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她拖著疲乏的身子,剛想打開門,便聽見門外守夜小丫鬟的聲音。
“你說王爺會給她名分嗎?”
“這可說不準,聽說她連最低賤的奴籍都沒有,就是做通房丫鬟都沒資格的,王爺若真給了她名分,不得被貽笑大方。”
“可她有孩子啊,母憑子貴,未必沒有可能。”
沈棠原一潭死水的眼突然亮了起來。
她懷孕了?
她顫抖著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再多的傷痛都在此刻消失殆盡。
她不奢望尉遲桉能給她什麼名分,隻要他願意讓她生下孩子,她便滿足了。
沈棠對活著又有了期盼。
接下來幾天,丫鬟給她送的吃食都比從前好了很多,想必是尉遲桉的吩咐。
他也是在乎這個孩子的吧。
沈棠這樣想,之前的事就這樣在她心裏揭過了。
這夜,大雪紛飛。
沈棠正清點著自己匣子裏的財物,盤算著孩子生下來得花多少銀兩。
尉遲桉突然推門而入,身上大氅落滿了外麵的雪。
他麵容陰鬱,眼裏毫無半分和悅之色。
尉遲桉拿起旁邊丫鬟盤子裏的藥,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屋子很快被苦味席卷。
“喝了。”尉遲桉命令道。
沈棠沒敢接:“這是…”
“墮胎藥。”
他毫不遮攔的說,沈棠頓時白了臉。
她想也不想便磕頭認錯:“王爺若要罰我我無話可說!但孩子是無辜的,求王爺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吧!”
很快,她的額角被她磕出了血。
尉遲桉怒道:“難道你還要讓本王來養你和其他男人的孽種不成!”
“不…王爺,這是您的孩子啊!”
沈棠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怎麼就讓他誤會了。
“上次之事離如今不過半月,你肚子的裏的孽種已有一月,你還想誣賴本王不成?”
“不是的,您忘了嗎王爺,前月末皇後娘娘誕辰,您在宮裏喝多了與我…王爺,若我真的與其他男子有苟且,我早就隨著那人走了,怎會讓您…”
怎會讓他盡情折磨,還這般誓死守護呢。
尉遲桉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那日的事情。
就在沈棠眼裏閃過一絲希望的時候,他俯下身,單手鉗住了她的下顎。
“任憑你如何狡辯,本王都不會讓這個孩子活著!”
那碗黑漆漆的苦藥就這樣悉數被灌進了她的嘴裏,沈棠再也顧不得他的身份,情急之下用藏在袖口的小刀劃在了他端藥的手腕上。
尉遲桉疼的將藥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可惜藥還是有一半進了沈棠的胃。
她趴在地方幹嘔,想把藥吐出來。
尉遲桉緊握著流血的手腕,怒極反笑。
“你不過是本王養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同本王叫嚷!上次若不是醉酒,我連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本王的孩子,隻能由梨華一人所生!”
沈棠已經無力解釋。
腹部開始鑽心的疼,她丟掉沾血的匕首爬到他的腳邊,卑微祈求。
“我錯了,王爺…求你,救救我肚子裏的孩子…”
話落,她看見尉遲桉殘忍的笑了,心臟痛的仿佛快要死掉。
尉遲桉沒有救她的孩子,而是讓人將她丟在了院外厚厚的雪地裏。
下人搬了桌椅,上麵擺滿了小食。
他高高在上的坐在屋簷之下,一邊飲酒一邊欣賞雪地裏痛苦的沈棠。
她蜷縮在雪地裏,冷的失去知覺。
腿下的鮮血漸漸將白色的積雪染紅,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