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後院,月光如水。
我輕輕從梅花林中的溫泉裏起身,肌膚勝雪,水珠滑落。
剛要拿起衣衫,卻見一張粉色紙箋從中飄出。
"月下溫泉沐玉肌,玉霜姑娘美如仙。"
我臉頰瞬間燒得通紅,慌忙用薄紗裹住身子。
墨跡未幹,那登徒子定是剛寫不久。
環顧四周,隻見樹叢處的枝葉微微敞開。
我心跳如鼓,若是被人看光了身子,日後還如何見人?
我將紙條揉成一團,仿佛握著塊燒紅的炭。
生怕那登徒子會闖進來,我趕緊將紙條放在石桌上,躲到樹後急急穿好衣裳。
等我再去拿紙條時,竟已不見蹤影!
我頓時麵如土色,心跳險些停滯。
難道剛才我換衣時,有人潛入了?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忐忑地走出溫泉小築。
看到守在門口的丫鬟春蘭,我強作鎮定地問:"方才可有人來過?"
春蘭搖頭道:"未曾見人。"
我不再多問,可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回到閨房,我剛要躺下,卻又在檀木枕上發現一張紙條。
"柳腰輕若風中絮,共枕同眠入夢來。"
我手一抖,紙條瞬間被我扔了出去。
一股燥熱湧上心頭,我頓時手足無措。
夜風掀動窗簾,我鼓起勇氣衝到窗邊,卻隻見庭院空空如也。
我心跳如擂鼓:"究竟是誰?"
唯有風吹梅花的沙沙聲回應著我。
我彎腰拾起紙條,在燭火上點燃。
看著紙灰飄散,我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
朦朧間,總覺得有雙粗糙的手在我身上遊走,讓我如墜冰窟又似身處火爐。
"嗯......"我不由自主地並攏雙腿。
恍惚間,我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這才驚醒過來。
我以為昨夜不過是一場春夢。
可坐起身一看,卻發現自己衣衫淩亂,貼身的肚兜竟然散開了!
我頓時心跳如雷。
難道昨夜真有人闖入我的閨房?
可門窗緊閉,連隻蚊子都飛不進來啊。
"小姐,李小姐來訪。"春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今日約了李芷柔出門。
我對春蘭吩咐道:"請李姐姐去前廳稍候。"
李芷柔的到來讓我暫時忘卻了早晨的驚魂。
我本想將這驚險之事告訴她,可轉念一想又覺羞恥,終是忍住了。
醉仙樓。
我們剛在二樓雅座坐下,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恭迎少年大俠蕭雲嵐!"
李芷柔向來愛湊熱鬧,拉著我就往窗邊張望。
隻見一名俊朗少年身著白衣,腰配長劍,騎著一匹雪白駿馬,氣宇軒昂。
馬隊漸行漸近,我望著那少年,不禁怔在原地。
那人正是蕭雲嵐,我昔日的心上人。
李芷柔在我耳邊低語:"今日特意帶你來看他,蕭大俠風姿綽約,英氣逼人。"
她臉上泛起紅暈:"聽說蕭雲嵐三年前下山曆練,如今已是武林新秀,此番參加武林大會,想必又要名聲大噪了。"
我緊握手中繡帕,思緒萬千。
難怪三年前他音訊全無,原來是下山曆練去了。
眼看蕭雲嵐騎馬行至樓下,李芷柔拉著我探頭張望,想看得更仔細些。
不料我手中的帕子卻不慎落下,被風一吹,正落在蕭雲嵐肩頭。
他抬頭望來,我心中一慌,臉頰瞬間緋紅。
可蕭雲嵐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繡著梅花的帕子隨即從他肩頭滑落。
馬蹄揚塵而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蕭雲嵐的冷漠讓我心裏一沉,再也無心觀望。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冷淡的模樣。
一時間,我心中酸楚難言。
隨後我又暗自安慰:也許方才匆匆一瞥,他未能認出我吧。
從醉仙樓回府已是傍晚時分。
我回到閨房小憩,卻又在床榻上發現一張紙條——
"繡帕留香魂牽夢,玉人何日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