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相伴的老公突然要變性。
說這是他的夢想,讓我成全。
上輩子,我不同意。
老公轉眼借了高利貸去做手術。
直到債主持刀上門,我被推了出去,最後亂刀砍死。
再睜眼,我回到老公提出要做變性手術這一天。
既然想做夢想,我隻好成全咯。
......
“豔如,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你能支持我嗎?”
眼前正搔首弄姿的男人,拉著我的手捏著嗓子說話。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周遭環境中回神。
我意識到自己居然重生了!
上一世,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十年的老公,在他媽的靈堂前對我說要去做變性手術。
還讓我以後喊他姐姐。
我震驚萬分,不敢相信這是和我育有一子的丈夫說出來的話。
可他看著堅決萬分,告訴我這個想法他已經藏在心裏幾十年了。
而現在唯一阻撓他的媽已經死了,他要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雖震驚,但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
一是這麼大年紀了,做手術是有風險的事,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二是我們的兒子已經三十歲了,至今還未成家,他會怎麼看待自己的父親,以後娶個媳婦是叫他爸還是媽?
再者我們生活在比較保守的農村,村裏人會怎麼議論他,他也不是內心強大的人,到時候受不了世俗的眼光,難不成還要一大把年紀了背井離鄉嗎?
可惜這些問題老公全然不在意,竟然背著我偷偷去借高利貸,借款三十萬。
直到一個月後債主找上門來要錢,我才知道,而此時已經利滾利滾到了一百萬!
我和他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種地為生哪來的一百萬去還。
門外的債主提著砍刀揚言今天不還錢就砍死我老公,他害怕死了,於是把我推出去擋刀。
最終我被那群追債人亂刀砍死。
一想到上輩子的慘狀,我隻覺得後背發涼,脖子隱隱作痛。
“方豔如?你就算不同意,我也一定要做這個手術!你趕緊拿錢吧!”
李德清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衝他一笑:“我同意。”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那我也一定要……”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你同意,真的嗎豔如?你能理解我真的是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好妹妹,快給我打三十萬,我明天就去約手術!”
李德清一把攥住我的手,激動得要跳起來。
可能又意識到他媽還躺在麵前,頓時變了臉,抹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淚。
“你幹什麼事我都沒有意見,因為,我要和你離婚。”
我朝火盆裏丟了遝紙錢。
李德清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倒是旁邊的兒子李文聰先跳腳。
“媽,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不能跟我爸離婚,我不同意!”
我看著這個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想到上一世他的所作所為,頓時覺得心寒至極。
上輩子討債的找上門時,他和他爸都躲在屋裏,讓我出去趕走他們。
當我死命拍打著大門向他求救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不讓他爸報警,說隻有我死了,那群人才會坐牢,而他們既不用還債,還能得到一大筆錢。
沒想到我養了三十年的兒子,竟然是個白眼狼。
他好賭牌,我總管他罵他,而他爸從來對他都不管不顧,甚至要錢就給。
所以他恨透了我,巴不得我早點死,這樣他就不用被人管,拿家裏的錢去揮霍。
我看著一臉憤然的李文聰,“啪”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世,我要自己活!
“方豔如,你不支持我的夢想就算了,你怎麼還落井下石呢?”
李德清氣得手發抖,聲音都夾起來了。
我並非不理解他,隻是這些年他動輒頭疼腰疼,十天半個月就得去趟醫院,家裏十幾畝地都是我在管,春播秋種,都是我一個人背著鋤頭就去了。
老公不是喊著不舒服要去醫院,就是兒子要錢去賭牌,我一個農村婦女,靠著一畝三分地,哪有本事掙幾十萬?
我不是沒給他講過家裏的情況,隻是他一心要實現自己的所謂的夢想,絲毫不相信我手頭裏沒錢。
“你不要拿離婚威脅我,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而且我一定要做這個手術,誰都別勸我!”
李德清也不跪了,幹脆兩腿伸開坐在地上,似有撒潑的意味。
兒子李文聰眼珠子一轉,拍拍他爹的肩。
“爹,我支持你!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利,不要因為自己年齡大了而放棄,爹,去勇敢追求你的夢想吧。”
李文聰一番雞湯潑得他爹熱血沸騰,內心燒得比他奶靈堂前的火還旺。
李德清一把抓住他兒子的手。
“兒子,謝謝你理解我,你不知道,我想變成女人想了多少年了,我多渴望成為一個女人啊。”
爺倆說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既然你這麼支持你爹的夢想,你掏錢帶你爹去做變性手術吧。”
我看向李文聰,他不是很支持嗎?那他出錢就好了,這樣李德清就不用去借高利貸了。
李德清也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兒子。
“這,爹,不是我不支持你夢想,就是我最近投資賠錢了,我實在拿不出來錢。”
李德清一聽這話趕緊鬆開手,氣鼓鼓地背對著他。
對著他媽的棺材是又哭又鬧。
“都怪你啊媽,你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為什麼把我生成個男人?我命真苦啊!”
