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的身邊多了一個新助理。
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剛開始傅其深對她不厭其煩,經常向我吐槽。
「新來的助理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頭疼。」
「新來的助理什麼都不會,笨死了。」
「新來的助理搬個東西都能砸到腳,還要我親自去。」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抱怨。
「老婆,我覺得她長得和你有些像。」
「她的性格也像從前的你。」
「看見她,我就想起了我們剛戀愛時的你。」
明明我就在身邊,他卻通過另一個女孩緬懷過去的我。
後來,我更是親耳聽見他對那個新助理說:「她什麼都不會,不像你,連床上都比她有趣。」
......
結婚紀念日這天,我早早地做好準備,期待著和傅其深一起慶祝。
窗外,傾瀉的大雨仿佛有止不住的氣勢,可我卻莫名地心安。
就如大二那年,傅其深不管不顧,冒著大雨,跨越半個城市來向我告白。
雨水似他洶湧的愛意。
我們理所當然地走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天注定,一定會白頭偕老。
我也是。
想到這裏,唇角就止不住地向上揚起。
我打了很多個電話,那邊都是忙音。
我安慰自己,或許他太忙了,忘記了也很正常。
......
傅其深回來時,天剛泛起魚肚白,他輕輕爬上床,可他身上的寒氣依舊凍醒了我。
我揉了揉眼睛,漸漸看清眼前的人,「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傅其深把我圈住,「讓我暖暖。」
寒氣把我凍得縮了一下。
傅其深略帶歉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枝枝,對不起啊,昨天太忙了,都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體溫漸漸回暖,我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道:「沒事,我知道你工作忙。」
我醒來時,床邊已經沒有溫度。
桌上擺著一張紙條和一條手鏈,上麵寫著,「枝枝,八周年快樂,愛你的老公。」
看著這些,我並沒有那麼高興。
往常,傅其深總是會給我準備好早餐,貼心地叮囑我按時吃飯。
我大四那年,因為準備考研,經常沒有按時吃飯,落下了胃疼的毛病。
所以他在這一方麵總是很重視。
如今的飯桌上,空空蕩蕩,沒有絲毫痕跡。
我把東西收起來,約著朋友一起吃飯。
我看著薑瑤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這段時間公司這麼忙,陸離估計天天身在公司心在家呢。」
薑瑤一臉幸福,摸了摸肚子,「哪忙啊,公司最近不是沒什麼大項目嗎?你老公還專門給陸離放了假,讓他照顧我呢。」
我愣了愣,複又揚起一抹微笑,「那就好。」
......
今天晚上傅其深回來得很早,說是要給我補過紀念日。
窗外細雨紛飛,雨滴悄然落在窗戶上。
嘟嘟——
傅其深的手機響起提示音。
我沒有查看他手機的習慣,可內心的直覺還是驅使我拿了起來。
消息來自一個陌生人,沒有備注。
「寶貝,我到家啦,不用擔心哦!「愛心」「愛心」」
寶貝......
曾經,傅其深懷揣最純粹的愛意告訴我,「我喜歡寶貝這個詞語,像是珍品。所以隻準你這麼叫我。」
心底似有什麼東西撕 裂開,扯得生疼。
我壓住心底強烈翻湧的苦澀,快速地查看。
一萬、兩萬......數不清的轉賬信息,和無數的酒店訂單。
酒店信息的其中一條,是在我們八周年那天。
他所說的工作。
就是去陪另一個女人睡覺。
到底什麼時候,他多了一份職業。
我把這些轉賬、租房、買禮物的信息全都拍了下來,保存在手機裏。
「在想什麼?」傅其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回過神。
「沒事,有點累了。」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把我放在床上,「那就早點休息吧。」
「好。」
「對了,剛剛有人給你發消息。」
他愣了一瞬,表情不自然道:「無關緊要的消息,不用管。」
我「嗯」了聲,背對他躺下。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我始終睡不著。
傅其深什麼時候開始出軌的?
我猛地想起了傅其深的新助理徐儀。
她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剛開始傅其深對她不厭其煩,經常向我吐槽。
「新來的助理嘰嘰喳喳地,吵得我頭疼。」
「新來的助理什麼都不會,笨死了。」
「新來的助理搬個東西都能砸到腳,還要我親自去。」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抱怨。
「枝枝,我覺得她長得和你有些像。」
「她的性格也像從前的你。」
「看見她,我就想起了我們剛戀愛時的你。」
明明我就在身邊,他卻通過另一個女孩緬懷過去的我。
或許他沒有變,隻是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我轉過身,傅其深已經睡沉。
我突然明白。
傅其深沒有想象中那麼愛我。
他愛的。
是新鮮、年輕和漂亮而已。
至於那個人是誰。
不重要。
空蕩蕩的餐桌、消失的早安吻,都在告訴我,我們的感情已經走到盡頭。
......
