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個自私鬼,她覺的養我耗費了自己的心血,還有錢財。
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我這一輩子都要被她,掌控人生。
我想要逃離,她就挨家挨戶地敲門找我,甚至報警說我失蹤。
有老師幫助我,想讓我走出泥潭。
她就造謠,害老師丟了工作。
她不思悔改,還得意洋洋地說:“這一切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你也別想著離開家。”
“你是我生的,你的人生都屬於我。”
——
晚上,我發現,我白天取回來的檔案不見了。
我甚至把床頭櫃的抽屜都抽出來,依舊沒有找到。
我頓時慌的不行,沒有這個檔案,我怎麼去新學校報道啊。
我在屋裏左右翻找,都沒有這個檔案袋,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不停回憶著,就聽見屋外五歲弟弟咯咯的笑聲。
他口中還嘟囔著畫畫。
我頓時心頭一驚,想到了什麼,趕緊衝到弟弟麵前,
就看見我的檔案,被弟弟扯的稀巴爛,還用水彩筆在上麵畫著畫。
隻剩下幾張完整的紙了。
看見這一幕,我剛才的驚慌緊張,頓時變成了憤怒。
我一把把檔案碎片,從他的手下奪過來,心疼的捧在懷裏,對著弟弟罵道:“誰讓你隨便碰我東西的。”
“我都說了多少遍,這個東西不能碰。”
“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我的前途都被你給毀了。”
聽見爭吵聲,媽媽張翠紅趕緊跑過來,擋在了弟弟身前。
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甩了我一個巴掌。
指著我的鼻子辱罵說:“張珊珊,你有病吧,你弟弟還那麼小,他懂什麼,你自己重要的東西不收好,還過來怪別人。”
“他才五歲,你把他嚇壞了怎麼辦。”
“再說了,不就是幾張紙嗎,再買點有這麼困難麼。”
弟弟看見張翠紅過來,連忙躲在她身後,對我做鬼臉。
就好像他明明知道,這東西很重要,還故意破壞,想看我難受生氣的樣子。
我突然想到,雖然弟弟已經五歲了,可他卻生的非常矮小。
我那麼高的書櫃,他一定是夠不到的,這檔案出現在這裏,一定是張翠紅弄的。
她把我的檔案拿了出來,故意讓弟弟毀壞,就像從前一樣,她不停的找各種理由和借口。
甚至是故意給我設陷阱,讓我犯錯,以此懲戒我,好樹立自己的威言讓我無論如何都聽她的。
我每天都忍受著她的打罵,還要給她低頭認錯,承認她作為母親的無上權威。
從前每件事,我都忍了可這次不一樣,這關係到我的未來。
我原以為,考上大學之後,就可以離開這個畸形的家,可我的機會就這樣被她輕飄飄的毀掉了。
我憤怒的嘶吼:“你知道這檔案,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而且隻有這一份!”
“我都說過不要進我的房間亂動,你就是不聽!”
“一定要我的一切都毀掉,你才滿意嗎。”
張翠紅不以為意的說:“不就幾張破紙,還扯到你的人生上,我是你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怎麼會耽誤你呢?”
