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的公司裏,兒子給我發了張照片。
裏麵老公和他的助理躺在一起睡得正香。
我驚呆了,問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兒子對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不要打擾爸爸和青青媽媽睡覺哦。”
——
兒子被老公帶去公司裏玩,卻不接我的電話。
我問兒子為什麼掛斷,他給我發來一條消息。
“爸爸在睡覺呢,還有青青阿姨。”
聽了兒子發的語音消息,我頓時感覺汗毛直立。
現在確實是午休時間。
老公是公司老板,有個很大的辦公室。
那是個套間,裏麵有個小房間作為他的休息室。
老公平時累了就在那裏休息,這我是知道的。
有時候開會到很晚,他甚至會在那裏過夜。
可是蘇青青怎麼會在那?
她不是我老公的助理嗎?難道他們......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兒子又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這是他用他的電話手表拍下來的,不是很清楚。
可我還是看清了床上的人是我老公隋駿和他的助理蘇青青。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隋駿的臉上還帶著笑意。
照片裏看不清他們有沒有穿衣服,因為兩人身上蓋著一床被子。
回到家,我因為這件事跟隋駿吵了起來。
他看到照片先是一愣,接著對著兒子不滿道:
“隋景赫!怎麼偷拍爸爸睡覺!”
我在一旁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你沒做虧心事,孩子拍一下又怎麼了?”
隋駿很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跟我解釋他們隻是在休息。
“青青的高跟鞋太累了,隻是在我旁邊躺了會,沒想到睡著了。”
即使他這麼說,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怎麼就蓋上被子了?”
隋駿皺眉扯著領帶:“空調有點大,我就蓋上了被子。”
“至於她什麼時候扯著被子蓋到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
我的怒氣值已經到了頂點,這已經不是隋駿第一次和蘇青青曖昧了。
“隋駿,你和蘇青青之前的那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兩手抱胸看著他:“你以為把她養在你公司裏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的話似乎戳到了隋駿的痛點,他突然惱羞成怒,把杯子猛地摔到地上。
“顏悅,你能不能別找事?我每天工作已經夠累了!”
巨大的響聲讓兒子哭了起來,我隻能先去安撫他。
結果兒子居然推了我一把。
“你和爸爸吵架,你是壞女人!我要青青媽媽陪我!”
青青......媽媽?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因為沒有防備,兒子把我推倒在地上。
顧不得尾椎骨的疼痛,我爬起來抓住兒子的胳膊。
“你叫她媽媽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叫她阿姨的嗎?”
我又看向隋駿:“是不是你這麼教他的!”
隋駿滿不在乎:“景赫今天秋天就上小學了,他什麼都懂!”
兒子也附和道:“對,青青媽媽對我好,不像你老是吵,就像個神經病!”
神經病。
這三個字就像一道驚雷,將我牢牢釘在原地。
我是神經病?
那我這些年為了他們父子的付出算什麼?
我渾身僵直,想笑,卻隻是咧了咧嘴。
“景赫,別這麼說媽媽好嗎?”
隋景赫甩開了我的手,自顧自地走回房間。
他還低低地說了一句:“早晚讓我爸換掉你。”
這時候隋駿居然還在旁邊幸災樂禍。
“這可是兒子自己說的,不是我教的。”
我感覺這一刻我的心就像一塊石頭。
被火燒的滾燙,又被急速冰凍。
再這樣下去,留給我的結果隻有粉身碎骨。
我耐著性子,想跟隋駿講道理。
“你跟異性都睡到一張床上了,本來就是你不對。”
“還有兒子剛才那樣說我,你作為父親也應該教育他。”
隋駿低頭看著手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說了隻是休息一下,你的心能別這麼陰暗嗎?”
我們又吵了幾句,隋駿把兒子從房間裏帶出來。
“我們出去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我?需要反省的是我?
