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厚臉皮氣到笑出聲:“你算什麼東西啊?我爸的生死還要經過你同意?”
我的嘲諷顯然刺痛了她。
她憤怒地衝上前,舉起手來就朝著我的臉頰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響亮的聲音在客廳回蕩,她下手後才露出遲來的慌亂。
“陸沉,你先冷靜一下,我們的事,等你冷靜下來再說。”
“這個房子你先住著,我這幾天回老宅。”
我無視她的言語,直接轉身離開。
沒想到薑澈竟然追了上來,輕輕地拽住我的胳膊。
“陸沉哥,你就聽溫總的吧,她這樣也是因為心裏有你。”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隻是用力將他推開。
沒想到他竟然順勢倒在地上,委屈地看著我。
“對不起,陸沉哥,我隻是不想你們之間有誤會。溫總的工作我都清楚,她真的很辛苦,這次婚禮也是她推掉了好幾個會議才趕回來的。”
他的話語裏充滿了對溫曦的心疼。
我冷笑著看著他那副裝作為人著想的模樣:“恭喜你啊,以後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心疼她了。”
他以為打敗了我,就能成為溫曦的丈夫。
但他根本不明白,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我。
他是否能光明正大成為溫曦的丈夫,還是未知數。
看見薑澈摔倒,溫曦眼底全是慌亂,她穿好鞋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然後攙著他上了那輛保時捷。
我望著溫曦的那輛保時捷,心裏五味雜陳,和她結婚六年,她從不允許我碰她的愛車。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私生活被曝光,害怕別人知道她的丈夫隻是個平凡人。
我收斂了眼中的情緒,再次抬頭時,臉上已是一片漠然。
我默默打開手機,成功租下一間小屋,然後拖著行李,決然地離開了這個曾經讓我心動的地方。
踏入新租的小屋,我把行李放下,準備休息時,手機屏幕上彈出的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記者偷拍到的溫曦和薑澈互相依偎著進入溫宅的照片,成為了當天的頭條新聞。
我點開圖片,仔細端詳著那張莊嚴肅穆的大門,那裏,正是我五年間都未曾踏足過的溫家。
這一刻,我心中那微弱的感情似乎徹底熄滅了。
我渴望得到的東西,對薑澈來說卻是如此輕而易舉。
我深知溫家的安保森嚴,連溫曦都曾提及,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進入,更何況是記者?
這一切,無疑是薑澈精心安排的結果。
我沒有再看下去,直接關閉了手機屏幕。
畢竟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6.
在這個陌生的出租屋裏,我簡單地整理了行李,打掃了衛生,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讓這個小空間勉強有了家的模樣。
我疲憊地蜷縮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想要查看新聞,卻發現那條關於溫曦和薑澈被偷拍的新聞已被刪除。
刪除的理由是“涉嫌違規”。
如此迅速而果斷的處理方式,讓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身影,那是溫曦的父親。
在他眼中,似乎全世界的男人都沒有價值,也不配娶他的女兒。
記得當初我和溫曦剛確定關係時,她興衝衝地帶我去了溫家老宅。
然而,溫父卻毫不留情地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我們兩人狼狽地站在雨中,他的臉上寫滿了冷漠,仿佛對女兒沒有一絲慈愛。
“帶著這個人,你這輩子也別想進家門!”他的話語冰冷刺骨。
甚至,他直接命令園丁用澆花的噴槍朝我們噴水,我從未感到如此狼狽。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溫曦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和她的父親賭氣。
想通這一點,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薑澈或許以為他和我不一樣,但在溫父的眼裏,他也沒有進溫家門的價值。
我心裏不由感到慶幸。
幸好,我現在看清了一切,還沒有真正在溫家葬送自己的一生。
或許是六年來首次感受到片刻的寧靜與放鬆,我竟不知不覺地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睡。
醒來時,已是日暮時分,肚子的饑餓感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陣陣咕咕作響。
我拿起鑰匙準備出門采購晚餐的食材,卻沒想到一打開門,便撞見了溫曦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她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悄無聲息。
我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你有事嗎?沒事的話麻煩讓讓,我要去買菜。”
她似乎沉默了很久,才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在一起六年,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飯?”
