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不用再說了,就按你阿姐說的辦,每七日我會叫尺霜去你殿中取一碗心頭血,這是命令,不可違抗。”
我看著母後輕柔的拍著玄宛月的手,溫聲好語的安撫著她。
心口直發疼。
可我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裏,已經沒有心在跳動了。
自從重生回來後,我這裏就變成了這樣。
南知一身紅衣,是我這殿中唯一的亮色。
我以前也愛紅衣,明媚又張揚。
可自從我阿爹死後,母後就不許我再穿紅衣了,紅衣是獨屬於玄宛月的顏色。
“寧寧,就算這世上沒有人愛你,可你還有我。”
南知的手掌拂過我的發頂,柔和又堅定。
我不知為何就想到了父親,父親在的時候,我從沒受過這樣的冤屈。
原本,我也是有爹娘疼愛的小姑娘!
委屈湧上心頭。
南知輕聲哄著我,在聽我說起我和雁白的前世故事時,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戾氣。
南知擦幹我的眼淚,“寧寧不怕,既然他們想要血,那就給他們。”
我抬起頭,有些怔愣,“可是,我已經沒有心了。”
南知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我的背,“傻姑娘,就算有心,也不能真把心頭血給他們,青鸞一族的心頭血,那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南知的眼裏閃過一道暗芒,“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好不好?我保證,雁白的身子表麵上會越來越好,讓他們挑不出你的錯處。”
我感受著南知掌心的溫度,點了點頭。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二十多年轉眼而過,再過三日,就該到我們與鹿蜀之間的成婚儀式了。
可誰知,雁白的身子居然在這時候出了問題。
玄宛月來的時候,雙目赤紅,一條火紅色軟鞭在我殿前甩的砰砰作響。
“玄雲寧,你給我出來!”
“你給雁白喂的究竟是不是你的心頭血,怎麼雁白今日突然口吐汙血,渾身癱軟,現在已經下不了床了!”
“是不是馬上就要到結親儀式了,你怕我比你先懷孕,讓你徹底沒了翻盤的機會,所以你在給雁白的血裏做了手腳,就等著看我笑話,是不是!”
我剛出門,就被玄宛月手中的軟鞭打在身上,連著好幾下,白衣上浸出血痕。
南知從外頭回來,撲到我身上,替我挨了幾鞭子。
“大王女,您這是要做什麼?您此般打罵自己王妹的行為若是傳出去,恐怕您的威望也會大打折扣吧!”
玄宛月聽到這話,很快冷靜下來。
她收了鞭子,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發髻,看向我的時候眼中仍舊十分淩厲。
“雲寧,你說,你是不是因為妒忌,傷了雁白。”
南知扶著我站起來,“哪一次取血你們沒有查驗過,若是有問題你早來了,現在想把雁白受傷的鍋甩到我頭上,憑什麼!”
玄宛月指著我,“不是你還能有誰!你既然如此嘴硬,那就隨我去母後那裏,我倒要看看,在母後麵前,你還敢睜眼說瞎話!”
一到母後麵前,玄宛月就變了副模樣。
“母後,還有三天就是結親儀式了,可雁白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這不是擺明了要看我笑話嗎?除了妹妹,還有誰能這樣恨我?”
母後重重的拍了拍麵前的桌子,怒斥,“雲寧,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我看著母後隻不過聽玄宛月的一麵之詞便對我露出如此嫌惡的表情,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我的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母後,取血之時,血都是沒問題的,尺霜姑姑當場就驗過,想來回來也跟您彙報過,可是怎麼阿姐一句話,這些就都不作數了呢?”
“妹妹,你從前那些手段咱也不是沒見過,無色無味的毒,你害過我多少次。”
“我本來是相信你已經改邪歸正了的,可今日雁白受傷,除了你我之外再無旁人可以從中作梗,不是你,難道會是我嗎?”
玄宛月看著母後,歎了口氣,“母後,您瞧妹妹那委屈的樣子,要不還是給她個機會讓她自證一下吧。”
“就讓她在這殿中取血,若取出來的血沒問題,在她殿中也搜不到任何毒物,那我便信了她的話,也省得傳出去,旁人說我不夠公正。”
我看到玄宛月在提起我的血時,眼裏忽然間爆發出一種奇異的貪婪。
雖然隻僅僅一瞬,可卻叫我心裏一驚。