“明明是你自己沒放好,不要往別人身賴。”
“再說了,人生又不隻有上學這一條路,我看結婚就挺好的,對門你姨家的兒子,比你大幾歲,跟你正合適。”
“正好你不用去上學了,我看就和他結婚吧。”
“你姨家有錢,以後你給她生個孫子,日子過得不會差。”
她握著我的手激動的說著,就好像是自己,給我找到了一個多好的歸宿。
可我記得對門阿姨家的孩子,初中上完就不念了,每天都染著黃毛,跟著一群朋友在社會上鬼混,哪裏是什麼好人。
無非就是家庭條件好一些。
我看著張翠紅激動的麵容,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為之,就是想讓我不能去上學,好留在家乖乖結婚。
而且她哪裏是為了我,明明就是圖人家條件好,可以多要彩禮。
她也省著再給我掏大學學費。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直接戳破她的謊言,質問她說:“你這是為了我嗎,這不是赤果果的,把我賣了出去嗎。”
她頓時臉色一變,又打了我一巴掌,說:“有你這麼跟媽媽說話的嗎,不識好歹,你以為我願意管你。”
“家裏條件本來就不好,能讓你上完高中已經很吃力了,你現在長大了不知道為家裏做點兒什麼,居然還開始指責我,真是教出了個白眼狼。”
她把檔案碎片,從我的懷中扯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裏。
蔑視說:“反正這些垃圾也沒用了,你就趁早扔了斷了這個念想吧。”
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我:“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行了。”
我實在忍受不了她,直接摔門離去。
當我關門的那一刻,還聽見她在咒罵:“小丫頭片子翅膀硬了,還學會離家出走了,我看你離開這個家你還能去哪兒。”
“小白眼狼,有本事這輩子你都別回來。”
已經入秋了,外麵的風涼的刺骨,也沒有我的心寒。
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外套,我雙手環抱著自己,我無比淒涼的走在大街上。
為自己死去的未來哀悼。
我從小生活在這個窒息的家裏,沒有一點自己的空間,有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
但凡我表現出一點自己的個性,都會被張翠紅無情扼殺,她總是辱罵我甚至毆打我。
甚至不允許我學習成績好。
因為在這個家裏,她一定要是最聰明的人。
以至於每次我都要在草稿紙上,寫下全部考試的正確答案,然後交上一張空白的答題卡,來假裝我是個笨小孩。
免得回家之後,張翠紅又對我指手畫腳。
原本她是篤定了,我一定考不上大學的,畢竟我平時一直小心翼翼得,營造自己的學渣人設。
一直到高考我不在隱藏,考了五百多分,所有老師都讚歎不已,說我一定能上一個好學校。
可張翠紅知到這件事之後,瞬間瘋狂。
她不能接受我考上大學,表麵上高高興興,背地裏把我填報的誌願,全部改成了大專。
幸好我提前發現,把她胡亂填寫的改了過來,順利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她又想出這種辦法來對付我。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要不要怎麼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我正在低頭難過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個人,是我的數學老師,我叫她錢老師,沒想到她竟然也住在這附近。
她見我一個人,衣著單薄走在路上,過來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講了一遍。
聽了這一切後,她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我平時考試都是墊底,高考卻能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
我悲傷的對她說:“考得好也沒有什麼用了,現在我的檔案沒了,考上什麼學校都念不了了。”
錢老師笑了笑,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別這麼悲觀,檔案是可以補的,就是麻煩了點兒,不過我可以陪你去,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帶你去。”
聽見她的話我欣喜若狂,我又能有離開這個家的機會了。
我連忙點頭,同意錢老師說的話。
我和錢老師一路說說笑笑剛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圍了不少人,還有警車。
我剛納悶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在一眾警察的中間,張翠紅哭的撕心裂肺,央求警察幫她們找女兒。
“求求你們幫我,把我的女兒找回來。”
“她一定還沒有走遠。”
“你們找到她以後告訴她,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我給她道歉。”
“我不應該說她,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兒我都順著她,絕對不會惹她生氣。”
圍觀群眾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議論紛紛。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話,說兩句就要離家出走,一點兒都不心疼自己的母親,就這樣看著她擔心。”
“可不是嗎,這大姐為了找自己的孩子,把小區所有人的門都敲了一遍,就為了看看孩子有沒有在誰家,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報警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白眼狼,要是我家的孩子,我非把她的腿打斷了。”
“就是,就是。”
聽著她們的議論我更覺得委屈,明明是張翠紅不停的在逼我,卻要在別人麵前,裝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樣子,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
錢老師知道是我受的委屈,就主動站出來幫我解圍。
她牽著我的手走到警察和張翠紅麵前,說:“今天的事情是一個誤會,張珊珊沒有離家出走,我是她的錢老師,她隻是剛考上了心儀的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過來通知我一聲。”
“應該是出門的時候沒有告訴家長,導致家長的擔心,沒有通知家長是我的失職。”
“這次考的不錯,我也為她開心,一時高興,就忘了時間。”
警察看是誤會一場,辦完手續之後就離開了。
圍觀的群眾也逐漸散去。
張翠紅擦幹眼淚,不裝了,站起來扯著我就往家走。
錢老師還想說什麼,張翠紅就惡狠狠的對她說:“這是我的女兒,我知道怎麼教,你最好別來直手畫腳。”
她大力的扯著我的衣服,甚至把我的領口都撕破了。
她低聲咒罵說:“小兔崽子你還知道離家出走了,看我回家不扒了你的皮,你以為你可以離開這個家嗎?”