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做的又不是你天天吃的西餐,對你來說,我和不會做飯的人沒有區別。再說了,你也不想嘗我的手藝,不是嗎?”
我心中清楚,在她眼裏,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或許隻是她用來氣她父親的工具罷了。
溫曦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這是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我一直以為她永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這突然的變化讓我意識到,她可能已經知道了關於我爸去世的真相。
我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但她卻隻是沉默。
“我能進去嗎?我想和你談談。”她終於開口。
我冷冷地拒絕:“如果不是去我爸的墓碑前磕頭道歉的話,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前幾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然而,溫曦卻不為所動,依舊站在門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怒極反笑,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腳下趔趄倒在了牆上。
我白了她一眼就走向樓梯間按下電梯。
等我提著一兜子菜回來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了溫曦的身影。
看起來,她因為沒人欣賞她一時愧疚的戲碼已經離開了。
7.
前一天晚上,我滿懷期待地在網上投遞了數份簡曆,雖然我幾乎沒有工作經驗,但我好歹畢業於國內一流的名牌大學。
待在溫曦身邊六年,她父親都沒有下死手趕我離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甘願放棄自己的未來和人生,一心一意照溫溫曦。
但這也讓現在的我少了很多機會。
出乎意料地,我很快就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麵試通知。
第二天清晨,我簡單地收拾好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後便匆匆出門。
然而,當我走到樓下時,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又映入眼簾。
我的眉頭不自覺地緊鎖,我試圖裝作沒看見,想要徑直從她旁邊走過。
但當我走到車旁時,她卻突然打開了車門,攔住了我的去路。
“你畢業之後就一直待在我身邊,怎麼可能適應工作的節奏和壓力?”
“你別去,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她語氣中充滿了理所當然的自信,臉上依舊帶著那份高傲。
看著她那張臉,我幾乎想要把昨晚吃的晚飯都吐出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們的三觀差距如此之大?
我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卻從車上拿出一個文件袋,像獻寶一樣遞給我,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這是你租住的那間公寓,我已經幫你買下來了。如果你最近不想回家,可以住在這裏。我不忙的時候就過來陪你。”
我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溫曦,你他媽腦子有病吧!”
“我沒記錯一個星期前你還為了你的心肝肉用高跟鞋給我開了瓢,我線都還沒拆。”
“還有,你要真覺得自己錯了,就他媽滾遠點,別來惡心我。”
“我上不上班關你屁事,我和你已經分手了,少來管我!”
發泄完所有的怒火後,我繞開溫曦往前走。
然而,溫曦卻迅速邁步,再次張開雙臂擋在了我的麵前。
“如果你真的想工作,告訴我一聲就好。我可以在溫家的公司裏給你安排一個你喜歡的職位,你隻需每天打卡,工作的事情無需操心,工資我會照常發給你。”
“關於伯父的事情,我確實是誤會了,對不起......”
她這遲來的道歉讓我心中湧起一陣惡心。
想到我爸遺憾離世,心底一陣刺痛。
“溫曦,我爸都下葬了你現在來道歉?你說你會安排人去接我爸,人呢?如果不是我趕著去接他和他錯過了,我怎麼會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你別好笑了,你覺得這樣可以補償我?你配嗎?你想在溫氏給我安排工作,你不怕你爸知道?溫家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可以當繼承人的。”
“我可怕你爸半夜帶著人衝進我的房子裏對我拳打腳踢,我拜托你,我還想活命。”
“收起你那點施舍吧,我不需要。”
每說一句話,溫曦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待我發泄完,她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隻能勉強扶著車才沒有倒下。
看著這個我曾經愛了六年的女人,我突然發現,我已經記不起她最初的樣子了。
我剛畢業去溫氏集團麵試遇到剛進溫家集團的她,是那麼明亮耀眼。
那一天,她差點被倒下來的架子砸到,是我救了她。
我和她相識、相知,我愛她,可她卻從未愛過我。
我不止一次想過,我當時也許不該救下她。
我家境不好,在這段關係裏常常患得患失,她提出帶我去見家長,美其名曰給我安全感。
後來被掃地出門,她卻溫柔地依偎在我的懷裏,說:“不管他們怎麼樣,日子是我們兩個在過,隻要我們開心就夠了。”
我一開始不是沒有工作過,要不是和溫曦在一起的第二年她應酬回去摔倒在浴缸邊而我那天恰巧加班,沒能及時發現讓她在浴室裏睡了一晚,發了燒不算還扭了腳。
我心疼她,索性提議我不去上班了,就在家裏照溫她,省得下次她半夜回來再發生意外。
這一舉動也讓溫父對我少了些微辭,我得以在她的身邊留了六年。
一開始,日子和我想象中一樣美好。
但不知何時起,溫曦開始不再按時回家。
我「自以為是」的犧牲不過是一場笑話。
8.
