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旬婆婆突然說自己懷孕了。

因為是高齡產子，丈夫不放心，陪著婆婆去外地醫院待產。

幾個月後丈夫抱回來一個男嬰，看著比公公還高興。

朋友們都開玩笑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孩子是你親生的。」

丈夫隻是笑笑不說話。

可我卻無意間聽到大姑姐說，公公有死精症。

正當我疑惑之時，竟然發現孩子出生證明父親那一欄寫的是我丈夫的名字。

......

「這孩子，長得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客廳裏，丈夫正抱著孩子一臉寵溺。

婆婆也在一旁一邊逗弄著一邊說道。

我拿著剛衝好的奶粉走進客廳。

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婆婆看到我，臉色不自然地閉了嘴。

丈夫則打破尷尬笑道：

「都是親兄弟，哪有不像的。」

我雖然覺得古怪卻也沒當回事。

婆婆接過奶瓶，試了試溫度，問我：

「媛媛，這個奶粉是進口奶粉嗎？」

「現在造假的奶粉很多，你沒買錯吧？」

我心裏有些不舒服，還是笑了笑說：

「知道媽你沒奶，一早就準備好的。」

「托我媽從國外買的，進口貨。」

婆婆聽了這才舒心起來，抱過孩子喂奶去了。

九個月前，婆婆告訴我們她懷孕了。

當時我被嚇了一跳，丈夫卻比我淡定很多。

當時我正處於震驚中便沒多想。

然後就是丈夫緊急陪著婆婆去外地待產。

還不讓我跟著，說是怕累著我。

「咱媽年紀大了，親生兒子照顧她才有安全感。」

「有些情況她可能不好意思和你說。」

聽了丈夫的話，我便不再強求。

心裏還感歎丈夫真孝順。

可雖然沒跟去，這幾個月裏我也沒閑著。

因為婆婆會經常遠程遙控我幫她辦事。

比如她說要給孩子弄個嬰兒房。

還要把嬰兒房安在我家。

我家房子大，我便沒計較這個。

就這樣也是裝修了好幾個月婆婆才滿意。

然後婆婆又讓我買最好的衣服和奶粉，有些還都是要找人從國外代購的。

我想著婆婆這麼大年紀生孩子也不容易，也都答應了。

可沒想到，婆婆回來後。

竟然提出了更無理的要求。

「媛媛啊，你給孩子上個戶口吧，父母欄就填你和阿平。」

「媽年紀大了，照顧不了孩子多久，就還是掛在你們名下吧。」

「不行！」

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再想起幾天前和丈夫堂姐吃飯，大姑姐喝醉之後和我說：

「表叔早幾年前列前炎，醫生說他死精了。」

「真不知道表嬸是怎麼懷上的。」

當時我隻當是大姑姐醉話，畢竟是公婆的私事，兒媳婦不好多管。

此刻婆婆提出這種要求，我心裏難免古怪起來。

「媽，你能長命百歲呢！」

「別自己詛咒自己，你不是以前老說阿平陪你陪的少了嗎？」

「這孩子剛好可以陪著你和爸，你們也不孤單了。」

婆婆還想再說什麼，丈夫衝她搖了搖頭。

我裝作隨意問道：

「媽，你是順產還是剖腹產啊？」

「剖腹產。」

婆婆沒料到我突然問她這個，順口便答了。

見我一直盯著她的肚子，又連忙改口道：

「不是！我記錯了！」

「是順產！」

「哎，年紀大了就愛忘事。」

看著婆婆慌亂的神情。

我沒再多說什麼，心中懷疑的種子卻早已種下。

趁婆婆和丈夫吃飯的時候，我無意間撇見婆婆包裏漏出來的出院證明。

拿出來一看，父親那一欄，竟是丈夫的名字。

我和丈夫是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當時他還是勤工儉學的貧困生，平時會做些跑腿的兼職。

我們就是有一次我下單叫跑腿的時候認識的。

後來他每次都會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還分文不取。

我問他為什麼。

他一開始沒說，直到有一天他的室友偷偷告訴我。

他喜歡我。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畢業以後就結了婚。

結婚多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

一開始是我不想生，婆婆也沒催我。

丈夫也說不想讓我太辛苦。

我一直以為是丈夫也不喜歡孩子，想和我過二人世界。

可他對那個弟弟的寵愛模樣，明顯不像不喜歡小孩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抱住丈夫說：

「老公，我們要個孩子吧。」

丈夫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我的背。

「生孩子很疼的，咱們不受那個罪哈！」

「再說了，咱媽剛給我們生了個弟弟啊。」

「你要想養孩子，養他也是一樣的，長大以後也孝順你！」

我故作生氣道：

「那怎麼一樣！」

「老公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

「要不然你為什麼不和我生孩子？」

丈夫將我按在懷裏，躲過我直視他的目光。

然後對天發誓道：

「怎麼可能！」

「我這輩子隻愛方媛一個女人！」

「老婆，你要生咱們就生！」

「就是這一年照顧咱媽太累了。」

「你等我調養好身體好不好？」

我假裝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就感覺丈夫的身體明顯放鬆了許多，好像還鬆了一口氣。

而我的眼底卻是一片陰霾。

第二天一早，婆婆就把我喊出門逛街。

說小孩還缺很多嬰兒用品。

之所以喊我不喊丈夫，估計是想拿我當人形信用卡。

到家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裏頭丈夫在哄孩子。

「乖寶，叫爸爸！」

「爸...爸！」

婆婆在後頭慌亂地擠開我，嚷嚷道：

「哎呀，提不動了！」

「我們回來了，快出來幫忙啊！」

裏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接著門從裏頭打開，丈夫笑得一臉溫柔。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我什麼也沒說，進了門。

