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顧慕宸一把抱住蘇凝筱軟倒的身子。

還來不及開口，小青就已經現出原形，將射箭之人叼了出來

“帝姬！您的護心鏡呢？”

此話一出，顧慕宸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胸口。

他方才就覺得胸前一涼，

竟真的摸出一個小巧的玉鏡來……

她既已經將這護心鏡給了自己，又為何要幫自己擋下。

蘇凝筱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來，“這不是……怕那玩意兒不頂用嗎……”

她抬手斷掉箭矢的一端，扶著顧慕宸站了起來。

“這是誰派來的？”

那刺客已經被小青的原形嚇得昏厥，但腰間的令牌還是暴露了他。

苗疆塗山氏。

這句話就像是晴空霹靂，將蘇凝筱的混亂的心一下清醒過來。

她顫聲問：“塗山……苗疆……塗山清！”

得到顧慕宸的肯定後，她憤然甩開了他的手。

“好、好啊，顧慕宸，你自己惹得一身腥，還濺到了我身上！”

“回去告訴塗山清，我沒時間跟她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若有下次，我定讓塗山氏徹底消失！”

顧慕宸隻能連忙拉住她：“你別怕，我會處理好的，你先處理傷口。”

蘇凝筱臉色有所緩和，卻仍是拒絕與他多說，起身便走。

小青有些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了，也不敢跟著，隻能偷偷問顧慕宸。

“太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不跟咱們帝姬說？”

顧慕宸眼眸中湧起一抹猶豫。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人，你處理了。”

說著他借著小青之力，進入結界，向著蘇凝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身後的小青看著剛被抓過的手。

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水靈靈的利用了。

心裏越想越不得勁，偏偏這時那刺客又醒了過來。

正愁有氣沒地發呢！

小青猛地一仰頭，那刺客就慘叫著被拋上了樹梢。

“喂野狼去吧你！”

……

到達湖邊小屋的時候，已是夜深。

蘇凝筱脫去衣裳，整個人浸在冰冷的湖水當中。

苗疆的箭矢淬了毒，還做有倒鉤，根本沒法直接取出。

她隻得先行壓住毒性，再想他法。

看著水中隨波蕩漾的月影，不自覺地想起了顧慕宸。

前世自己性子頑劣，總是偷偷溜下山學人家賣瓜賣李吆喝。

每次被抓到，總會被大長老罰在竹林寫字。

那天她又被罰在竹林，百無聊賴地在地上畫蚯蚓。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蹲在自己身邊。

看著她的狐狸耳朵笑。

他身上臟兮兮的，臉上卻十分幹淨。

他說他是隨父母來的太清觀，在竹林裏迷路了。

太清觀的竹林連著青丘，但是有結界外人根本無法進入。

大長老說這就是道緣。

於是她便對這個小人起了好奇心，日日跟在他的身邊。

直到有一天，他告訴自己，他的父母要帶他會京城。

日後怕是很難相見了……

離別的那日，她哭哭啼啼地追下山，鞋子都跑掉了。

塞給了他一支玉柄拂塵，是自己學著雕刻的，還扯了她一尾巴毛。

多餘的玉料被她精心雕成了一枚小小的護心玉，是她的剪影。

兒時的回憶總是容易被人忽視，那個粉妝玉琢的小人也被她忘了。

她到現在才忽然意識到，那個小人就是顧慕宸。

輕歎了一聲，似乎湖水都溫暖了起來。

果然道緣縹緲，他們隻見還真是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