在短暫的對話間隙裏,溫曦的手機不斷響起鈴聲,但她每次都毫不猶豫地按下拒接鍵。
目睹她這一係列熟練的動作,我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在無數個夜晚,我焦急地撥通她的號碼,催促她回家時,她是不是也像這樣輕描淡寫地掛斷了我的電話?
溫曦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看來薑澈的失寵比我預想得還要快,這讓我有些驚訝。
我也不管,直接繞開了她,遠遠地走開,留下她獨自在原地,神情落寞。
幸好我提前出門,才沒有因為她而耽誤了那場重要的麵試。
麵試結束後,我重新打開手機,發現網絡上已經鋪天蓋地地傳著我穿著廉價西裝在假婚禮上等待溫曦的照片。
雖然婚禮是假的,但場地布置上寫的名字卻是真實的。
「溫曦」這個名字瞬間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吸引了數十萬網友的關注和討論。
一些自稱為當天婚慶公司工作人員的網友紛紛留言,聲稱知道內幕,指責我是用父親臨終的遺願來逼婚。
這一刻,我瞬間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剛走出麵試地點,溫父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按下接聽鍵,怒火衝天的責罵聲立刻從話筒中傳來:
“我還真是小看你這個小子了,竟然會用自己父親的命當籌碼!”
“連自己親生父親的死都能利用,你還真是有夠狠的,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溫家的女婿!”
聽完他的話,我氣得太陽穴都在跳動,胸口劇烈起伏。
我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扯著嗓子與他激烈對罵:
“老東西!我忍你很久了!你們溫家是什麼稀罕東西嗎?就你和你女兒那德行,路過的狗看了都得朝你們身上尿一灘。”
“有你這樣的爹,溫曦能活到現在她那早死的媽得在閻王爺麵前把頭都磕爛了吧!”
“我隻說一遍,我和你那個蠢貨女兒沒有半毛錢關係了,如果你以後再這樣對我呼呼嗬嗬,我不介意去派出所過夜。”
“還有,婚慶公司簽了保密協議的,怎麼泄露的,你不是有能耐嗎,你去查啊!少他媽隔著手機血口噴人。”
“我老子死了,用不著你來教育我!”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不再理會他的反應。
我剛從走出來,卻不料迎麵撞上了溫曦的車。
我無奈地暗罵自己倒黴,眼睜睜地看著她下車朝我走來。
她的目光中似乎閃爍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雀躍。
“那些照片,是你發出去的嗎?”
她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你在挽回我嗎?”
我眉頭緊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那天我爸在搶救室裏,你覺得我還有心情拍照?還是說,你爸快死了你也有閑情逸致去拍照?你們有錢人真牛。”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在我看來,這遠遠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我再次開口,話語中已帶上了尖銳的諷刺:
“溫大小姐,我麻煩你長點腦子呢?為了你溫大小姐和溫家的臉麵,跟你有關的我什麼時候不跟別人簽保密協議?”
“你但凡回去在你書房裏的櫃子裏翻翻看你就不會說出這種屁話了。還是你覺得我有病,非要把這麼難堪的事情發在網上讓別人對我評頭論足啊?”
