽的愛幾乎都給了她。
我在家裏受到更多的是冷落,每次放假我都會被送回爺爺奶奶家。
這樣她們就能更好的照顧姐姐。
可是我還好,我能吃飽。
爸媽沒給我太多的愛,但我想學的東西他們都同意,並且不在乎那點課時費。
那些在鄉村孤獨的日子都是袁斯年陪著我度過的,他帶我下河捉魚,帶我體驗不同的事物。
每次放假都是我最期待的就是回老家和他一起玩。
一直到袁斯年高一的時候被他爸爸接走了。
我是高一的暑假回去後才知道的。
聽說他爸爸入贅到了一位有錢的富婆家,那位富婆沒有辦法生育,但又想有個兒子,所以他爸就把他接回去了。
所以後來我再沒見過他。
一直等到大學畢業後,我才遇到他。
那時候我拿著簡曆麵試,剛好去了他手下的公司。
我被錄取為總裁秘書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他。
他追了我很長時間我才答應他。
在一起後我發現他幾乎每天都吃米飯,麵條已經很少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了。
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再也沒吃過麵條,因為麵條總能讓他回憶起那些陰暗的生活。
前段時間,他又開始重新吃麵,吃的大多是陽春麵。
一開始看到他的改變我感到開心,他終於開始正視那段日子了。
結果他隻是為了另一個人改變自己而已。
我跟袁斯年提了分手。
我走出飯店的時候袁斯年追了出來。
「檸檸。」
他拽住我的手腕,嘴裏喊著我的名字。
我抬頭看他,他的眼裏是我看不清的情緒。
他是在開心還是在難過?
我發現我好像看不清他的內心。
剛畢業的時候,我本來和沈航約好去廈/門看海。
出發前的一晚,沈航被老板叫去出差,隻能爽了約。
我不忍退掉機票,所以一個人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很害怕,但又慶幸自己邁出了第一步。
去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去了海邊。
我坐在海邊吹著海風,手裏還拿著一瓶低度數的酒。
在人來人往的海邊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袁斯年。
他帶著我喜歡的洋桔梗。
「你怎麼來了?」我記得我休假的時候他忙的焦頭爛額,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摸了摸/我的頭:「不放心你,就來了。」
那天的他有點小發燒,整個人神經轉態都不太好。
「我看到你朋友圈發的照片了,我想陪你一起來看海。」
他的視線炙熱,讓我更加的心動。
從廈/門回來後,我們的關係開始變的親近起來,沒過多久我們就陷入熱戀中。
而現在我們之間好像早就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自卑的少年,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總裁。
我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
我以為我們能熬過七年之癢的,明明我們應該結婚的,明明我的心裏隻有他,可是他的心裏卻允許第二個女人進去。
他的耐心都給了別人,而留給我的隻有不耐煩。
「別叫我檸檸,我覺得惡心。」
我甩開他的手:「我明天會過去拿我的行李。」
說完我就走了。
4
我沒回家,直接去了酒店。
淩晨三點的時候我還沒睡著。
我起身拿起手機。
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一條驗證消息,上麵的驗證消息寫著:「我是李曼琪。」
我怔了一下,點了同意。
我點進自己的朋友圈,看到了李曼琪三小時前發的動態。
裏麵有一張照片,她的身後是一束新鮮的洋桔梗,身前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
那束洋桔梗是袁斯年前幾天帶回家的。
這麼迫不及待嗎?剛和我分手就把李曼琪帶回家了。
我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但我還是在夢裏夢見了袁斯年。
一開始他站在田園裏對我笑,陽光灑在他的後背上,整個人都在發光。
到後來他在戀愛中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的畫麵,在到最後是他冷漠的麵龐。
我哭了,眼淚打濕枕頭。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袁斯年那。
我打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李曼琪,她的身上穿著我的睡衣。
她確實長得漂亮,全身上下都是青春的氣息。
「誰?」袁斯年是從臥室出來的,身上也是睡衣。
那是我們倆個的情侶睡衣,現在穿在他倆身上也挺合適的。
「檸檸?」袁斯年看向我的眼裏充滿驚恐。
「你怎麼在這?你昨晚......」
我打斷袁斯年的話:「我來拿我的東西,你們繼續。」
我從他倆中間穿過,肩膀撞上她倆。
我回主臥拿出行李箱開始裝。
袁斯年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檸檸,別鬧了行嗎,我和她什麼都沒幹。」
如果換做以前,他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可是現在,我不僅不會相信,我還會從心裏鄙視他。
「滾開,別影響我收拾。」
他歎口氣走了出去,我收拾行李的速度加快,我在這個地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快收拾完的時候李曼琪又進來了。
「檸姐,我想你誤會了,昨晚我給袁總送完飯的時候時間不早了,所以我才偷偷留下來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和袁總沒有關係。」
她的解釋在我看來是蒼白無力的。
我沒理她,直接將行李推著朝外走。
出門的時候袁斯年又攔住了我:「桑檸,你作夠了沒有?」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原來我的分手在他看來隻是在作。
「你能不能像別人的女朋友一樣聽話一點,我每天這麼忙,你怎麼一點都不體諒我。」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他每說一句我的怒火就多加一份。
「啪。」
我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巴掌。
「袁斯年,你真是個煞筆。」
他抬手捂住被我打的那半張臉,眼裏充滿不可思議。
而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十八耔手串。
我整個人愣住。
上個月我專門去寺廟裏求了一對十八耔手串,等送給他的時候發現他的手腕上已經戴著一串了。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他解釋道:「是一個朋友買的。」
袁斯年的朋友挺多的,我沒多想,隻是讓他戴著我求的,這樣可以讓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沒想到剛分手,他就又重新帶上了。
意識到我的目光,袁斯年的眼神有點心虛,他極力的想要將那串手鏈藏起來。
我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李曼琪。
「這個手串是她求給你的吧?」
袁斯年沉默了。
他的沉默卻響的讓我震耳欲聾。
「你別想太多,隻是一個手鏈而已。」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就像我已經把出軌證據擺在他麵前了,而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這隻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覺得和他這種人根本沒法交流。
「檸檸。」
來之前我就給我姐打電話了,讓她來接我。
我姐比我早出生三分鐘。
雖然她從小受盡父母的寵愛,但她是愛我的。
父母的偏心並沒有影響我們倆個的關係。
「隻有一個行李嗎?」我姐接過我手裏的行李箱。
我咬著唇點點頭。
「袁斯年,算我當初看走眼了,你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我被我姐帶走了,到樓下的時候發現是一輛陌生的車。
「我那會在和張沐昀說合作的事情呢,接到你電話我就趕來了,正好他開車了。」
我看向駕駛座上的張沐昀。
從高中畢業到現在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了。
他的樣子沒太變,隻是變得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