看著桌上無人問津的飯菜,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之後我很聽話地坐下來開始“反省”。
這麼多年,我對隋駿父子的付出。
當年我在事業正盛的時候選擇嫁給了隋駿。
又冒著風險生下了隋景赫。
生孩子的那天我大出血,一袋又一袋的血漿被送進產房。
我以為我活不成了,或許是老天垂憐,放我一條生路。
可從那時起我的身體就每況愈下。
一個人帶孩子,也很難重返職場。
我承擔了所有家務,讓隋駿可以全心全力地創業。
沒想到換來的隻是變本加厲。
其實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隋駿和蘇青青的親密舉動了。
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隋駿的目光全程釘在蘇青青的身上。
半年前隋駿說通宵加班,實際是和蘇青青一起。
那天他們都留在了公司。
還有一次,蘇青青送應酬醉酒的隋駿回家。
隋駿一直抱著蘇青青不肯放手,還推了我一下。
事後他隻說自己是喝醉了,以為蘇青青就是我。
他以為我不會發現,可是他口中一直叫著蘇青青的名字。
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我怎能會不清楚。
那個男人的心,早就不屬於我了。
有一次我去給隋駿送飯,蘇青青送我下樓。
寫字樓的電梯突然壞了,滑了好幾層。
我和蘇青青在裏麵摔了好幾次,受了傷。
電梯被打開的那一刻,蘇青青撲進隋駿的懷裏大哭。
隋駿輕輕地撫著蘇青青的頭發,眼神極盡心疼。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那樣心疼過我。
我就這樣坐著,“反省”了很久。
直到無意碰到了自己的臉,卻觸到滿手的冰涼。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麵。
我強打精神,給隋駿打了幾個電話。
始終無人接聽。
給隋景赫打過去,他也隻是直接掛斷。
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崩潰。
在這個時刻,我也隻能用的做家務來麻痹自己。
整理兒子的房間,我突然發現他新畫了幾幅畫。
展開薄薄的紙,畫麵的內容讓我渾身發冷,隻有滾燙的淚水流下。
畫麵中兒子和蘇青青牽著手,蘇青青身上穿著那條她經常穿著的綠色裙子。
畫中也有我,隻是我的臉上被兒子用蠟筆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甚至有一張畫裏,我躺在地麵上,閉著眼睛。
隋駿和兒子,還有蘇青青站在一起,笑的十分燦爛。
我鬆開手,讓畫滑落在地上。
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的內心世界開始崩塌。
我撥通了閨蜜陳曦的電話。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我還沒等開口,眼淚卻先一步流了下來。
陳曦一開始還在怨我,因為我婚後就幾乎不和她聯係。
聽著聽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悅悅,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我的鼻音很重:“我知道你忙,所以不敢打擾你。”
陳曦的聲音也帶著點哭腔。
“傻丫頭,我可是你姐妹,就算再忙也不會不管你的。”
我和陳曦聊到了深夜,直到午夜隋駿才抱著兒子回到了家裏。
把兒子放下,他就待在兒子的房間裏沒有出來。
我知道他這是拒絕交流的表現。
麵對著空蕩蕩的床榻,我不僅自嘲地笑了。
就算睡在我身邊又怎麼樣,還不是同床異夢。
剛結婚的時候,隋駿每天都會抱著我睡。
他說,不抱著我他就睡不踏實。
後來除了例行公事,他根本就不會碰我。
現在連例行公事都沒有了。
明明是溫暖的床榻,我卻覺得自己睡在一塊冰冷的鐵板上。
身邊躺著的,就像一個陌生人。
我的腦海中滿是隋駿和蘇青青躺在一起的畫麵。
這個畫麵折磨著我,我幾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起床,我照例給父子倆做好早餐。
在餐桌上我提出要隋駿給我這個月的生活費。
自從做了家庭主婦,隋駿每個月都要給我幾千塊。
聽上去不少,但是一家三口的吃喝,水電煤氣網費,還有兒子的學費都是從這裏出。
隋駿皺了皺眉頭。
“每個月都給你這麼多,怎麼這麼快就花完了?”
我攤了攤手:“家裏每個月要花錢的地方也不少,當然就花完了。”
隋駿這才慢悠悠地拿出手機。
“怪不得都說女人賺錢就是容易,每天不用做什麼事就有錢進賬。”
他最近這幾個月都是這樣,明明是給家裏的生活費,隋駿卻總是不情不願。
甚至有時候我必須哄著他,他才肯給錢。
這錢又不是給我的,他卻認為我在用他的錢肆意揮霍。
盡管我已經很久沒有買新衣服了。
我被隋駿氣的簡直要笑出聲。
“不用做什麼事?那你麵前的早餐是用魔法變出來的?”