傅其深依舊早早地去上班。
我打開社交軟件,點開娃娃頭像。
「和愛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期待。「太陽」「太陽」」
照片裏,兩隻手緊緊相握。
男人手上的戒指,是我親自設計的款式。
為了設計出一款獨一無二的戒指,我熬了好多個夜。
傅其深心疼地捧著我的臉,「你看你,非要自己動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當時我隻覺得幸福。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傅其深總是很早去上班。
我讓他別那麼早,多休息會。
他捏了捏我的臉,很是寵溺,「我的小米蟲,我不去賺錢,怎麼養你呀!」
哦,原來不止養著我,還有其他人。
我摘下和照片中女人同款的項鏈,隨手扔進垃圾桶。
真晦氣。
......
當傅其深再一次發消息說不回家時,我冷靜地打開了手機。
定位顯示在我們的新房。
這套房是我們結婚前買下的。
後來因為傅其深工作,才搬進現在的屋子。
我一直沒舍得賣。
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好去處。
我打開門,散落一地的衣服提前對我們的婚姻宣判了死刑。
許是他們太投入,連我進門也沒有發現。
女孩委身在他身下,嬌滴滴地開口:「你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個老女人?」
「乖,認真點。」
「你說嘛。」
女孩扭 動身體,惹得傅其深一陣顫 栗。
傅其深聲音嘶啞,帶著暗澀。
「你說呢?」
「她什麼都不會,不像你,連床上都比她有趣。」
回應他的,是女孩的陣陣喘 息。
我舉起手機,打開錄像。
做完一切後,關門,離開。
說不心痛是假的。
那麼多難忘的日子,丟掉怎麼會不難過呢?
我依舊記得二十歲的傅其深。
二十歲的傅其深坦坦蕩蕩,滿腔赤誠。
同係的師兄向我表白,我帶著期待與他分享。
「我還沒談過戀愛呢,你說,我要不要試試啊?」
他立馬變了臉色,佯裝生氣,「不行!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嗤笑一聲,「你也是男人啊。」
「我不一樣。」
當晚,他就買了票。
他給我發消息時,雨下得又大又急。
他全身都被淋濕,安靜地蹲在路邊。
像隻被拋棄的小狗,漂亮又可憐。
我拿著雨傘,顧不上浸濕的鞋襪,跑得很快,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又急又氣,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是傻子啊,出門不帶傘。」
他垂下頭,順從又乖巧,「走得急,忘了。」
「那你不會到公交車站那避一避嗎,你腦子也忘帶了?」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帶著幽怨,「我怕你找不到我。」
我不忍心再責怪他,把他帶回出租屋。
關上門的瞬間,他突然將我抵在牆上,把我緊緊圈住。
我退無可退,仰頭看向他,很是無奈,「又要幹嘛?」
雨滴從臉頰上向下滑落,大概是跑得太急,他大口地喘氣。
我彎了彎腰,打算從他手臂下鑽過去。
「枝枝,你別跑了。」
傅其深長得很好,輪廓分明,八塊腹肌。
配上他蠱惑的聲線,把我迷得七葷八素。
靜了好一會。
他的目光溫柔似水,直直地看向我,連聲音都帶著顫抖,「枝枝,我......你能不能不和別人談戀愛。」
見我沒說話,他又慌張起來,「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要不然你跟我談吧。」
「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所以,你能不能優先考慮我。」
他的眼底翻湧著無數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如潮水般湧出來。
砸得我措手不及。
我斷斷續續地回答,「我......我,我想想。」
心臟砰砰砰跳得極快,像是要逃離我的身體。
臉頰的溫度讓我不得不低下頭,無法直視他。
他捧起我的臉,讓我看著他,「想好了沒?」
他的眼中是猝不及防的深情。
腦子暈暈乎乎的,根本思考不了。
我似是被蠱惑著回答,「好,我們試試。」
於是,從初戀到結婚,我的身邊都是他。
他說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他做到了,成了最年輕的商界大佬。
連朋友都羨慕我,「好看又專一的男人果然早早地就結婚了。」
是啊。
連我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
沉默良久。
我盯著牆上的婚紗照,一錘砸了下去。
......
陸離大概是知道小三的事,慌張地攔著我。
我拿下墨鏡,語氣疏離,「讓開。」
「傅總在開會,你別......」
我繞過他,徑直走向傅其深的辦公室。
推開門,是我意料之中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