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了我僅有的幾天親情,卻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
係統憐憫我一生孤獨沒有依靠,便給了我一個可以重新活著的機會。
它將我送到這個世界,讓我去攻略我的家人。
攻略成功,我就可以回到我原來的那個世界繼續活著。
失敗了,就隻有永遠抹殺。
夜裏涼風習習,吹動窗外芭蕉搖動。
我蜷著雙腿側躺在床上,問係統知不知道我腹中胎兒的父親是哪一個?
係統難得沉默了。
良久它才遺憾地開口:
“抱歉宿主,這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請恕我無可奉告。”
我扯了扯唇角,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正如我想的那樣,宋渺渺割腕自殺,沈懷南知道消息後連夜趕了回來,同他一起南下的顧宴禮也回來了。
見到他是在百花宴上。
我掐緊了手指,欠身向他行禮:
“太子殿下萬福。”
“太子哥哥?”
宋渺渺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眼前一道杏黃色的影子閃過,宋渺渺撲進顧宴禮的懷中。
她仰頭笑得嬌俏:“你不是南下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就回來了?”
顧宴禮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先前割腕自殺時留下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他眼中全是心疼,溫柔地為她拂開鬢角的碎發:“怎麼這樣不小心?”
兩人旁若無人地互擁關切,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一旁還屈著膝行禮的我。
“沒什麼啦。”宋渺渺吐了吐舌頭,將手藏到背後。
像是終於想起來我,轉頭看了我一眼,回頭對顧宴禮說:
“我隻是受了一點兒小傷,二姐姐那天離家出走,比我傷得更重。她現在還是你的未婚妻,你快去關心關心她。”
“離家出走”是宋渺渺對母親說的。
她說我是因為不想給她簪子,就賭氣離家出走,才發生被人奪了清白的意外。
他們對此深信不疑。
沒有人懷疑過,這一切都是他們眼中天真乖巧又善良的宋渺渺的手臂。
顧宴禮抬眼瞥了我一眼,眸子冷若冰霜:
“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孤這次回來,就是要同她解除婚約的。”
顧宴禮,東宮太子,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父親鎮北候手掌天下大全,皇帝忌憚父親功高蓋主,借著“賜婚”的由頭,為我和顧宴禮指了婚。
試圖用我來牽製住父親。
但是他大概也不知道,在父親眼中,我這個親生女兒,遠不如宋渺渺一個外人來的親切。
原書中顧宴禮對宋渺渺一往情深,甚至到後來為了娶她,甘願放棄東宮儲君的位置。
到最後宋渺渺選了反派,甚至不惜將大昭的情報送給他作為投名狀。
十三座城都被攻破,顧宴禮成了亡國之君,自縊在城門前的歪脖子樹。
而今發生了這檔子事,無疑是給皇室抹黑。
顧宴禮要同我解除婚約,也在情理之中。
周圍人的奚落與嘲弄,因著顧宴禮的這番話而此起彼伏:
“還真以為自己和太子殿下有了婚約,就能洋洋得意了?”
“這下好了,就差臨門一腳,卻被太子殿下當眾退了婚,我要是她,早就三尺白綾吊死了。”
“這能怪誰?還不是她自己作妖,好端端的非要離家出走,讓人給奪了清白,也虧她還有臉活著。”
......
異樣的眼神從四麵八方飛過來,化作有形的針,紮在我身上。
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了一樣,疼得無以複加。
不過還好,好在我還有三天,就能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扯了扯唇角,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轉身往座位上走去。
“沈懷柔,孤讓你走了麼?”
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定在原地。
“你傷了渺渺,理該同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