直到他媽三天後下葬,他還哭鬧著自己命苦不能托生成女人,順帶著罵我和李文聰故意逼死他,阻撓他實現夢想。
但他也隻在屋裏鬧,每當我打開大門讓鄰裏鄉親們都來看看時,他就又恢複正常了。
我自然也沒時間跟他耗下去,地裏那麼多農活要忙,我每天早出晚歸地下地幹活。
雖然累,但不用麵對那個癲人,我還是樂得自在。
“豔如,你可真是好福氣。”
我還沒走到家門口,鄰居王姐就嗑著瓜子站在她家門口衝我笑。
“你家老頭今天一早就出去,回來我看拎著大包小包的,說都是給你買的東西,什麼衣服啊,化妝品,香水,哦對還有絲襪呢!”
王姐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後還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快步跑回屋,一推門,果然看見大臉慘白的李德清穿著一身粉色連衣裙,正在往腿上套絲襪!
“豔如,你快幫我看看,這絲襪怎麼穿上去啊?怎麼這麼難穿。”
我一把扯過他手裏的絲襪,還是黑色的,真是潮流。
“李德清,你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
果真如王姐所說,屋裏有一個大包裹,衣服什麼的堆滿床,看來李德清都試過來遍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哪來這麼多錢?
“就那個皮箱底下啊,你不是每回都把錢放在那。”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紅色皮箱此刻敞開了躺在那,裏麵的東西被翻得到處都是。
我竟然忘記把錢換個地方藏起來,裏麵一千多塊錢都是我的血汗錢啊。
是我要拿去請人幫忙收割的錢,這麼多地,我實在忙不過來,身體也不如前幾年好,所以打算找人幫忙收割。
我氣得眼前一黑。
“對了豔如,我打算把咱家這房子賣了,怎麼著也能湊夠手術費了!”
沒過兩天,李德清就叫來了買主。
“您看看,這房子是新蓋的,樣式什麼的也好看,這要不是家裏遇著難處,我是肯定不會賣的。”
李德清翹著蘭花指陪買主看屋子,看我堵在臥室門口,李德清把我推去一邊。
“走開走開,別站這兒影響劉總看房子。”
我死扒著門框,就是不走。
“這房子我不賣,我蓋的房子,我說了算!”
李德清別看他娘唧唧的,力氣還是不小,一把將我推搡倒地。
“滾一邊去,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賣!”
“呦,你不是要變成李大娘了?還一家之主呢?我說不賣就不賣!”
一旁的劉總看看我,又看看他,犯難。
“你們,到底賣不賣?”
“不賣!”
說話的是李文聰,他一腳還未跨進來,聲音先傳來。
我暗喜,來得及時。
前世李德清就要賣房子去做手術,我最終拗不過他隻能同意。
沒想到兒子死捏著戶口本就是不同意他們簽合同,甚至帶著戶口本和他爹的身份證跑出去住了一段時間,直到他爹貸款做手術才出現。
這次,我早預料到李德清會叫人來,所以一早就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他爹要賣房子。
李文聰一直打這個房子的主意,尤其是後來他賭牌輸了幾十萬後,也要賣掉房子去還債。
所以,他絕對不會同意他爹把這房子賣了去做變性手術的。
“這房子,我們不賣,你趕緊走。”
李文聰說著就把劉總往外推,他爹見狀趕緊去拉,劉總就這麼兩隻胳膊被拽向不同的方向,可憐汪汪地讓他們趕緊鬆手。
“你們到底誰做主啊!”
劉總仰天長嘯。
而我一早把大門都打開了,這時院裏已經聚滿了來看熱鬧的村民。
“爹,你不能這麼自私,為了做個變性手術,就讓我無家可歸,我還沒娶媳婦呢,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兒子?”
李文聰大聲質問,一旁看熱鬧的村民一副吃到了大瓜的表情,一時間交頭接耳,對著李德清指指點點。
“什麼?李德清要當女人?他要噶了自己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