她被我的話語噎住,眉頭緊擰,卻無言以對。
此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瞥了一眼屏幕,是薑澈的名字。
她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拒接,而是當著我的麵接聽了電話,甚至還按下了免提鍵。
電話中,薑澈的聲音虛弱而焦急:“曦曦......你在開會嗎?我現在頭好疼,司機已經把我送到醫院了,可是我一個人掛不了號,你能來幫幫我麼?”
她靜靜地聽著,雙眼始終緊盯著我,仿佛想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而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臉上古井無波。
9.
薑澈的聲音虛弱而無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病痛的痕跡,聽起來比真實還要逼真。
溫曦的臉色在聽到這些後,果然變得為難起來。
我忍不住嘲諷道:“溫大小姐的助理還真是體弱多病啊,你說你什麼毛病,上趕著找個祖宗供著。”
話音剛落,一輛警車突然停在我們身邊,交警從車上下來,嚴肅地看著溫曦的車。
“你好,您的車涉嫌違停,現在我們需要將車輛帶走。”
溫曦麵露無奈,隻能點頭接受。
溫曦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我早已厭煩了關於薑澈的種種借口。
我冷冷地打斷她:“行了,我不關心你那個情人哪裏痛,也不關心你要用哪裏去撫平他的傷痛。快滾吧,少在我麵前礙眼。”
這六年來,薑澈就好像行走的醫學生素材,全身上下的病都得了一遍。
我甚至能預測到他下次會哪裏不舒服。
溫曦不甘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但我隻有冰冷回應。
車子被拖走後,她隻能打了個車前往醫院。
我則獨自回家,順便買了接下來幾天的食材。
原本以為這次薑澈的「病」能拖住溫曦,讓我清靜幾天。
但沒想到,當晚我下樓扔垃圾時,竟然看見溫曦像站在我家門口。
她臉上寫滿了挫敗和疲憊。
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報警。
溫曦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雙眼通紅,仿佛承受著巨大的情緒壓力。
她聲音顫抖,幾乎要崩潰:
“對不起,陸沉,我不知道薑澈是這樣的人......要不是我打車去醫院沒把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而是步行進的醫院,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清薑澈的真麵目。”
她紅著眼框,聲淚俱下。
“他和他的主治醫生竟然在密謀,這一次他會得什麼病。”
“那個醫生,就是當初拿著伯父沒病的證明到我麵前,說你道德綁架逼我結婚的人。所以我才會誤會......而且那個證明上有醫院的公章,我......”
她蹲下身子,腦袋絕望地埋進膝蓋,反複哭著向我道歉。
“溫曦,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你甚至不知道我爸的檢查不是在你們溫家的醫院做的,是在省醫院,所以你能隨意輕信你們溫家醫院裏醫生隨隨便便給你開的證明。”
我長歎一口氣。
自從我爸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對她的愛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或許,這份愛的消逝更早,那幾年我們之間的感情,隻不過是我對過往的一種執念。
那天,她在我麵前,第一次流露出孩子般的委屈,淚水滑過臉頰,她哭得幾乎無法呼吸。
此時,被隨意丟在地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是溫父的電話。
溫曦在抽泣中看到來電顯示,動作瞬間凝固,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仿佛時間也在那一刻停滯了兩秒。
緊接著,她眼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噴薄而出。
她猛地按下接聽鍵,溫父那低沉充滿控製欲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溫曦!你吃錯藥了嗎!薑澈一個人在醫院,你都不知道來看看他的嗎!醫生給他下病危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半個小時內不出現在我麵前,你就從溫氏集團給我滾出去!”
溫曦的眼眶瞬間泛紅,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如此歇斯底裏地咆哮:
“爸!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啊!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隨便在路邊撿的東西!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好,為什麼非要讓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不就是溫氏嗎!我不要了還不行嗎!薑澈是什麼好人值得你為了他吼你的親生女兒嗎!他的惡毒和狠心不亞於你!他才是你的親兒子吧!”
發泄完情緒後,她掛斷了電話,這遲來的叛逆讓她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但這一切,對我而言已經毫無意義。
我無視她臉上寫滿的後悔和絕望,轉身扔掉了手中的垃圾,冷漠地上了樓。
10.
