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凱慌忙跟上,想要同我一道上車。
媒體此時也瘋狂跟上。
我見狀,立即一腳將許凱踹下車,並指了指旁邊的遺體化妝師,說這是我給兒子買的VIP服務,要在車上給兒子整理儀容,他跟著不方便。
接著,便趕緊將車門關上,並催促司機立馬開車。
就在遺體化妝師低頭搗鼓自己的工具箱時,我拉開蓋在兒子臉上的布,看見兒子正圓睜著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不過幸好麻醉得夠久,兒子張了張嘴,啞的,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身體也動彈不了。
隻有一雙眼睛能動,打量了一圈車內後,便滴溜溜地盯著我。
現在再看兒子,長得確實不太像我。
都說兒子長得像媽,以前隻是覺得兒子長得更像丈夫,現在看來,原來竟不是我的。
難怪兒子一直都和我不太親近,總喜歡叫我“喂。”
我還當他是青春期叛逆的表現。
兒子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媽,救救我。”是他張嘴,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大概是之前的動靜太大,此時他也知道他正在被拉往火葬場的路上。
馬上就要變成一把灰了。
不過我內心毫無波動。
我笑了笑,在兒子滿含期待的目光中,張嘴無聲地回道,“放心,假兒子,媽會給你好好送終的。”
兒子的瞳孔瞬間放大,表情驚恐,嘴巴更是試圖發出聲音求救。
此時,化妝師終於找到了他最滿意的工具,抬頭開始給我推銷他的美顏針。
說是一針下去,可以讓死者麵色紅潤,就像活人睡著了一樣。
我及時將布重新蓋回兒子頭上,積極點頭回應著表示那來上一針。
於是,遺體化妝師放下美顏針,開始低頭在兒子手臂上尋找靜脈。
遺體化妝師表示,人剛死沒多久,血液其實還處於極其緩慢流動的狀態,所以通過靜脈注射美顏針是有效果的。
他並不是一個騙子。
說實話,我不在乎死人是不是真的有效,反正對於活人來說,肯定是有效的。
我趁著他找靜脈期間,偷偷將美顏針換成了一管外觀相同的麻醉劑。
這是我從手術室裏出來時,悄悄順走的。
就是為了此刻能給兒子送最好的終,讓他能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終點,免受皮肉之苦。
在化妝師將所有液體都推進兒子身體時,我掀開布的一角,麵無表情地看向兒子。
兒子哭了。
眼淚一滴接一滴從他的臉上滑過,他大概很想做出傷心難過的表情,可惜肌肉動不了。
此時,車正好停在了殯儀館外。
我又換上一張悲痛不已的表情,和工作人員一起將兒子抬進了殯儀館。
抬進了火化爐。
“讓開!”閨蜜張圓圓在背後憤怒地叫著,接著,我被她一把狠狠地推倒在地。
我抬頭,看見張圓圓正和工作人員拚命拉扯著,想要將兒子從火化爐裏拽出來。
許凱則落下一段距離,小跑地跟在後麵。
嗬,我就知道他會叫張圓圓過來,畢竟自己的親兒子都要死了,能不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