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裏,顧臨總是十分“巧合”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大多數時候,池晚言都疏離的和他保持著距離,顧臨知道她的刻意,也從來都不較真。
在她為了拿下項目猛灌酒的時候,他悄無聲息的奪走她手中的酒杯,笑著替她喝下,而後酒局散場,他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她手上的傷好了沒有。
池晚言心中一顫,她想起自己和霍北蕭這些日子朝夕相處,他渾然沒有發現她的手指受了傷,甚至安排她替季冉冉去資料室搬開會用的所有文件。
池晚言的心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每被他傷一次,心便破碎一分,那些愛戀化成灰燼,逐漸消散在風中。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是愛,還是多年的執著和付出,讓她不肯那樣輕易的放手。
九年了,她等了九年,已經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她可以耗下去了。
池晚言三十歲生日那天晚上,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她精心準備了一桌的飯菜,還親自去蛋糕店做了一個蛋糕。
做好這些準備後,她將抽屜裏那已經折了滿滿一瓶的星星,拿了出來。
早上在公司的時候,她提醒過霍北蕭,今天晚上是她的生日,當時他怔了一會兒,還是回答說晚上一定回來陪她。
可眼看著時針已經指向淩晨,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桌上的菜已經涼透,池晚言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變得毫無賣相的耷拉在盤子裏。
她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霍北蕭的電話。
電話接通,接電話的人卻是季冉冉。
“晚言姐,我家停電了,霍總擔心我怕黑,這會兒在我家陪我。”
“你有什麼事嗎?我替你轉告給他。”
池晚言的心一寸一寸變得冰涼,纖細的手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強撐著握住手機不讓它從手中掉落。
她沉默了很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平靜的掛斷電話。
九年的朝夕相處,九年的陪伴,九年的付出,均抵不過季冉冉的一句怕黑。
她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也覺得這九年的感情,更是荒唐而又廉價。
不撞南牆不回頭,如今這個南牆她撞了,也是時候回頭了。
她花了九年的時間去愛他,而放棄愛他,隻用了一瞬間。
池晚言把桌上的菜一盤一盤倒進垃圾桶,又擰開裝滿星星的玻璃瓶,把裏麵的星星全部衝進了下水道。
做完這些後,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顧臨的電話。
“顧臨,你之前說欠我一個人情,隻要我開口,你什麼都答應我,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嗎?”
電話那端的顧臨似乎剛剛入睡,聲音還帶著些許朦朧的睡意,聽到池晚言的聲音後,喑啞的嗓音又瞬間變得清明。
“當然,你想要什麼?”
池晚言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裏,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映照在牆上,時針正好劃向12點,她輕輕的笑了。
“今天我三十歲了,我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