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哭著跑開了。
蘇景澤說話實在難聽,她承受不住,紅著眼睛跑開了。
我的聲音淡了許多,“很晚了,回去吧。”
蘇景澤還沒回過神來,眼神漆黑地看著顧清離開的方向,滿眼的厭惡,但捏著我胳膊的力道卻在不斷收緊。
我知道,他在擔心她。
“景澤?”
我加重了音量,語氣越發淡漠。
蘇景澤這才回過神來,歉疚地看著我,“對不起,她弄壞你的玫瑰,我會補償你的。”
他以為,我是因為顧清的笨手笨腳弄壞了玫瑰園而生氣。
我淡笑,卻沒有多少溫度,“沒關係,景澤,被別人染指的玫瑰,不要就是了,沒必要生氣。”
他的臉色僵了一瞬間,我緩緩抽開手,認真地看著他,“景澤,你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向來死心眼,如果你給我的,跟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寧肯不要。”
我一向是這種性格,隻喜歡獨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要三心二意的深情,隻要獨一無二的深刻。
蘇景澤臉色暗沉了一瞬,隨即緊緊抱著我,聲音沙啞,“我永遠是你一個人的。”
“好。”
我伸手回抱住他。
......
我沉睡了三年。
這三年間,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這三年裏,蘇景澤為顧清處理了無數爛攤子。
顧清倒是表現得知恩圖報,蘇景澤為我做的事,她也想出一份力,隻是每次都搞砸,蘇景澤便會沉著臉為她兜底。
所有人都說,蘇景澤討厭顧清。
就連蘇景澤自己也這麼認為:“這麼笨的女人!不知道你當初有什麼好救她的,白白浪費你躺了三年的時間!”
我微笑地看著他,“如果我沒救她,她會被打死,你舍得嗎?”
蘇景澤渾身一僵,立刻抱緊我,“你胡說什麼呢?”
他在我頭頂落下一吻,“她怎麼能跟你比?溫禾,明天就是婚禮,我終於能娶你了。”
他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滿足,“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蘇太太。”
我也想相信他,這個男人愛我的樣子,跟從前如出一轍,沒有變化。
不一樣的是,從來都冷心冷情,在外人麵前不假辭色的他,竟然會在顧清麵前表現出不受控製的情緒。
哪怕隻是厭煩和不耐。
但她已經成為了那個特殊。
......
婚禮當天。
這場婚禮遲到了三年之久,所有的細節都已經準備好,所以一切流程都很順利。
蘇景澤站在我麵前,比往常更加英俊。
台下是相對而立的我們;台下是我們所有的親朋好友。
這場盛世婚禮,出動了海城一大半的人力,甚至全城直播。
可現場那麼多人,他仿佛隻看得到我。
“蘇景澤先生,您願意娶溫禾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嗎?”
他眼尾泛紅,剛要回答,廣播裏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隨即是女人的呼救:
“阿澤!救我!”
是顧清的哭聲。
蘇景澤瞬間變了臉色,“顧清,你怎麼了!”
“阿澤,救我,那個男人回來了,他說要殺了我......”
信號很快被切斷,又換成一個囂張的男聲。
“蘇景澤,現在馬上過來交贖金!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顧清!”
蘇景澤慌亂無比,竟下意識就要扔掉婚戒。
我心臟一疼,拉住他的手,“景澤,你要去做什麼?”
他歉疚地看著我:“對不起,我必須去救顧清,她又笨又傻,我不去救她,她真的會沒命的!”
我眼眶微紅,強忍住鼻尖的酸澀,“救她的事情可以交給警察,你就算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就算這樣,你還是要去嗎?”
他隻沉吟了一瞬,“她那麼笨那麼蠢,我不去的話,她肯定會很害怕......”
我不得不麵對他變心的事實,聲音有些顫抖,“蘇景澤,哪怕你現在去救她,會讓我遭受所有人的恥笑、會讓我從此在海城無法立足、也會讓我的家人都淪為笑柄,你也還是要拋下我,去找她嗎?”
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有猶豫。
“對不起,溫禾,你說的這些,我都會補償給你的,我想娶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你,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