“做夢!”
“我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等著你有一天能回報我,不是讓你偷偷跑了。”
“你最好在家老老實實待著,等著嫁人。”
可我已經有了方向有了目標,隻差一步我就可以離開了,怎麼可能再聽她擺布。
我拚命的想從她手中掙脫出來,但是她的力氣太大了,我的胳膊被她牢牢的攥著,甚至有些青紫,她還不肯鬆開。”
我就這樣被她拎上樓。
不出我所料又是一頓毒打。
她在扇了我好幾個巴掌以後,把戶口本和身份證都鎖進了櫃子裏。
得意洋洋的對我說:“這下我看你還怎麼跑,趁早收收心吧。”
說罷,她去帶著弟弟睡覺,留下滿身傷痕的我。
我給自己擦了點藥水,回到房間去安安靜靜的躺下。
無論她怎麼打我,我都不會停止向往自由。
但眼下我要讓她放下警惕,別總是看著我,我好找到機會去補辦檔案。
不出所料,我剛躺下沒一會兒她就進屋來看我,有沒有安心待著。
看見我已經捅在床上了,她滿意地說:“這才像話,你要是早這樣,不就不用挨打了。”
我在房間裏躺了幾天,她發現我真的安心待在家裏,不再反抗,放下了戒心。
我的所有證件都在她手裏,我身上也沒錢。
她就像往常一樣,帶著弟弟去各種興趣班,每次都要一小天才能回來。
看她們不在,我趕緊逃出家門,去找錢老師。
補檔案的審批手續,錢老師已經辦完了,就等著和我一起去學校取。
隻是需要從我上幼兒園開始,到高中,所有讀過的學校重新開證明。
還好我從小到大,上的都是附近的學校,要不然,還真的沒有辦法短時間內補齊。
因為我手續齊全辦的也算順利。
打遊擊戰似的辦了兩天,終於把我的檔案重新集齊了。
這次我並沒有帶回家,為了防止上一次的事情發生,我讓錢老師把我的檔案帶走保管。
她也很樂意幫助我。
可補完檔案的興奮退去後,我又開始無比焦慮。
我對錢老師說:“我媽扣了我的身份證,和其她證件。”
“我身上也沒有別的錢。”
“即使我們把檔案補齊了,這個大學我好像還是上不了了。”
我無比心痛,說著我的眼淚落了下來。
難道我的未來就這樣,被毀掉了嗎。
錢老師摸了摸 我的頭溫柔的說:“錢的事兒你不用擔心,你的生活費我可以以出,但是你的學費可能需要辦助學貸款。”
“我現想辦法,幫你開證明補個身份證吧。”
我激動的抱住了錢老師。
不停的感謝她。
當初在學校我每次都交白卷,次次倒數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是傻子排擠我。
隻有錢老師沒有像其她人也樣嫌棄我,如今還這樣幫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樣感謝她。
我隻能對她承諾說:“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對我的一番苦心,一定會好好學習出人頭地。”
我在開學之前,順利的拿到了新的身份證,同樣放在錢老師那裏包管。
我原以為一切都十分順利,隻要時間足夠我就一定能走出這個家。
可沒想到我們的計劃,還是被張翠紅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