經過一係列的麵試,我最終找到了一份在高級餐廳做服務員的工作。
曾幾何時,畢業前的我滿懷憧憬,夢想著能擁有一份熱衷的事業。
然而,當我收到餐廳的上崗通知時,心中的熱情與期待早已冷卻,隻留下了無盡的唏噓。
曾經占據我生活重心的愛情,現在看來卻變得微不足道。
我告訴自己,即便隻是一個服務員,也要全力以赴,做好自己的工作,保持最佳狀態。
然而,就在我努力調整自己,準備迎接新生活的時候,卻在上班的第一天意外地撞見了溫父和溫曦。
我端著餐盤,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溫曦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她無視我的尷尬,聲音堅定地說:“我說過,我可以養你,你不用出來工作的。”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次溫父竟然沒有阻止她。
但我卻冷笑一聲,回答道:“溫曦,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的結果,才是理所當然的。”
我的話音剛落,溫父竟然邀請我坐下。
我驚訝地看著他,委婉地拒絕了:“不用了,溫先生,我在工作。”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他們。
然而,當我再次回頭望去時,卻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
下班後,我走出餐廳,意外地發現溫曦一直站在門口等我,這讓我很是不耐煩。
她卻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不滿,急切地邀請我和他談談。
她告訴我,她已經和溫父解釋清楚了,薑澈其實是溫父為了家族聯姻而安排進公司的人。
當她向溫父揭露了薑澈的偽裝和謊言後,溫父也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現在,溫父已經接受了我們在一起的事實。
然而,我卻沒有絲毫動搖。
我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哦,但是這關我什麼事?”
我告訴他,無論有沒有薑澈,我們之間始終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放過彼此對大家都好。
她聽後眼眶濕潤了,聲音顫抖地問:“為什麼?”
我緩緩轉過頭,對上她委屈的目光。
那一刻,我竟然破天荒地把自己這六年來的難過和痛苦一股腦地傾訴了出來。
我們相伴五年,今夜,似乎是我們心靈最貼近的一刻。
但終究,我們像兩條相交後各自遠去的直線,今晚短暫的交集過後,隻會漸行漸遠。
交談了許久,結束時,溫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不再挽留我,而是輕輕側身,讓出一條路。
當我從她身旁走過,我聽見她低聲說:“對不起,現在才明白,真正壓垮我們感情的不是那場假婚禮。”
我輕輕聳肩,表示無所謂。
過去的事情,已不重要,就讓它們都隨風而去吧。
那晚之後,我的生活看似恢複了正常,但總覺得有些異樣。
餐廳的老板突然對我格外關照,我意外地成為了這家店開業兩年來第一個試用期未滿就直接轉正還升職的員工。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嫉妒和不滿,我自然能猜到這是誰的手筆。
溫曦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可能並不明白這種區別對待對基層員工的影響。
不知道她如何說服了溫父,如今他竟然接手了溫家的管理。
年輕人有著自己的理念和抱負,在她的帶領下,溫氏企業開始涉足多個行業。
其中,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餐飲行業。
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我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溫家從來不涉足於餐飲行業,除了溫家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清高」之外。
還因為溫父從小耳提麵命的外麵餐館不衛生。
所以溫曦也好,溫家人也好從不在外麵就餐,就連溫家的各種宴席,都是在老宅辦的。
也因此,溫家根本不可能涉足餐飲行業。
可如今,她卻踏入了這個領域。
我無奈地歎息,明白她其實並未放下這段感情。
店裏的同事對我的不滿日益加劇,甚至有人偷偷向總部投訴。
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這家店,離開這座城市,更是離開溫曦。
為了徹底與溫家劃清界限,我決定回到老家。
臨行前,我隻身去了墓地跟我爸道別。
照片中的他笑容安詳,但我無法想象他離開時的心情。
我在墓碑前跪了許久,心中充滿了歉意。
我知道我爸會理解我,但我卻無法原諒自己。
踏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將六年的感情和糾纏留在了這座城市。
那些好的和不好的就讓它們永遠被鎖在這裏吧。
隻有往前看,才能發現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