“你的衣服是自動變幹淨的?你兒子是自己飛到幼兒園的?”
我一連串的反問惹怒了隋駿:“你是我老婆,你做這些不是理所應當嗎?”
他沒有給我轉賬,而是拿出錢包,從裏麵抽出一遝錢,對著我甩來甩去。
“你做的都是一個妻子和母親應該做的,我還給了你工資呢。”
現在的我真想拿起手機,把隋駿的醜態拍下來,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
可是我沒有,因為兒子今天要交幼兒園的園費。
我需要錢。
接過那一遝薄薄的人民幣,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同時憤怒也幾乎占據了我的心。
讓我突然發現,結婚的這幾年,我積攢下了太多的委屈。
把兒子送到幼兒園,交了費,我把小電驢送回了家。
出門打了一輛車,我來到一家科技公司的門前。
陳曦已經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之後便一把將我抱住。
“這麼多年,你怎麼不知道找我!”
陳曦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八個字。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和她聊了很久。
陳曦是這家公司的股東,總經理。
也是我的下屬。
這幾年我結了婚,她幾乎是全權負責。
隋駿一直都以為,我隻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
因為在他心裏,默認女人是做不成生意的。
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反正陰差陽錯沒有告訴他真相。
現在反倒成了對我自己的保障。
幾年以來公司一直都是陳曦在管理。
有些特別重要的事,我也都是在線上決策。
今天再來到這裏,我被嚇了一跳。
陳曦將公司發展的很好,已經租下了整層寫字樓。
甚至還有樓下兩層。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公司和我都是你的後盾。”
陳曦握住我冰冷的手,我感覺心裏暖暖的。
這麼多年,我終於又有了被在乎的感覺。
一天裏,我和陳曦聊了很多婚後的生活。
陳曦氣得直拍桌子,說一定要找機會教訓隋駿。
我卻搖搖頭:“沒這個必要。”
我不是不想,而是一個想法正在我的腦海中逐漸形成。
隻是現在還沒能踏出那一步。
話是這麼說,複盤了一下自己的婚姻,我還是氣到不行。
很久沒痛過的胃也再次疼了起來。
堅持著回到家,我一頭栽倒在沙發裏。
隋駿帶著兒子進了門,剛一進門就很不客氣地批評我。
“我早上剛給了你錢,你就出去吃喝玩樂是吧?”
轉頭他就對著兒子道:“看,你媽媽連飯都沒做!”
我還沒等解釋是因為自己胃痛,隋景赫就走過來,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想餓死我們啊!”
我沒忍住,用手指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隋景赫,是誰教你這麼和媽媽說話的?”
因為平時都是我教育兒子,所以他比較怕我。
見我生氣了,兒子就躲到了隋駿的身後,還對著我做鬼臉。
隋駿沒有管教兒子,反而一直在埋怨我沒做家務。
“走,兒子,我們出去吃。”
隋駿帶上兒子出了門,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也沒看到我冒冷汗的額頭,想讓他給我倒杯熱水都成了奢望。
我自己掙紮著起來去櫃子裏找來胃藥吃下,又定了青菜和白粥。
即使老公和兒子不在乎我,至少我應該愛我自己吧。
白粥到了,我一邊喝粥一邊刷手機。
隋駿剛剛更新了一條朋友圈,內容是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他帶著兒子,和蘇青青一起吃飯,看著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第二張是隋景赫摟著蘇青青的脖子拍的照片,儼然是一對親密的母子;
最後一張,是三人的合照,蘇青青的脖子上有一塊溫潤的玉。
看著那塊玉,我突然笑了。
眼淚也隨之流出。
那是我曾經求著隋駿給我買的東西。
他卻堅決不答應,說那東西帶著沒用。
如今卻出現在蘇青青的脖子上。
我求都求不來的東西,隋駿可以輕易給她。
這一刻,我徹底清醒了。
第二天早上,隋駿父子倆醒來,又開始抱怨,因為我沒做早餐。
我拉起行李箱,最後看了他們倆一眼。
“隋駿,我們還是分開吧。”
沒有挽留的聲音,我並不意外。
因為我的心昨晚就已經降至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