屋子瞬間安靜下來，餘光可以瞥見那母子倆在我身後一直交換著眼色。

表情慌亂且滑稽。

見時候差不多了我抱起孩子適時開口。

「這不是我忘記帶卡了嘛。」

「所以沒買多少東西就回來了。」

見我神情正常，還有心思逗孩子。

丈夫和婆婆同時鬆了一口氣。

「對啊！」

「要我說媛媛也是丟三落四，這出一趟門很多東西都沒買齊。」

「下次咱們娘倆再逛哈，記得帶卡。」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丈夫從我懷裏抱過孩子。

「你身上都是香水味，別薰到孩子了。」

我壓抑住心底的憤怒，沒有發作。

反而故意「咦」了一聲。

「奇怪啊！」

「老公，爸媽和你都是單眼皮。」

「怎麼這孩子是雙眼皮啊。」

丈夫抱著孩子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婆婆的神情也慌張了起來。

我沒著急，等著他們回答。

好一會兒，才聽到婆婆說：

「這年頭營養補充好了，孩子都這樣的！」

丈夫也點點頭，補充道：

「是啊！老婆！」

「這叫隱性基因，你好歹也是大學生，不要那麼無知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心裏卻嘲諷道：

「若論起無知來，我竟不知道死精證也能讓人懷孕。」

我裝作無意說道：

「說起來，前段時間我聽說了一件更奇葩的事情。」

「我有個朋友，他老公婚檢的時候就被確診時死精症。」

「我那朋友還是嫁給了他，結果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了一會兒母子倆五顏六色的表情。

婆婆急道：

「發生了什麼？」

「不會是你那朋友懷孕了吧？」

「那肯定是你那朋友出軌了！」

「以後你少和這種人來往。」

看著婆婆有些心虛的模樣，我淡淡開口：

「媽，你急什麼啊！」

「後來才查出來，是假孕。」

婆婆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這孩子，說話喜歡大喘氣！」

「媽這不也是怕你交友不良嘛！」

這麼一會兒功夫，婆婆的額頭已經有了細汗。

看來婆婆果真沒有懷孕過，要不然也不能把出軌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媛媛，你看你，和媽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丈夫也指責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看他，因為我怕我忍不住會泄露出心中的怒火。

晚上吃飯的時候，婆婆又提起說想讓孩子記在我的戶口上。

這次丈夫也開始幫腔了。

「老婆，媽年紀大了，就這麼一點小心願你就滿足一下吧！」

「你昨天不是還說想要孩子嗎？」

「我們可以先拿弟弟做練習，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照顧起來不是更熟練嘛？」

可無論他們怎麼說，我都是不鬆口。

吃完飯，母子倆都有些不高興。

但也都不太敢在我麵前直接發作。

而丈夫躲去陽台打了一個電話。

我躲在窗簾後麵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賤人沒同意！」

「寶貝，你別生氣，要不然傷口要裂開了。」

「你放心，我會讓他同意的。」

「你就等著享清福吧！以後那些錢都是咱們孩子的！」

看來這母子倆還真的以為把我吃的死死的。

既然他們不仁，那我就放心地不義了。

「再陪你們演一段時間，我便讓你們付出代價！」

接下來幾天，丈夫也不出門了。

在家演二十四孝好老公。

但我知道這些溫柔討好背後，都是別有所求。

為了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我故意接了個電話，然後說老媽生病，急忙趕回家照顧。

電話的確是我媽家裏的阿姨打來了，丈夫也沒懷疑還把我送出了門。

而我出門後不久，丈夫便帶著孩子去了婆婆家。

婆婆那房子，還是我給買的。

一棟三層小別野，在郊區的一個高檔小區裏。

我打電話給當初買房的經理，和他借了婆婆家隔壁的鑰匙。

經理在我手裏吃了不少提成，以為我是要把隔壁也買下來，直接把鑰匙給了我。

隔壁的陽台正對著婆婆家的窗戶，拿個望遠鏡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內。

婆婆家客廳裏，此時隻坐著一男一女。

女的抱著孩子，看背影有些熟悉，但肯定不是婆婆。

男的是丈夫，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的側臉。

兩人挨得很緊。

我故意給丈夫打了個視頻電話。

手機響起的那刻，我明顯看到丈夫嚇了一跳的表情。

然後那女人好像又說了些什麼，過了好久丈夫終於接通了。

「老公，你在幹嘛呢？」

畫麵那頭丈夫把畫麵對著牆，一臉溫柔地對著我：

「在家呢！」

說著丈夫還故作傷心地說：

「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裏冷清。」

「好想你啊老婆！」

我安慰了他兩句，又說想看看孩子。

「孩子睡著了，等他醒了我抱給你。」

可下一秒，我就聽到了那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還有女人的輕哄聲。

「老公，我怎麼好像聽見有女人的聲音啊？」

「那是給弟弟剛請的保姆！」

「家裏什麼時候請保姆了，老公你讓我看看她長啥......」

還沒等我說完。

電話那頭卻突然黑屏了下來。

我再度拿起望遠鏡，原來那女人已經撲到了丈夫懷裏。

看樣子丈夫還說了些什麼，在哄她。

而女人轉頭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清了她的臉。

那張臉，讓我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