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追妻文裏的接盤俠男二。
故事的結尾,女主程雨薇嫁給了我,而男主許時宴永遠活在痛失所愛的悔恨中。
婚後我們感情很好。
我把她捧在手心,她對我體貼入微。
我有胃病,她就學著為我熬養胃粥。
我要出差,她會提前把我的一切都安排好。
不管我什麼時候回家,她永遠都會為我留一盞燈。
就在我以為她真的愛上了我時,許時宴來了港城。
程雨薇冒著大雨趕去機場。
而那天,我在回家途中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
我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外麵打著雷,暴雨下個不停。
可往常看到我有一點不舒服都會十分心疼的女人,卻不在我的身邊。
助理守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看到我醒來,助理立刻起身:“霍總,您醒了。”
“雨薇呢?”
頭上一陣劇痛傳來,頭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擊過,眼前甚至有些暈眩。
助理垂下頭,有些欲言又止,沉默半響才開口:
“太太在您出車禍之前就出門了。司機說......江城的那位許總追來了港城,太太去見他了......”
說到這裏,助理有些小心翼翼的看我的臉色。
許時宴。
我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程雨薇愛了他整整六年。
一年多以前,他帶著新歡在程雨薇麵前炫耀,忍了六年的她毅然決然的離開。
那時的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所以得知她從許時宴身邊離開無處可去的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她身邊。
後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我們在一起了。
而許時宴在一次次挽回無果後,眼真正的看著她嫁給了我。
我們婚後的生活平靜幸福,直到今天......
此刻,我躺在病床上,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疼痛。
我出了車禍,身為我妻子的程雨薇,卻冒著大雨奔赴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想到這裏,我苦笑了一下,放在身側的手也不由得攥緊了......
這時,我的頭一陣暈眩,腦海中忽然湧入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信息。
許久之後,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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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些文字講述的,正是程雨薇和許時宴的故事。
這是一篇追妻火葬場文,程雨薇和許時宴是男女主。
他們來來回回糾纏六年,可許時宴從來不懂珍惜,失去後卻又後悔莫及。
而我則是書中的接盤俠男二。
故事的結尾,便是程雨薇嫁給了我,許時宴痛失所愛。
婚後我們恩愛有加,她對我也是百般上心,會為了我的胃病學著下廚熬養胃粥。
也會在我出差前幫我收拾搭配好要穿的衣服和領帶。
無論什麼時候我回家,家裏永遠亮著燈。
即便我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不需要她做這些,可程雨薇說:
“我是你的妻子,我想要為自己的丈夫做點什麼都不行嗎?”
我也就隻好隨她去了。
就在不久之前,程雨薇還問我:“雲洲,你想不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以為她是真的愛上了我,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
“生孩子太疼了,我不想你承受那樣的痛苦。”
彼時她一臉感動的撲進我懷中:“雲洲,謝謝你愛我。”
可一轉頭,許時宴一出現,一切就都回到了原點。
此刻忽然接收到這個故事,我把每一句話都細細的看了一遍。
才驟然明白,原來,我不過隻是書中的一個配角而已。
片刻後我才從震驚中緩過神,我撐著從病床上坐起來,看到自己的腿上纏滿繃帶,頭部也因為這個動作更痛了。
“霍總,您的小腿骨折,頭部也遭受到了撞擊,醫生說您需要靜養。”
“知道了,你出去吧。”
我拿起一旁的手機,這才看到幾個小時前程雨薇給我發來的消息。
【雲洲,時宴他得了絕症,來港城找我,我去見他一麵,很快就會回家。】
我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聽到許時宴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哪怕原書中的故事已經結束,哪怕她已經嫁給我。
可她心裏的人,從來都隻有許時宴......
老陳肯定在知道我發生車禍的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可她沒有回來。
想到這裏,我心裏也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楚。
在她心中,我也隻是一個備胎罷了。
無論作者在故事的結尾寫我們多麼幸福,都隻是假象。
程雨薇心中的人,永遠隻有許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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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我出車禍已經三天,可程雨薇始終沒有出現,也沒有回家。
因為傷口感染的緣故,我中途發過一次高燒。
燒到迷糊的時候,我給程雨薇打了電話。
可電話嘟嘟了幾聲後便傳來了機械的電子音:“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很快,微信消息便彈了出來:
【雲洲,時宴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我不方便接電話。】
我渾身滾燙,心卻像是墜進了無底深淵,一片冰涼。
我將手機放下,閉了閉眼。
許時宴那個人,我們見過幾次。
雖然不熟悉,但商場上混的,有幾個不是老狐狸。
更何況現在看完了故事情節,我便更知道他心裏打的是什麼算盤了。
身體還沒恢複好,我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便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上麵是一張照片,程雨薇站在廚房裏忙碌,長發隨意的挽在腦後。
僅僅隻是一個側臉也顯得無比美好。
【她是我的,以前是,以後也是。】
我扯了扯嘴角,想起程雨薇為我煮粥的時候,她曾經笑著對我說:
“雲洲,這是我第一次嘗試下廚,也就隻有你有這樣的福氣了。”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後來的幾天,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可無一例外都被掛斷。
每次掛斷電話後,她都會給我發消息。
【雲洲,時宴他的病情嚴重......我再陪陪他就回去。】
【雲洲,你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別再打來了。】
一次比一次短,一次比一次不耐。
時間飛逝,一晃過去了半個月,我出院這天,消失已久的程雨薇終於回來了。
可她還帶回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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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在我麵前總是打扮精致的人,此刻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憔悴。
她從黑色的邁巴赫上下來,然後又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把許時宴扶了下來。
我坐著輪椅被推到餐桌邊,正準備吃飯,程雨薇便扶著許時宴走了進來。
見我坐在輪椅上,程雨薇怔楞了一下。
“雲洲,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她的神情,我瞬間了然,她根本沒有把我出車禍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著程雨薇站在許時宴身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又來關心我的樣子,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和我說的愛我、要和我白頭偕老的話,都是假的。
或許是我的神色太過冷淡,程雨薇的臉色變了變。
她像是忽然間回過神,轉頭看了看身側的許時宴,抿了抿唇。
“雲洲,時宴他......”
