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有了身子。”
再度醒來是在我自己的房間,清竹的話卻給了我當頭一棒嗬。
我下意識將手落在小腹上,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場爭執。
宋渺渺看中了我最寶貝的一支簪子,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朝我伸出來手。
往日她在我家裏,想要什麼都隻用動一動嘴皮子,我的父母兄長弟弟,自然會把她想要的東西交到她手裏。
他們總說:
“一個玩物而已,給渺渺玩幾天怎麼了?大不了過幾日我再給你買新的,別這麼不懂事。”
那次也一樣。
卻被我拒絕了。
宋渺渺氣急敗壞,哭著抹著眼淚離開。
我本以為自己保住了那隻簪子,卻沒想到宋渺渺會因此對我懷恨在心。
她讓人趁我外出的時候,從身後給了我一記悶棍,將我打暈,灌了藥,扔進青樓裏。
意識昏昏沉沉之際,我聽到她和老鴇的交談聲:
“人就給你扔在這兒了,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多接點兒客。她若敢跑,直接動手打,不用心慈手軟。”
可她給我下了藥,我根本跑不了。
我被扒光了衣服,抬進一間奢華侈靡到了極點的房間。
男人渾啞又刻意壓抑著痛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姑娘,抱歉,得罪了。”
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我分不清了。
睜眼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了人,我身上一絲不掛,身邊是我完全陌生的環境。
恐懼和屈辱同時將我籠罩,我胡亂給自己套上衣服,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卻在門口撞見了同我母親和弟弟交談的宋渺渺。
看見我,她眼中一閃而過慌亂,旋即又被壓了下去,勾唇叫道:
“二姐姐是去哪兒了,怎麼這樣狼狽?”
母親和弟弟同時聞聲看過來,兩人眼中都是嫌惡。
母親驚恐地大叫一聲,旋即提著裙擺衝向我,一耳光掌摑在我臉上:
“你個不知廉恥的混賬東西,你你你,你還敢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麵啊!你是要氣死我啊沈懷柔!”
一時間,我被人汙了清白的事傳遍了京都。
人人罵我人盡可夫,不知廉恥,我聲名狼藉,成了整個京都的笑話。
宋渺渺卻演了一出割腕自盡的苦肉計,惡人先告狀咬我一口說我搶了她的簪子。
沒有人關心是誰害了我,他們都守在宋渺渺的床前,日日慰問。
意識回籠,手掌下的小腹似乎傳來輕微的跳動。
我忍不住蜷起雙腿,以手掩麵,眼淚沿著指縫洇濕了膝蓋上包紮的白麻布。
為什麼要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又給我一記重擊。
清竹給了那郎中幾塊銀子,再三叮囑他要他保密。
她擔憂地看著我:“怎麼辦啊小姐,若是給老夫人發現了,她會打死你的。”
“打掉。”
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清竹抹著眼淚離開,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碗墮胎藥:
我伸手接過,低頭要喝。
門卻突然被踹開。
我手上不穩,藥碗掉了下去,摔碎了。
沈懷南臉色陰沉,大步上前抓住我的脖子:
“就是你,害得渺渺姐姐割腕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