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辰

第五章 生辰

“宋庭辰，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沒有！”不管顏惜霜怎麼解釋，他始終不曾回頭。

寒冬臘月裏，顏惜霜就這麼被人摁著跪在院子門口，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朝著她狠狠打下，不消一會，她後背便浸滿了鮮血。

在不知道打了幾個時辰後，她終於扛不住，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等顏惜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她住的那間簡陋廂房裏。

那件滿是鮮血的衣服已經換了，後背的傷口也已經被包紮好。

“顏小姐，你醒了？”一道溫潤的男音傳入耳中。

顏惜霜強忍著疼痛，艱難的轉過頭，抬眼便看到了一個暗衛打扮的男人。

她很快認出了他，是宋庭辰手下的某個貼身暗衛於晉，武力高強忠心耿耿，是宋庭辰最信任的下屬之一。

同時，他也是之前她被刺中時，一腳踹開刺客救下她的那個暗衛。很久之前顏惜霜那次差點被人綁架，也是於晉獨自跑來找她，才救下她一條命。

“顏小姐，我偷偷給你拿了藥和吃的過來，一會你吃些東西，再把藥喝了。”於晉坐在火爐邊，拿著蒲扇熬藥，動作嫻熟。

“我不能待太久，一會離開後，顏小姐把藥渣偷偷倒掉，千萬別讓人起疑心。我明日還會再找機會過來的。”

這個人一直仿佛一個影子毫無存在感，但是總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

顏惜霜露出一個虛弱卻真心實意的笑容，“謝謝於大哥......我又欠你一條命了，這輩子想必是還不清了。”

於晉搖搖頭，“我關照顏小姐，不是想要你還什麼。”

他深深凝視著眼前這個蒼白的女人，腦海中回憶起，她小時候曾有一雙很漂亮的杏眼，當然，長大了還是沒變。

於晉在心裏小聲說，是我欠你一條命，要還你才對。

曾被顏家大小姐隨手救過的奴隸小男孩，長大了。隻是大小姐淪落風塵，杏眸蒙上一層灰暗，明珠蒙塵，也不記得他了。

不過沒關係，她不記得了，他就默默藏好曾經的回憶，當成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小秘密。

於晉身為攝政王的暗衛，是不能違背攝政王命令的。他隻能偷偷地，趁宋庭辰沒注意的時候，給他的大小姐送一些糕點，藥材之類的。偶爾得了什麼有趣的小玩具，也會悄悄塞到她門前。

簡單的心意，但卻是支撐顏惜霜在泥潭裏努力生活的一點亮光。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把於晉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顏惜霜突然問他，“他......在哪裏？”

於晉臉色微變，支支吾吾的說：“王爺......正和王妃在一起，恐怕不會來了。”

他沒說的是，宋庭辰在帶著顏憐梔做新衣裳，一起享用禦膳，盛寵萬分。

顏惜霜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些，咳嗽兩聲，扯出一個似哭的笑，“他還真是完全不管我死活。”

是真的想要將她打死。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認錯人的真相，又當如何。

隻是，現在她無論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想必這也是顏憐梔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她的原因。

她要眼睜睜看她痛苦，卻又無可奈何。

她這副理所當然被拋棄的模樣，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憐憫。

“顏小姐。”於晉忽然想起什麼，“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顏惜霜點了點頭，乖乖的等他去而複返。

隻見於晉緩緩攤開攥成拳頭的手掌，掌心赫然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糖。

於晉撓了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偷偷藏下的，據說是桂花味的糖，進貢給宮裏給娘娘們吃的......我知道你今天生辰，而且你愛吃桂花藕粉。聽人說，生辰日就是要吃糖的。”

“大小姐，生辰快樂。”

顏惜霜愣愣的看著那顆糖，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麵。

“謝謝......”她呢喃，“我很喜歡這份賀禮。”

於晉是唯一一個還會把她當人看，記得她生辰，給她一顆糖，喚她大小姐的人。

每當顏惜霜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於晉總會跳出來，給她力所能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