“他得了絕症,現在狀態很不好,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了,所以特意來港城找我,我才陪了她一段時間。”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讓用人把我的輪椅推到了沙發邊。
我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到程雨薇麵前。
她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接過文件,在看清上麵的文字時,程雨薇的臉上驟然變了變。
“你要和我離婚?”
程雨薇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微微顫抖,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就因為我去見了時宴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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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的話音落下,程雨薇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你明明知道,我和他已經分開了,現在陪他,也隻是因為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
嗬......
國內十四億人口,誰缺一個朋友了?
所謂的“做朋友”不過是一方心有不甘,而另一方餘情未了而已。
我不想浪費時間,冷冷開口:“簽字。”
“等你有空,我們去把手續辦了。”
“雲洲......”程雨薇有些心急了。
她鬆開許時宴上前一步,想要朝我走來。
可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許時宴忽然開口了:“雨薇,我難受。”
他聲音很輕,以至於聽上去有幾分虛弱。
許時宴隻說了這麼簡單的五個字,程雨薇立刻轉過身跑回他身邊。
“哪裏不舒服?是又暈了嗎?”
她十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臉上滿是擔憂,眼裏都是心疼。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著對上許時宴的眼神。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然裝作難受,眼裏卻滿是誌在必得。
他和程雨薇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了解她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怎麼拿捏她。
而許時宴看向我的嚴重,帶著敵意和警告。
他用這樣的方式在提醒我,就算我做再多,程雨薇也隻會愛她。
“把離婚協議書簽了,趕緊走!”
“張嫂,送客!”
我懶得看他們在我麵前卿卿我我,多看一眼,我都嫌臟了眼。
我轉動輪椅,往書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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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薇最後還是跟著許時宴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停止了轉輪椅的動作,側過頭看向外麵,兩人已經上了車。
看著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離,我自嘲一笑。
我早該知道的,男二永遠隻是男二。
我或許會按照小說的設定愛她,等她。
但無論我這個男二付出多少,能被女主真心相待的,永遠隻會是男主。
我進入書房,開始忙這段時間擱置的工作。
淩晨三點,我揉了揉有些微微發痛的眼睛,準備喝口茶,手機卻忽然傳來震動。
是一張照片。
偌大的床上,許時宴和程雨薇未著寸縷的摟抱在一起。
兩個人的姿勢曖昧至極,許時宴的指尖還纏繞著程雨薇的長發。
而她露在外麵的脖子和肩膀上都是紅痕,讓人看一眼就瞬間明白發生過什麼。
心裏一刺,我關掉了照片。
我沒有想到,許時宴居然還玩這種女人用爛了的手段。
一個大男人為了搶一個女人弄這些,還真是掉價。
想到程雨薇為了許時宴著急擔憂的神情,我忽然回想起從前我生病的時候。
無論我胃病發作的時候痛成什麼樣子,程雨薇從來都不慌不忙。
給我倒水、拿藥、煮粥,她總是井井有條。
彼時我心中隻覺得感動,可現在想想,真要是在意,怎麼會那麼平靜?
說到底,隻是因為不在意。
因為不在意,不擔心,所以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做好自己該做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沒什麼好難受的。
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離開了就離開了。
我拋開所有的情緒,繼續埋頭忙工作,直到外麵天色大亮,我才驚覺自己熬了一個通宵。
好在之前囤積的文件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可我剛從書房出來,張嫂就走了過來:“先生,太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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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整整一晚上,我本就已經十分疲憊。
此刻聽到程雨薇回來了,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實在不想和她糾纏。
程雨薇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站在門口,有些委屈的看著我。
或許是守了許時宴一夜的原因,她眼底有些青黑,眼睛裏也有著紅血絲。
看到我,她抿了抿唇,身側的手也握了握:
“雲洲,我從沒想過要和你離婚的,我知道你肯定誤會了我和時宴對不對,我可以解釋的......”
我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要斷就斷幹淨。
她這樣兩邊牽扯,猶豫不決的樣子,我隻覺得可笑。
笑她搖擺不定,笑她糾纏不休,更笑她認不清自己的心。
我扯了扯嘴角:“是不是誤會,我有眼睛有耳朵,分辨得清清楚楚。”
“倒是你,程雨薇,在我身邊演了整整一年,你不會自己都相信了吧?”
聽到我的話,程雨薇不敢相信的看著我,眼神也暗了暗。
“雲洲,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把話說得更難聽,你要是還要臉,就不要腳踏兩條船,既要又要!”
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程雨薇猛然站起身:“霍雲洲!”
她臉上的委屈不複存在,好看的眉皺著,眼中似有不解:“你到底在和我鬧什麼?”
“你一個男人,你難道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程雨薇看著我,語氣不像之前那樣溫柔。
見我沉默不語,程雨薇繼續說道:“霍雲洲,你說的愛我,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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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宴得了絕症,你隻是出了一場車禍而已,誰輕誰重你難道分不清嗎?”
“你身邊有那麼多人,誰都可以照顧你,可時宴他從江城來港城,他隻有我!”
聽到她的話,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從來都不知道,程雨薇竟然這麼伶牙俐齒,還有這麼氣勢洶洶的一麵。
我是她的丈夫,許時宴是曾經輕賤她的前男友。
她問我誰輕誰重,實在是太可笑......
我將許時宴之前發給我的照片點開,直接放到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